建房的事告一段落,苏行烟总算能抽出时间继续采集覆盆子。
这次上山,苏行烟先去了上次采过地方,过了这些时日,那些没成熟的果子此刻变得红艳艳。
苏行烟喜滋滋地拨开灌木丛,避开藤刺,摘取胜利果实。
这次只有她一个人,摘满一背篓,她就开始往回走,想趁着时间还早,回去倒出来,再来一趟。
林子里的树丛长得没一点规律,苏行烟仔细辨认路线,走出林子时,少了树枝遮挡,太阳炙烤着一切藐视它的生命。
苏行烟折下一根树枝遮阳,一边加快脚步赶回家中。
“这天气真是越来越炎热了,覆盆子摘回来也不能久放,还是趁着新鲜腌制起来吧。”
苏行烟自言自语地改变了接下来的行程,找个阴凉透风的地方洗净覆盆子,又掺上黄酒拌匀,闷润至酒被吸尽后,放进锅里,用文火加热,炒至微干,取出晾凉,这就制成了。
满屋的酒香,苏行烟感觉自己都有些醉了。
吃过午饭,苏行烟顶着烈日又去了山林。
得益于夏季气候,一连两天,苏行烟制成的覆盆子已经能装满半背篓了,她和小川商量好,第二日去镇上医馆将其卖掉。
晴了几日的天气,像是翻脸一般,从半夜就开始打雷又下雨。
苏行烟被雷声惊醒后,想到一个人在房间的小川,有些担心地穿好外衣,接着一明一暗的闪电,她壮着胆子走到小川的房门口,静声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里静悄悄的,她想象中的哭鼻子声,苏行烟安心下来,长舒一口气。
这小子睡得真沉,雷打不动啊。
苏行烟在心里默默吐槽,随后又摇头,嘲笑自己关心则乱,小川一个男孩子,胆子不会跟自己一样小的。
踮起脚尖,苏行烟默默回到房间。
外面的雨声不停,雷电未歇,许是被惊醒,苏行烟一时没了睡意,躺在床上,开始想若是明天去镇上的事。
这回拿到钱,得再去买点纸张回来,小川的学习用品不能缺。
又想到,按照自己现在腌制覆盆子的产量,仅凭一家医馆,消耗不了多少,除了制药,就是吃了。
苏行烟想到现代常吃的果干,要是能做出来,那就好了,应该不会很难吧,等明天去集市上转转,有什么材料可以用的。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苏行烟又睡着了。
第二日,苏行烟是被小川拍门叫醒的。
“姐姐,起床啦!快点起床吃饭啦!”
苏行烟将门打开一道缝,露出头发乱糟糟的脑袋,没什么精神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小川呐,你起这么早,我马上啊,梳个头就来。”
小川很少见到姐姐这副睡不醒的样子,很是惊奇地多看了她两眼,没等他问出原因,苏行烟就将门一把关上。
小川瘪瘪嘴,去厨房将煮好的粥盛出来。
苏行烟眯着眼快速收拾好自己,将房门打开,天上的雨下个不停,看来今天是去不了镇上了。
计划被打乱,苏行烟有些恹恹,吃饭时也不太有精神。
她这副样子,小川自然能看出不对劲,他咽下一口粥,出言询问,“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昨晚没睡好吗?”
“嗯······”苏行烟无病呻吟,“昨晚被雷声惊醒,后来就睡不着了,东想西想,也不知道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大概是没睡好吧。”
说到这个苏行烟来了精神,她看向小川,一脸好奇,“你昨晚没被惊醒吗?”
小川茫然地摇摇头,他醒来才知道下雨了,至于打雷闪电什么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苏行烟了然地点头,语气揶揄道:“真佩服你,这都不醒,把你扔河里都不知道。”
小川嘿嘿一笑,他一向如此,睡眠质量超级好。
“行了,你吃完就去学堂吧,今天下雨,没有车去镇上,午饭我来做。”苏行烟放下碗筷,喂饱肚子,精神头好了许多。
“好啊,姐姐,今天能不能再吃一次土豆蒸饭呐?”小川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苏行烟失笑,他还真是喜欢吃这个,“行,这没什么难得。”
“好哦!”小川激动地欢呼,拿起黑色的布包,装上新纸,拿上雨笠。
“走路稳当点,别滑倒,知道吗?”苏行烟帮他戴好雨笠,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小川满心欢喜地应下,“姐姐,我走啦!”
“好,去吧。”苏行烟目送他出门。
下雨天,没什么事能做的,苏行烟将屋子打扫了一遍,就坐在屋檐下望着淌下来的雨水发呆。
苏见秀此刻正一脸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原本她想着自己定好日期再去联系马正泗,结果今天早上刚一开门,马正泗就带着人来了。
说是路过来吃杯茶,明里暗里却是打探苏行烟的消息,苏见秀只得搪塞说原本今日要去带她来镇上的,结果下雨了,路不好走,只等雨停了,就直接去她来。
马正泗皮笑肉不笑没接话,反手将跟班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哐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惊得苏见秀浑身一抖,两手交握,颤着身子不敢说话。
马正泗瞅着气氛到位,扯起嘴角轻笑。
“嫂夫人,你端上来的果子真是新鲜,我削一个吃,嫂夫人不介意吧?”
苏见秀哪敢说不,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哪的话,不介意,吃吧吃吧。”
马正泗一脸嚣张地削完一个果子,抬眼看着苏见秀在凳子上战战兢兢的,随手将匕首戳穿果子,举着递到苏见秀面前。
“削完突然就不想吃了,不如嫂夫人吃了吧,就当,一杯茶的回礼了。”
苏见秀看着贯穿果子冒出的刀尖,寒光凛凛,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心里不禁骂石二成,早不去晚不去,偏偏今天去亲戚家帮忙,剩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个马正泗。
“嗯?怎么,嫂夫人莫不是嫌弃我削的不好?”马正泗乐得见别人在自己面前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特意板着脸,语气生硬地又问了一遍。
苏见秀没了法子,只得恐惧地伸出手,捏住果子,想从匕首上取下来。
奈何匕首扎的太深,苏见秀又太过惊慌,试了两回都没能取下来。
马正泗没了玩弄的兴趣,将匕首连带果子扎在一旁的案几上,刀尖稳稳地扎在木头里,邪恶一笑。
“嫂夫人,我家主子出钱,你出力,还请放在心上,若是三天内没有结果,这一刀,扎的就不是果子了。”
苏见秀慌得没边,连忙起身,无措道:“马兄弟啊,这不是我不办事,实在是那丫头身子不好,你说白拿钱的事我咋会不懂呢,我没必要骗你啊。”
马正泗按着果子,将匕首抽了出来,笑意不达眼底。
“嫂夫人说笑了,这事你放在心上就行,那我就不打扰嫂夫人了,告辞。”
马正泗带着小弟呼啦啦地走了,留下的苏见秀看着桌上显眼的刀痕,心里想着这要是扎在自己身上,那就死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