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润泽,作为一位修炼医道的修士,绝非轻易会做出损及自身清誉之事,除非事态迫在眉睫。
毕竟他是荣海之地的修行者,若声望受损,又如何能在此地立足修行呢?
然而此刻,那些男修医师们各自谈笑着,无人对何润泽这修行界中的一介清修之士投以丝毫关注。相反,几位身具灵气的女子注意到,何润泽虽衣着朴素简陋,却仪表堂堂,气质出众,便纷纷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其中一位妆容精致、身穿显露修为气息服饰的女子走上前来,望着何润泽道:“原来阁下便是与蕊仙子相交之友,初次相见,是否愿与我共饮几杯灵液呢?”
何润泽微微颌首致意,却并未接受她的邀约,这让那位世家千金顿时感到被轻视。
“怎地?看不上贫道吗?贫道主动邀约,你到底应不应允,至少给个明确回答吧?”林静见状,险些掩面失笑,心想这不知何处来的凡夫俗子,受了潘以蕊的青睐,竟敢这般目中无人。
“劝你切莫不知好歹,此等机缘,只怕是你一生难逢仅有的一次。”何润泽神情肃然地道,“抱歉,贫道身为医道修士,平日里实则滴酒不沾!”
的确,进行疗伤施术之时,精微之处需心境如一,稍有不慎便会误人性命。即便何润泽因修炼而对酒精有所免疫,但他仍坚决拒绝饮酒。
此举立时引来了周围人的不满。然而鉴于何润泽乃潘以蕊带来之人,众修皆不敢拂了这位潘家长女的颜面。
在这群人中,尽管只有潘以蕊和寥寥几位修炼护理之道的弟子,其余尽是研习医道的修士。然而潘以蕊出身一流修真世家潘家,其地位尊崇,即便只是个修炼护理之道的弟子,也无人敢于小觑。
此时有人阴阳怪气地质问道:“你也修炼医道?”
那人故作惊讶状,接着言辞讥讽:“我看不像啊,至少我所相识的医道修士,个个都有着不错的修为收入,至少,他们的穿戴打扮都很得体!”
“贫道奉劝你还是珍惜这次机会吧,这里所备之酒水,皆为珍稀灵液,恐怕凭你目前的修为所得,今后很难再有这样的品尝机会了。”
何润泽连冷笑都带着一股修行者的淡然,虽然他并非出身显赫世家,但买不起的灵液实在不多。眼前的几壶灵液在他眼中,显然并不属于那种他无法承担得起的珍品。
何润泽兀自站立,无丝毫饮酒之意,而在场众人见状,均对其投以不屑的目光。
“润泽师兄已经说了不喝酒,你们别强迫他!”
潘以蕊踏出人群,此番前来,乃是奉了宗门长老潘晶之命,维系与各界修士间的微妙平衡,若非如此,她早已携着何蕴泽离去。
原欲引荐何蕴泽与众修士相识,未曾料想这些人对何蕴泽竟存有偌大敌意。
一名身穿青云宗弟子服饰的年轻人,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淡漠言道:“以蕊师妹毋须担忧,我等仅是想与这位何道友稍作交流罢了。你这般袒护于他,倒令我等颇感为难。”
“当真如此么?诸位自便,切莫过了界线。”
潘以蕊心中虽疑窦丛生,却并未多言,只是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众人,以免有人借机刁难何蕴泽。
她对何蕴泽情愫已深,如今能有机会与其共赴仙缘,自然不容他人插足捣乱。纵使潘晶长老再三叮嘱她要与各大修真家族维持友好往来,面对这等挑衅之举,潘以蕊亦会毫不犹豫地表明立场。
闻听潘以蕊之言,众人皆冷笑不语,无人能料到,在她心目中,何蕴泽的地位竟是如此超然。
“哼,哪个乡野修士,胆敢觊觎我以蕊师姐的青睐?待我去灌醉他,剥去其修为掩饰,丢至闹市之中示众,届时以蕊师姐必对他厌恶至极!”
“妙计哉!先让他见识一下我等修真者的海量,看他那种寒酸修士模样,平日里只怕连灵液都不敢多饮一口,只怕每人敬他一杯,他就已经醉倒在地。”
“各位姐妹们,他若醉倒,便是你们的机会,带走此人,我等便可断绝以蕊师姐与他的纠葛。”
这些话语虽低微,却被何蕴泽通过修炼而成的敏锐听力捕捉无遗,顿时让他拧起了眉头。这些人表面上风光霁月,内心却卑鄙不堪,何蕴泽不禁疑惑为何潘以蕊竟与此等人交往甚密。
“喂,你到底喝不喝?别让你家以蕊师姐在这群同道面前颜面扫地。”
林静耐不住性子催促起来,她同样怀揣着让何蕴泽出丑的心思。
“你可是受以蕊所托而来,难不成还要让她在此等同门面前丢尽颜面不成?”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众人纷纷朝门口赶去,欲探究竟。
“速请医师相助,这边有名孕仙即将产下仙胎!”
“大夫在哪里?快救救她!有谁能帮忙施救?”
“大夫未至,但如有精通医术的仙子在场也可,情况危急,必须火速救治!”
此刻,何蕴泽顾不得多想,果断放下手中的灵酒杯,疾步冲向门外。随后,其他人这才恍悟过来,连忙紧跟而上。
“贫道略通医术,请指明产妇所在之处!”
在何润泽的呼唤下,守卫大殿入口的弟子立刻指向一名身怀六甲的修士道:“正是她!方才途经殿门时,她痛苦至极,竟已无法行走。我想今日来访的高人们众多,或许其中便有精通医术之士,故此尝试呼救一二。”
何润泽微微颔首,对这位弟子的应变能力赞赏地点了点头,并朝他竖起大拇指。
“先把这位道侣扶进殿内再说。”
话音刚落,何润泽便偕同该弟子一同前去搀扶那位孕妇,向那正举行庆典的大殿内行去。
“润泽师兄,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潘以蕊闻声迅速跟进,也在一旁协助扶持孕妇。此刻她的面上洋溢着喜悦之情,显然能再度与何润泽并肩救助修炼者,令她感到极其欣慰。
不久后,他们三人合力将孕妇安稳地安置于庆典大厅的一张灵石榻上。此时孕妇已疼得满额冷汗,连言语都无法组织。
“可有擅长生育之道的同道中人在此?”
何润泽扫视四周,一股深沉而威严的气息自然流露,仿佛他便是那临床经验丰富、赫赫有名的疗婴堂堂主。
原本围观众人见他携孕妇进入,还欲出言嘲讽,但不知为何,那些刻薄的话语却生生噎在喉头,无法出口。
“我是妇婴双修的修士。”
“我也曾多次协助过产科的法术施治……”
“那就加上我吧,虽只是做过几次产房助手,略懂皮毛。”
相继有几位女性修士与侍女自荐,其中包括主动请缨的潘以蕊,于是乎,一支临时组建的接生法阵团队就此诞生。
何润泽旋即转向那名弟子问道:“此处是否有灵药阁或者急救宝囊?若无,凡俗的急救箱也可。”
那弟子似乎也被现场紧张的气氛所感染,忧心忡忡地道:
“殿内确有一处疗伤阁,我这就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