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带着婢女两人回到千阳,曾经楚王府的四人再次团聚了,李宽安心的继续过着钓鱼佬的生活。
时间飞逝,造船厂终于因为桐油木的缺少停工了,上次与平阳视察之后,黄鲁水加紧又挖了一个船坞,两个船坞同时建造修改后的宝船,到了年底赶出了四艘宝船下水。但这四艘船,黄鲁水将长安四周城镇的桐油木搜罗一空,平阳公主知道后也没有怪罪,反而给所有船工发了一笔赏钱,刚好快过年了,就让大家好好休息。明年的三四月,造船坊自己浸泡的桐油木也就能用了,到时候又能下水几艘宝船。
李宽知道有四艘宝船后,没有立即出发离开长安,也没有让人先期前往建立营地。这船建好了,安全性未知。李宽已经安排这四艘宝船沿着航运到余杭,再到建州(泉州),最后沿路返回。这是和平阳商量过后的决定,验证安全性大家都知道,另外就是沿途悄悄贩卖雪盐,为后期建立营地多弄点经费,然后收集粮食运输到建州储备。还有就是让船员熟悉宝船的操控熟悉航路水况。
年很快就过完了,如同去年的翻版,平阳进宫,李宽别院内小聚,没有什么不同。
就是平阳回来的时间比去年晚了好几天,听说是被太子和秦王挽留,多玩了几天,至于柴哲威就彻底留在公主府,提前被李渊命人教导皇家礼仪,李渊和公主一家准备让他继承柴绍的爵位。平阳因为没有早逝,只是她的女儿身让李渊将她的功绩颁发给了柴绍,如今历史已然变成柴绍提前获封谯国公。柴哲威获袭爵位,但李渊和平阳都不想让他成为纨绔,成为长安一害,所以早早给他安排老师,先从礼仪教起,年中一过就安排进入国子监。李宽得到消息后,默默为柴哲威哲威便宜哥哥默哀。也庆幸自己被大家遗忘,否则重温一遍苦学路,路上还有戒尺的陪伴,李宽想自杀的心都有了。
回来当天就被李宽拦住,当然柴绍的鱼竿也李宽藏了起来,今天的议题很重要,劝说柴绍这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钓鱼,柴绍才不做挣扎。
“好了,你可以说了!”
柴绍不高兴,连李宽的称呼也不喊了。
“姑父别不高兴嘛,都说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钓鱼,真不是骗你玩的。”
“快说!”
“好好好,我说。今天船队送来消息了,长安到建州的航线船队已经掌握熟悉了,并且还跑了两趟流求,都安全抵达返回。航线上贩卖的雪盐获利,已经足够营地的先期建设,建州的粮仓也足够支持到来年的粮食收获。”
“这么快?不是年前才下水吗?速度这么快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应该没问题,他们传来的航线信息和我知道的对比基本没有出入,差异的地方也就村镇的人口而已,航线是没问题的。”
“那接下来,是按照你之前的打算吗?”
“对,先遣人员必须先安排了。只是宝船只有四艘,要分几趟。所以前几趟先把护卫运过去,先清扫周边的危险,主要是清扫周边的野兽毒虫。还有就是流求本地土着,我觉得应该先联系流求土司,毕竟他与大唐有过交流,还有朝廷的官职,让他收拢好附近的土人,防止他对我们袭击。等我们在那站稳脚跟,对于土人是战是收,那还不是我们说的算。”
“他们人数多吗?”
“人数在五万到十万人之间,姑姑姑父不需要担心他们会对我们合围,这些人数是他们所有部落的总人数,部落分散的很开,很难聚集在一起。但能不战还不要的为好,前期一切为稳。”
“了解了!那护卫的人选呢?”
“姑姑和姑父的亲卫不能动,这些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你们的亲卫动向时刻有人盯着。少几人还行,营地那边需要的人数至少千人,基本抽空了你们的亲卫,藏不住。”
“那你准备是从退役的将士那抽调?”
“对,但不是平阳县的。姑姑,娘子军最后一批将士是不是要退役了?”
