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晕在他身前的美少年,若不是自己呢,他是不是也会热情酣畅的喊另一人的名字。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的喊‘师兄’,可他不敢暴露自己仍旧是以前那个骗子,心里却又迫不及待的让他知道自己是那个骗子。
他看着汗涔涔的背部肌肉,浓稠的思念犹如浪涛,层层叠叠地推着他。
把着腰的手渐渐失了分寸,他想找江瑀仍旧喜欢自己的痕迹,想再听他喊一次阿瑾。
江瑀从未见过这么粗暴的淮瑾,刚刚的温柔,像是浪荡公子哄人上床的鬼话,只是为了原始欲望的发泄。
他昏晕过去又醒来,这人居然还在黑暗中忙活,嘴里还恨恨的呢喃着什么,活像是见着了仇人一般。
江瑀忍无可忍蹬了他一脚:“饿死鬼、投胎、天都要、亮了、让我、歇会……”
淮瑾蹙眉:“瑀哥哥,喊我名字。”
江瑀:“安嗯~你他妈……”
淮瑾咬牙:“再喊。”
江瑀:“余安嗯~我要、弄死你。”
淮瑾:“再喊。”
江瑀怒吼:“祝余安,我要赶你出去。”
淮瑾懊恼地“嘶”了下:“你赢了”
他伏在江瑀背上短促的笑了几声,将额头的汗水在他后颈里蹭干净,又不高兴的咬了一口。
“哥哥,我与他谁更厉害?”
“别在我爽时,提晦气东西。”
“哥哥,给我买大宅子。”
“好,你要月亮我都摘给你。”
“我还想要很多银子。”
“都给你,命都给你。”
“你命还给过谁?”
“就给过你。”
没忽悠一会儿,江瑀就又睡着了,淮瑾让人送了热水,趁着天没亮将人收拾干净,仔细检查了易容面具,才翻窗出屋。
他担心顾灿会调查他底细,在下人房找到乔铮,吩咐他先不必处置益州知府,务必将祝余安的身份来历安排妥当。
接着又去了淮琅房间,窗户并未拴上,他轻轻掀开翻了进去,谁料将淮琅摆在窗台上的水仙花和小阿福扫到软榻上。
小阿福在锦垫上滚了滚,倒也安然无恙,水仙花直接折断了茎,淮瑾拿起看了看。
死的彻底,没救了。
他抱着盆想了想小混球的震天哭声,默默将花摆回窗台上,装作无事发生。
淮琅睡得正香被摇醒,睁眼时蓦地对上一张陌生的脸,吓得差点捏爆怀里的小阿福。
“闭嘴。”淮瑾伸手捂住,“傻狍子,皇兄都认不出了。”
淮琅瞌睡被吓没了,迟钝地反应过来,他扯下皇兄的手,坐起身得意洋洋道:
“皇兄,我演的好吧,江公子看你可怜,果然将你领回来了。”
淮瑾忍下捶他一顿的冲动,敷衍地点了点头:“很好很好,明天会有我相思成疾的消息传出,你听到时记得哭两声,别跟个呆子似的。”
淮琅重重拍了把小阿福,不满的扁嘴:“你才是个呆……啊!”
“没大没小。”淮瑾打完,又揉了揉他脑袋,“我让人查过,江束去了凉州,乔铮说已经在返程路上了。”
淮琅扔了小阿福,往床沿爬了爬:“他去凉州做什么?走到哪了?什么时候回蓉城?”
他哪有时间问这么仔细,淮瑾看着小混球充满期待的眼,估算了两地距离与收到消息的时间,说:“凉州离这不远,既然已经回程,两天内就会到。”
听得此话,淮琅脸上挂着甜甜的笑:“两天,那应该还能吃。”
淮瑾疑惑:“什么还能吃?”
淮琅抬眸看了皇兄一眼,犹豫片刻后,才让皇兄端来烛台,放在床边踏脚上。
他趴在床沿,伸手从床底掏出一个小木匣,打开后取出一个小布团,解开布团掏出小纸包。
淮瑾眼皮跳了跳,看他慎重其事的样子,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淮琅揭开小纸包的四角,挑挑拣拣了半晌,才捏着一块饴糖,很是真诚地递到淮瑾面前,献宝似的说:
“给皇兄吃一块,这可是我斗蛐蛐赢来的,很好吃的。”
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定定地瞧着皇兄,一脸兴奋求表扬的模样。
淮瑾凤眸微眯,斗蛐蛐赢来的,怎么赢?左手捏蛐蛐右手捏饴糖。
咦~只想想就觉得恶心,他一言不发地靠近看了眼小纸包,油纸里剩下的都是些碎的。
看来把最大的一块给自己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正欲伸手接过,余光就瞥见小木匣里还有个单独的包装,他下巴微抬:“那是什么?”
淮琅赶忙把木匣藏到身后:“那是留给阿束的,只剩一个了。”
淮瑾看着他,不说话。
淮琅抬起眼帘瞅了他一眼,把饴糖塞进自己嘴里,将单独的小纸包依依不舍地递给他。
淮瑾接过拆开,里面是一块碎的不成样子的荷花酥,他皱了皱眉:“你是没见过好东西还是怎么的,就拿这送人?”
淮琅气呼呼的一把抢过:“这可是我赢来的!你不吃还我,阿束最喜欢吃荷花酥了。”
淮瑾伸手捡了块饴糖,仔细端详半晌,确定没有虫子腿,又趁小混球不注意,悄悄擦了擦才放进嘴里,随即夸张的‘嗯’了声:
“不愧是你赢来的,就是甜。”
淮琅听到表扬,凤眸立时亮晶晶的,屁股坐在小腿肚上扭了扭,像是晒焉的小树,被兜头泼了场春雨。
淮瑾眸光轻闪,伸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瞧:“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好看了,下次换身份,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他见弟弟神色失落,硬生生将‘笨’字咽了下去。
“是吗?”淮琅诧异,就这么一会儿,皇兄都夸他两次了,说到换身份,他忽然想起江束灌他酒的事。
他扯下皇兄的手,气愤道:“你还说呢,上次换身份,为何要跟阿束说没喝尽兴,你何时见我喝那么烈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