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少年比狗还凶,恨不得将人囫囵个吞下去.
江瑀攥着他的衣襟,被亲得直往后仰:“……回去……别在这……”
“好!”
长长的羽睫挠着他的掌心,像是春风吹融了寒冰,在湖面泛起涟漪。
淮瑾将人打横抱起,朝一旁的树林看了一眼。
江瑀拽着他作乱的手:“放我下来!等会师兄们看到了!”
“不会,他们看不到的。”
眼尾的红还未消下去,江瑀脸又气红了,他用袖子遮着脸,不敢露出一丝来。
一路上确实没遇到人,耳边只有淮瑾急促的脚步声,江瑀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
怕是已经有人事先清场了,想来刚刚在山峰上就有人守着。
真是半分颜面都没有了,从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佻达浪荡呢。
顾忌着他手臂还没好,淮瑾动作十分轻柔的将人放在床上,江瑀整个人陷在被褥里,抓着床沿无奈道:“我说的是回来亲,又不是这个。”
“这个也不耽误,昨晚你推说今早要送阿束,现下可没别的事了。”
淮瑾眼里笑意灿然,从床头取出一个木匣子。
江瑀蹙着眉靠在方枕上,觉出些不妙:“别胡闹了,我……”
“是师兄不听话,怎么能怪阿瑾胡闹。”淮瑾钳住他的脚踝。
江瑀小腿被他弄得痒,想抬脚踹他一下。
淮瑾笑道:“师兄要是喜欢的话,不用踹我,等会让你听个够。”
说着整个人都贴了下去,吻着他的后颈。
不时问问是这样称心,还是那样痛快,听不到回答就下狠劲折腾。
江瑀的脸埋在软枕上,恼也不是,怒又不敢。
他脸颊蹭着被褥,整个人仿佛都要化了一般,纵使紧咬着下唇,仍旧会传出几声承受不起的轻吟。
让淮瑾听得心醉不已,只觉人间的无上妙音,也不过如此了。
“师兄……好听吗,声音是不是有点小了。”
江瑀难耐的闭起了眼睛,攥着被子角不理会他。
耀眼的光从狭窄的窗棂中侵袭了进来,大大咧咧分外坦然的铺在地板上,落下的光影像是宝剑的锋,斩碎了黑暗,却又拥着黑暗,二者密不可分。
淮瑾拽开江瑀手里揪着的被子,俯首盯着他,肆意而为。
江瑀连嗓音都变了调,双手覆在淮瑾肩上,若有似无的推着他。
淮瑾爱极了贴在身上的手,认定他是欲拒还迎,他在挣扎中离他越来越近。
他是喜欢自己的,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意识沉沦时,他吻着江瑀的眉心,仿佛要将自己的爱意灌进他的脑子里。
江瑀终于支持不住,仰着头哈气,眼中渐渐起了一层薄雾。
求饶的话就搁在嘴边,但他没有力气说出来。
淮瑾恶狠狠地说:
“师兄……叫我阿瑾……就放了你……”
“……”
没人回答他,淮瑾拨开颊边濡湿的发,伸手扳过他的头,捉住往日藏得极深的舌尖品尝。
淮瑾疯的十分彻底,一直闹到天黑方休。
事罢时,房中黑黢黢的,淮瑾一脸餍足的揽着人亲吻,凑到他耳旁低语。
“师兄,我喜欢你。”
江瑀早昏睡了过去,什么听不到,意识朦朦胧胧的,像是在云端浮着。
纱帱内光线昏暗,淮瑾趴在床沿细细瞧着江瑀的脸,心里忽然觉得很庆幸,庆幸那年来了落霞谷。
他低头在他唇边吻了吻:“我不愿伤你的,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江瑀似是被吵了好梦,低头往被子里缩了缩。
淮瑾看得心喜,声音越发轻柔低缓:“你点头了,不能再反悔了。”
*
翌日天明,江瑀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外侧冰凉凉的,他也没在意。
窗外下着小雨,江瑀一时犯了懒,窝在床上不愿动,找了一本杂书靠在床头看着。
守在外间的小安子听见翻书声,轻声问询:“公子,你可醒了?”
“嗯。”
“早膳备好了,要不送进来?”
“不用了,我不饿。”
外间安静了一会儿,小安子又道:“好歹吃些吧。”
“……你放在门口,我自己过来拿。”
江瑀穿着白色里衣,趔趔趄趄的下了床,没走几步就一下跪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安子听见声音有些担心,掀了帘子见此情景,连忙过来扶他。
江瑀身上疼得厉害,只能抓着他的手臂借力,没想到握上他的胳膊,小安子就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
小安子脸色有些发白,摇摇头:“奴才没事。”
江瑀皱着眉撩起他的袖子,才发现他胳膊上被打得皮开肉绽,都是狰狞恐怖的鞭痕,瞧着像是这两日打的。
“这是怎么回事?”江瑀吃惊问道。
“违反了谷中规矩,才被罚的。”小安子将他扶到床上坐着,又端来洗漱用品,“没多大事,过几日就好了。”
“你又不是落霞谷的人,能违反什么规矩,是不是他让人打的?”
小安子眼神闪烁,将手里的盆搁在床头的小桌上:“不……不是王爷。”
江瑀定定的看着他,冷声问道:“他为何罚你?”
“公子,你莫要追究了,就当做不知这事吧。”
小安子声音都在颤抖着,说完就出了房间,不一会端进来一张小几,小几上面放满了各色早点。
见问不出什么,江瑀洗漱完,就望着小几上的早膳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安子立在一旁,踌躇着道:“公子身子弱,就算胃口不佳,也好歹用些。”
江瑀拿起匙子喝粥,粥是温热的,软糯香甜,带着一股药香。
他垂眸许久,才道:“他去哪了?”
小安子见他在用早膳,心下才略微放松了些:“乔篱师兄来了,二人在书房谈事呢。”
江瑀实在吃不下,勉强着用完半碗粥,便放下了手中的匙子,抬头便见小安子愁眉苦脸的望着小几。
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面上表情先是愤怒,再是不敢置信,最后归于迷茫。
愣怔许久后,他涩声问道:“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