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光这时觉得全身的热血轰地一下全部涌到了脑袋上。
    一瞬间，他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耳朵发烫。
    定了定神，症状又好了一些。
    手上温润如玉的感觉，更是让智计百出的马长官有点双脚发飘。
    “马君，实在多谢你！”
    橘先生有些动容地对马晓光说道。
    手上的感觉和耳边的话语告诉马晓光这可是真的，不是幻觉！
    再仔细感觉了一下——没有中毒的状况。
    “适才恰好经过，看到这人鬼鬼祟祟，所以贸然进来……好在先生安然无恙。”
    马晓光老脸微红随口找了个理由说道。
    “多谢马先生！”
    旁边的阿吉这时也已走了过来躬身向马晓光致谢道。
    见阿吉过来，橘先生好像想起了什么，俏面微红后退一步，冲马晓光嫣然一笑，欠身致谢。
    “啊，我也是担心先生的安危，没有帮上什么忙。”
    马晓光连连摆手冲橘先生和阿吉说道。
    “好了，三位还是进屋去说吧，眼见就要天黑了，我还得把这个危险分子带回去查问……”
    已经趁三人说话之际制住日谍的老李上前一步说道。
    “多谢这位长官出手！”
    橘先生见老李上前，连忙上前一步，冲老李鞠躬致谢道。
    “除暴安良，军人本分！”
    老李挺胸抬头，嘴上却是谦虚地说道。
    “多谢阁下出手！阁下武艺不凡，尤其这金刚不坏的武功，在下十分佩服！”
    阿吉也上前一步，一个标准的四十五度鞠躬致谢之余还对老李的“金刚不坏之功”大为好奇。
    “哦，这不是什么武功，是我正好有运气而已……说起来，这位老兄棱镖的准头不错啊！”
    老李一边淡然说道，一边示意阿吉从右臂上取下闪着幽光的棱镖。
    棱镖取下，大家这才发现滴血未出——这右臂竟然是假肢！
    “哎呀！李长官真是了不起……”
    马晓光一脸惊喜地一边赞叹着，一边悄悄冲老李使着眼色。
    老李淡然说道：“嗯，一般般吧……好了，歹人已经成擒，我要带他回去好生审问，就不多打扰了。”
    “长官慢走！”
    马晓光热情地告辞道。
    老李一边拎起地上死狗一般的敌特，一边笑着离开了庭院。
    临走，还留给了马晓光一个鼓励的笑容。
    天已经黑了。
    洋楼二楼，小客厅里灯火摇曳。
    “没想到能在这种情况下再次遇到马君。”
    已经另换了一身居家洋装的橘先生坐在对面沙发上秀面微红，轻声对马晓光说道。
    “这也是巧了，我原本是来十八栋这边拜见一位老教授……恰巧见着此人，唉，有心路见不平，自己身手却有些不济，好在那位李长官……”
    马晓光捧着茶杯，有些局促地说道。
    “我还以为马君是根据地址找来的……”
    橘先生闻言，竟然略有些失落地脱口而出说道。
    “啊，也算吧，本来是想找那位老先生请教学问之后再来看望先生，没承想这样相见，也算是有缘。”
    马晓光见状，连忙接住话头赶紧说道。
    “对，有缘……”
    听了马晓光的话，橘先生点头喃喃地说道，神情间似乎若有所思。
    “先生这两年来可好……”
    马晓光调整好了表情，出声关心问道。
    “说不上坏，原本江城是个美丽而平静的城市，可惜战争来了。”
    橘先生展颜一笑柔声说道。
    马晓光还没来得及接话，却听阿吉在小客厅外面通报道：“主人，历史系的梁教授来访……”
    橘先生一听，脸上的表情立刻有些不虞，对阿吉说道：“请转告梁教授，我身体不适……”
    “来的不止梁教授一人，还有中文系刘主任，说是有要事和先生商讨。”
    阿吉有些为难地躬身对橘先生禀告道。
    “两位教授前来定是有要事，先生的公事要紧，我就改日再来看望先生。”
    马晓光闻言，连忙起身恭谨地说道。
    橘先生虽然不无遗憾，但是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只能同意了马晓光的意见，起身又嘱咐了一通，便让马晓光从侧门离开。
    自己则和阿吉去正门迎接两位教授。
    马晓光悄然从珞珈山别墅区离开，一番辗转回到了同在武昌的平阅路。
    一间临时充作审讯的院子里灯火通明。
    审讯室里，那位跑得飞快的日谍已经被彻底整治了一番，现在正歪坐在审讯椅上，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样？招了？”
    马晓光关切地向老李问道。
    老李看着马晓光先是古怪地一笑，然后淡然说道：“招了，胖爷出手，能有不吐口的？”
    “什么情况？”
    “这人姓瞿，瞿达明，津门人，帮那个姓金的特务做些传递消息的活……这次也是奉命在姓金的安全屋待命。”
    “有姓金的线索没有？”
    “姓金的全名叫金马高，霓虹特务，至于属于哪个机关这瞿达明也不知道，他只是个跑腿的。”
    “和姓金的怎么联系？”
    “死信箱，还有就是报纸，据说姓金的有电台，不过很小心，瞿达明也没见过电台。”
    马晓光最后点了点头，忙乎了半天总算是有了进展，聊胜于无吧。
    “对了，这人肯定见过那金什么高，找画像的……”
    马晓光一下反应过来说道。
    “这点胖爷也想到了，已经找人去了。”
    老李一边递上香烟，一边笑着对马晓光说道。
    话音刚落，胖子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一进门，见到马晓光，胖子先是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不可捉摸的坏笑，他略微整理好表情，上前一步报告道：“画像的人已经找到了……”
    “那就让人进来，赶紧的！”
    马晓光闻言，连忙命令道。
    一向执行军令不折不扣的胖子这时却面呈难色，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马晓光见状，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人不是到了吗？”
    “咳咳……咱们二处刚搬到江城，人手不足，再加上三更半夜找不到画像的，我就临时想了个法子。”
    胖子脸色微变，干咳一声，压低声音回禀道。
    “什么法子？”
    “画像的师傅不好找，我就找了一个画轴子的——就是画死人像的老师傅……”
    “嗬！你这死胖子，倒是有些歪招，这办法可以！”
    马晓光听得胖子这么一说，眉毛一挑，连忙出声赞道。
    胖子叫来门外的守卫将死狗一般的瞿达明带了出去，一起去门房找那位民间高手给“金马高”画像。
    胖子离开后，马晓光和老李也随后离开了审讯室。
    刚出房门，却见缮写股一名年轻内勤冯成匆匆跑来报告。
    “马……马长官，不好了，我们刚刚巡查的时候发现，你们查阅档案的临时办公室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