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蝶也弄不明白这个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回答道:“那几个人见伤了人,就跑了。”
郭晨闻言,转头对着士兵喊道:“去把城内所有的大夫给我带过来,
还有让一万大军进城,过来保护堂主,但是记得不可骚扰百姓,快去。”
郭晨转头又对沈书蝶说道:“请问姑娘真的是屋内之人的娘亲。”
听到这里,沈书蝶也渐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沈书蝶突然想起,张笙曾经跟她说过,在卧朝有个叫张笙的医术极其高明。
还说要带自己去卧朝找这个叫张笙的人为自己看病。
同时也想起,前段时间,有个人给了张笙一万两银子,说是以前治好的病,现在才给的钱。
想到这,沈书蝶有些心虚地说道:“不是,不是亲的,是,是干娘。”
郭晨听闻之后,不再有任何犹豫,直接单膝跪地施礼:“夫人。
看来你不知道,屋内之人,就是我卧朝往生堂的堂主。
他虽然在我朝无品阶,但是他的权利只在陛下之下。
请夫人相信我,我并不是恶人,让我带堂主和诸位归朝吧。”
听到郭晨的话后,沈书蝶整个人顿时如泥塑木雕般呆愣当场,她曾经设想过张笙的身份或许不简单,然而却万万没有料到竟会如此的非同凡响。
沈书蝶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堂主,堂主。
将军说笙儿是拥有极高地位之人,可是张笙拥有如此高的身份,又究竟为何会流浪到安逊国呢?
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沈书蝶最终只能断定这必然是与张笙失忆这件事紧密相关。
不过这位郭晨将军表示要带张笙以及自己这些人一同回卧朝,沈书蝶的心中不禁打起了鼓。
倘若此时张笙是清醒着的,并且张笙要是同意的话,沈书蝶毫无疑问也一定会紧紧跟随。
然而现在张笙正陷入昏迷之中,自己着实不应该擅自替张笙做出这样的决定。
就在此时,院子中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只见院子里猛然间走进来了大约三十多人,其中有二十多个背着药箱。
沈书蝶清楚地知道,这些大夫正是刚才这位将军吩咐去找来的,是让士兵将城内所有的大夫都召集过来。
沈书蝶见状赶忙让叶幼带领着这些大夫去给张笙查看病情。
而自己则是面向郭晨盈盈施礼以表谢意。
郭晨看到沈书蝶对自己行礼,连忙侧身躲开,接着躬身抱拳说道:
“夫人万万不可行此大礼,在下实在是受不起夫人的这番礼数。
夫人可是已经考虑好,要与我们一同归朝了吗?”
沈书蝶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缓缓地扫过一眼自己的院落,
然后缓声说道:“将军,我们不能跟您回卧朝,同样,我也绝不会让张笙跟您回卧朝的。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笙儿精心打理出来的。
如果真的要离开,那也必须得等到笙儿苏醒过来,并且他同意了之后才可以走。”
闻言郭晨微微一笑,连忙回应道,那是自然,一切都等堂主醒来之后再说。
夫人,在下此刻就先行告退了,我必须尽快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禀报给陛下,毕竟在下还有军务在身。
说着郭晨转身就准备离开,然而没走几步,郭晨对着手下的士兵说道,
刚才只顾着高兴了,差点就把士兵入城这件事给忘记了,你现在就去传达命令,留下三千士兵将这里重重包围。
剩下7千士兵,分散城内。随时等候调遣命令。
务必要确保堂主的安全,等到陛下的旨意到来再做定夺。
铁蛋眼睁睁地看着郭晨走出了院子,然而那些士兵和大夫却都留了下来,他满心不解地看着沈书蝶,
说道:“娘亲,笙哥是很大很大的官吗?他们是不是要把笙哥带走呀?
娘亲,要是笙哥醒了,他会不会不要咱们了啊!”
沈书蝶微笑着轻轻敲了一下铁蛋的脑袋,满是宠溺地说道:
“傻孩子,别人娘亲不知道,但娘亲知道你笙哥肯定不会抛弃你的,你就放心吧。
娘亲去看看你笙哥,你自己乖乖地玩啊,可别去打扰那些士兵哦!”
沈书蝶来到房间内,只见众多大夫将张笙团团围住了好几圈,叶幼已经被挤到了一旁,正一脸哭笑不得地望着沈书蝶。
沈书蝶来到叶幼身边,轻声地询问道:“怎么样了,他们是怎么说的呀?”
叶幼小声地回答道:“夫人,大夫说笙哥身上的伤口倒无大碍,但是头部应该是受到了极为严重的重击,所以才陷入昏迷的。
我听他们研究讨论了半天,他们也没有办法能让笙哥苏醒过来,一切都只能等笙哥自己醒来才行。”
沈书蝶点了点头,这帮大夫都没有办法,那她自己就更没有办法了,也只能这样静静地等着了。
在城外的军营中,郭晨拿起笔,却良久都未能写下一个字,
因为他深知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他不得不万分谨慎,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而且如今堂主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他心中也十分害怕陛下会不会将堂主受伤这件事归咎于安逊国,
他更是真的害怕沛九国的事情会再度重演。
然而如此重大的事情又不能不说。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郭晨终于开始动笔。
他写道:“陛下万安:臣奉诏前来劝服安逊国。
然臣攻破德图城之际,竟察城中有一医馆,名曰往生堂。
臣属屡敲门而不得应,臣恐失堂主之讯,遂擅卸往生堂医馆之铺门。
及臣入内,骤觉屋中格局与堂主往昔行事甚肖,屋内无有诸般草药之柜,唯简一诊脉桌与一帷幔围起之单人床耳。
臣心大喜,过医馆后,复见其后有硕大院落,院中竟有二女一童。
臣亦睹堂主矣,然此刻堂主已陷昏迷多日。
臣详询其由,方知乃臣攻德图城时,有几匪徒伤堂主。
臣确此人乃吾往生堂堂主张生也。
今时,臣不敢妄决,不知当率大军护送堂主归朝,抑或仍依陛下先前所定夺取安逊国。
祈陛下明示。臣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