“恩,还有半个月,娘子军建制就彻底消亡了,姑姑真的舍不得,娘子军是姑姑亲手一点点拉起来的,可是为了不引起朝堂的动荡,姑姑只能忍痛解散娘子军。”
说到这平阳哭了,趴在柴绍的怀里抽噎。没有人笑话她,这支军队可是平阳以一个女子的身份亲自建立的,军纪严明战无不胜,大唐和周边的国家,没有人没有听过娘子军的威名。可这样叱咤天下的军队,却为了避免朝廷的顾忌不得不解散,这就是封建社会的悲哀。
从未见过平阳哭泣的李宽,慌忙安慰说:
“姑姑,你不要伤心。大唐不需要娘子军,但我们需要,营地那边需要,未来的流求需要。我们就让它在流求重生,以后绝对会让娘子军重新扬名天下,让所有的敌人都无法面对重生的娘子军!”
“宽儿,你说的是真的?娘子军真的能重生吗?”
泪眼婆娑的看着李宽,她不希望李宽只是说假话安慰她。
此刻,柴绍也开口安慰道:
“秀宁,宽儿说的对,我们一起让娘子军重生,你要相信宽儿,他是个天才,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宽儿,你说对吗?”
柴绍话间面相李宽,对他眨眨眼。
李宽立刻接话,
“那是,我可是大天才!娘子军重建,对我来说就是小意思!”
说罢,还摆出一副天下无敌的样子,惹得平阳噗呲一笑,扬手轻轻打了李宽一下,微笑着说:
“吹牛,哪有自己这么吹嘘自己的,也不害臊。”
见到平阳笑出了声,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心里松了口气。
“姑姑,宽儿刚刚说的可不是假话,娘子军确实能在流求重建,长安离流求实在太远了,那边的消息很难传到长安,长安的手也伸不到流求。所以我才会准备去流求,因为在那,我才能无所顾忌。”
平阳听到李宽说完,却收起了笑脸,沉默了许久,像做出什么决定。她站起身走到了李宽面前又缓缓蹲下,直到目光与李宽平行,双手扶住了李宽的肩膀。
这让李宽莫名其妙,还在思考着平阳的行为原因,只听平阳慎重的声音传来。
“宽儿,你可以说是姑姑和姑父从小带大,姑姑和姑父都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来看待,姑姑自认也从未亏待过你。可姑姑和姑父总觉得你很怕人,怕所有人,甚至你刚懂事那段时间连姑姑我还有姑父都怕。姑姑可以感觉到你想逃离长安,甚至逃离大唐。姑姑和姑父无论是见到你策划的千阳县发展计划,还是你发明的种种器物,甚至还有你那惊人的医术,姑姑和姑父都想问个明白。可姑姑担心开口后,会将你吓得偷偷溜走,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但今天姑姑还是忍不住要问,你到底在怕什么?”
李宽心里突然一紧,他已经无数次推算过这样的情节,他知道自己表现的能力,终归是瞒不过自己最亲近的姑姑和姑父,以前一直担心如果他们开口询问,自己该怎么回答。可平阳和柴绍始终都没有开口,他也放下了戒备,对他们一点也没有隐藏。却没想到今天平阳终归忍不住……
虽然推算过多次,借口也一次次完善,可当真正面对时,李宽心里还是非常紧张。
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重重的呼出肺里的浊气。李宽的表情,在平阳和柴绍眼中是从所未有的平静。
“我怕死!”
“什么?”还以为是什么惊天机密害的李宽如此这般,但怕死两字他们两是怎么也想不到。
李宽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细细叙说自己编造的理由。
“不知什么原因,开智后侄儿的魂魄被一个老头儿强行拉出了身体,然后被老头带到了一个洞府。在这个洞府被迫跟着老头学着各种知识,成果你们也看到了,那些器物的制造图,医术等,都是侄儿那时在洞府学的。就这样一学就学了三十年。”
“难怪,宽儿什么东西都感觉早就会了一样。快说说,接着呢?”
平阳这表情,感觉就是把李宽说的当成了传说故事一般,只有柴绍在一旁将信将疑。
“突然有一天,老头儿拿了一本书给我,当我看完后崩溃了……”
“什么书?是仙书吗?”
现在就连柴绍都非常好奇了。
“不是!书名……上下五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