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卢西亚的王城
立于城墙之巅,浓郁的硝烟气息扑鼻而来。一个月前,大王于城下聚集三千死士,意图暗杀宰相伊党,岂料宰相府内亦埋伏两千余兵,双方在城墙下激战,终是不分胜负,局势僵持至今。
城内的民众忍耐已达极限,粮草短缺,统治者却只思权力争夺,不念民生疾苦。许多百姓已生叛乱之心,街头秩序日渐混乱。然而,因王城驻军众多,百姓的反叛难以成行。
此刻,大王深居皇宫,宰相则在宰相府,即便得知大唐军队即将来袭,两人也无法相见。大王不敢踏入宰相府,惧怕遭其暗算;宰相亦不敢涉足皇宫,生怕大王下手。双方各自掌控一部分势力,如再无对策,只怕大唐的铁骑将踏平王城...
如今,这是一场由中立势力促成的会晤,旨在调和两大巨头的纷争,然而,会面的场所却让众人瞠目结舌——在高黎贡城的巍峨城楼之上。
城内,王者的三千钢铁卫士严阵以待,城外,宰相的五千铁骑蓄势待发,双方皆握有最精锐的力量。选择在此地会谈,正是因为此处可让内外军队尽收眼底,一旦有人妄图挑起事端,两方军力亦能迅速应对。
虽此举成了笑柄,可能招致他人嘲讽,但保全自身才是王道。无论王者还是宰相,都默许了这个看似荒诞的策略。毕竟,大唐帝国的铁蹄即将踏入,眼前的争斗必须休止。此刻抵御大唐,胜算渺茫,若再持续对抗,只会将整个王国拱手让人。
“参见陛下。”
高黎贡宰相盖源邃文行礼,口中言辞恭敬,但身体未动,眼神中无一丝敬畏。
“大胆……”
王侧的宦官仗着宠幸,平日里骄横跋扈,见宰相未跪,便习惯性斥责。此话一出,四周目光瞬间变得凶狠,宰相不向王行礼早已不是新鲜事,此时此刻煽风点火,岂不是自寻麻烦?
“不得放肆,退下。”
高黎贡王低声呵斥,任何干扰谈判的因素都不可容忍。情报显示,大唐大军最快一个月后便会兵临边境,若无定策,一切皆成空谈。
会谈前,双方侍从已暗中交涉,务必促成和谈,若今日未果,明日再议,这几日务必得出结论,这已是高黎贡最后的转机,怎能因一宦官而功亏一篑?
盖源邃文冷哼一声,对宫廷内的宦官素来嗤之以鼻。
“陛下召老臣前来,想必是为了大唐之事。大局已明,老臣也曾剖析,抵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我们用来抵挡大唐的三座边疆要塞及连绵城墙,如今大多破损,战后未曾修复,绝非大唐铁骑的对手。”
盖源邃文直抒胸臆,实话实说。在高黎贡与大唐的边界,他们筑起了三座雄关,作为抵御的第一防线,它们曾经傲然耸立,如今却满目疮痍……
在何塞门斯的远征高卢利亚时,三座边境要塞的壁垒遭受了惨重的摧残,理论上应在战事后立即修复,但因高卢利亚王国的财库空虚,无力负担费用。近来虽积累了财富,然而王与宰相间的纷争使得双方都想让自己的亲信接手此事,故而耽搁至今。如今即便是想修补,只怕也为时已晚。
王廷内的几位重臣试图开口,全都被宰相盖亚苏文的阻挠所压制,若非这几年你的阻挠,城墙怎会荒废?现在你却提这些无益之言,难道我们要向大唐俯首称臣?
然而高卢利亚大王一个眼神,众人立刻跪地无声。今日并非为了争吵,更非追究过失之时。尽管年轻,大王深知,如若今日仍陷于争执,高卢利亚必将灭亡。
“宰相执国十载,对我高卢利亚功勋卓着,对我王国最为洞悉。如今大唐百万雄师压境,依宰相之见,我们尚有度过危机的可能否?”
出乎所有人意料,大王并未责怪盖亚苏文,反而如此问道,令众人摸不着头脑,难道犯错的宰相反倒是正确的?
盖亚苏文同样困惑,不明白这位年轻大王的意图。他起初确实意图篡位,但发现王国内部顽固派众多,尤其那些与皇族联姻的势力,绝不会容许他人取代。于是他转而图谋权臣的地位。
然而一山难容二虎,即使自认为已退一步,大王天生便是王国的主宰,怎会容忍麾下有他这样的存在?双方关系剑拔弩张,大王用如此平和的语气说话,盖亚苏文记忆中,还是首次。
“我高卢利亚乃受神祗庇护的国度,在历次征战中安然无恙,老臣相信此次亦然。只是如今我王国太过虚弱,需争取生存空间,更需时日养精蓄锐。故此老臣认为,应先示弱。”
盖亚苏文提出先认输,令所有人惊愕。战事尚未开启,此刻认输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