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总管高高兴兴的接过铜板。
嫌弃?
不存在的!
这可是小公主给老奴的打赏哟!
就暗卫们调查的结果来看,他们这位小主子是那种舍命都不愿意舍财的主。现在居然愿意给自己打赏,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奴我得了小公主的青睐呀!
嘿嘿嘿。
自我pua十分欢快的大太监,小心翼翼把铜板揣进了袖兜里。
而刚刚进门就莫名其妙破了把财的楚呆呆,垮着个小批脸,丧丧的勾着脑袋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嗯,穷鬼变成吝啬鬼以后,一般都是这个鬼样子的。不允许荷包里任何一个小伙伴,没有正当的理由就离开自己,那样会让她产生一种被无故抛弃了的不甘和难过……
好了不扯了,让小气鬼安静的自闭一会儿吧。
楚尚书抬手捋须,隐晦的给林宥安使了个眼色,小孩哥迅速上前见礼。
“宥安见过老祖宗,见过大舅爷爷!”
老夫人笑的和蔼可亲,仿佛这真的是自家的嫡亲小辈一般,慈祥的对他挥了挥手。
“无需多礼,快起来吧!”
“谢老祖宗!”
楚尚书也语带笑意的出声引荐。
“宥安,这位是御前内侍魏大总管,还不速速过来见礼?”
林宥安赶紧转过身。
“小子林宥安,见过魏大总管!”
抬手躬身行礼问好,保证每一步动作都标准流畅。
魏大总管的眼神闪了闪,楚尚书这是什么意思?他竟是要保这个胆大包天,敢欺骗了公主为母的顽劣小儿不成?
方才还笑容可掬的脸,肉眼可见的收敛起了笑容。眼神变得有些冷,捋了捋袖子并没有答话。
楚尚书抚须的手顿了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魏大全可是个七窍玲珑心的奴才,这么多年前朝后宫的,可从没听说过他无缘无故得罪过谁。
如今这般明显的表态,那就只能是一个意思,他在给自家传递君王的态度!
圣上是打算追究到底了?
这该如何是好啊?
宥安这孩子,虽然一开始确实品性不端犯了大错。但当初也算是情有可原,事后他也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在弥补。
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也算是间接的救了七丫头。毕竟那彪孩子傻成这个样子,听说这还是林家人教导了许久的结果,一开始的时候比这还不如!
如果当时七丫头遇到的不是林宥安,那还不知道如今她在哪块深山老林里茹毛饮血呢。
再有,退一万步来说,在七丫头的心里,这孩子的分量比自己这个大舅父都重,更何况是圣上那个都没见过两面的亲爹?
谁敢动林宥安,他娘焉能坐视不理?
那孩子是跟皇帝一样属犟驴的,认准了的事情旁人反驳也没用。她既然已经认下了那一对儿女,他们这些当长辈的就只能爱屋及乌的接受。
唉,良缘也好孽缘也罢,总归也是缘分一场。这就是当初他努力开解自己的话。可是现在,明显的是圣上这个亲爹不愿意这么想啊!
七丫头不服管教这个事情,圣上他不可能看不明白。那现在这是意欲何为?
楚尚书悄悄的看了眼坐在上首的老母亲,老夫人心里叹着气,脸上依旧维持着慈祥的笑容。
“七丫头,你和宥安从玲珑阁那边一路走过来,累不累的慌?外祖母着人给你送些白玉糕过来好不好?”
叮!
耳朵接收到有好吃的,小脸便迅速的抬了起来,脑袋点的格外欢快。
“我不累,安安大概累了,他腿短跑不快。谢谢外祖母,我要吃白玉糕!”
又扭头看向还在躬身行礼的林宥安,冲过去把人拎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放好。
“安安快点坐下歇歇,等着吃白玉糕。你别总是站着,二大娘说过的话你忘啦?小孩儿要是累狠了,以后会长不高的!”
所以她都可会心疼自己了呢,平时能坐着绝对不站着,她要让自己长的高高的!这样子以后再踹人的时候,就不需要蹦起来了。
“……我知道了,您赶紧坐好。”
“哦。”
楚迟听话的乖乖在椅子上坐好,等着白玉糕上场。
这种几乎算得上言听计从的场面,楚家人都已经习惯了。但是第一次看到此等情况的魏总管,眼神之中霎时间便多出了一抹考量。
他想着,回去知道该如何禀报于圣上了。但愿那位任性的君王,别气坏了自己才好。
小孩哥在大舅爷爷的眼神安抚中,悄悄的松了口气。
他又不是傻子,方才那个魏大总管几乎算是把对自己的不喜给直接摆上了脸。向来聪慧的孩子,能看不懂人家的意思吗?
即使心中忐忑不已,可仍然时时刻刻谨记着沈大人的教诲,脸上依旧是平静从容不曾露出胆怯畏缩。
现在看这个情况,是不是有惊无险的意思?不过在此等场合下,他可不会不识趣的跳出来刷什么存在感。还是老老实实的窝在老娘身边,安安静静的当个小趴菜吧。
反正天塌下来了,还有大舅爷爷和沈大人顶着呢,暂时应该轮不到他。
“安安,你怎么了?”
作为一只好母亲,当然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自己幼崽的情况。楚迟虽然不明白,但是她能明显的感知到安安的不对劲。
“你是不是又在害怕,发生什么……”
“嘘!”
小孩哥抬起手指在唇边嘘了一声,然后悄悄拽了拽母亲的袖子,压低了嗓音的小声回道。
“娘你先别说话了,好好吃瓜。”
最后这两个字才是精髓所在,瞬间让猹子闭了嘴。瞪着俩大眼珠子,支愣起耳朵听着场上的动静。
魏总管从袖子里掏出认罪书,嘴里颁发着帝王口谕。等把该说的全都说完之后,才上前两步把手中之物,交于跪在地上的楚尚书。
“臣楚占魁,叩谢圣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最后的这句山呼万岁,应该是这么多年来,老楚最真心实意的一回了。
手中紧紧的握着认罪书,叩首于地的时候眼神之中满是复杂,心中也不免产生诸多感慨。
提心吊胆了这么久,他连何时从密道之中送走嫡孙的情况都想过,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呼~~
好在,君王到底还是念了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