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多以前,七月十五日的那个夜晚,我突然接到何政委的秘密通信,让我只身一人去附近的县城执行一项反恐任务。
我来不及多想,也不敢泄露,一个人出发了。
到了县城,我发现他说的反恐任务,就是一项再普通不过的抢劫案,根本不用我出手,普通的民警就能解决。
夜深了,按照原本的计划,我本来应该在县城住一晚的,但是我心里想着第二天的山地训练,所以就连夜跑步回去了。
我到的时候正值早上晨光熹微。
您知道吗?漫山遍野的血,染红了山脉,我的战友,全部倒在我面前。
他们好多人才刚成年,甚至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
他们的眼睛就那样注视着我,好像在说,一定要帮他们报仇。
后来,我意外发现了有人说话。
是那个叛徒和跟他接头的人。
我亲耳所闻,亲眼所见,何良弓故意把他们送到越国人的手里残忍的虐杀。
可能是看在往日的情谊,他提前支开我,留了我一命。
说实话,我内心把他当自己的父亲一样尊敬,所以当初我真的恨不得自己已经死了,不想面对这一切。
醒来之后我就彻底忘记了这件事,同时出现一系列的心理问题,退役回东北老家。
本来这件事应该随着我的离开,被永远的掩藏。
可能是老天爷看不下去,我的五百多个兄弟,都在天上看着我,等着我为他们报仇,所以,我又想起来了。
说实话,时至今日我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放过他,对他仁慈就是伤害我们的同胞。”许怀安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卓逸凡相信他的话。
因为他早已经用自己的生命证明过自己对祖国和人民的忠诚。
震惊于何良弓是叛徒的同时,他也马上高度警觉。
“你打算怎么办?这事你先是准备告诉唐震业的?怎么会迟疑呢?”
“老首长对我有知遇之恩,帮助我良多,我心里对他很是敬重,我本来打算跟他说明,可人心难测,我怕了。
当初何良弓于我,又何尝不是亦师亦友的存在,他尚且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他和老首长是老搭档,我担心他们已经是一丘之貉,所以我迟疑了。”许怀安老实说道。
卓将勾起一个轻笑,这小子还挺谨慎。
“你的怀疑不无道理,不过我和唐震业相交十多二十年,老交情了,他家从祖上就开始抗-日,父辈也跟着主-席打过江山,如果说别人会叛变,我可能会信,但他不会。
之所以敢把西广边陲这所大门户交给他,也是因为他值得相信。
何良弓隐藏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不敢有大动作,也是因为有唐震业这座大山挡在前面,他无法施展。
因为他知道,一旦让唐震业发现蛛丝马迹,他这么多年的部署都废了。”
许怀安脸一红。
他不该怀疑老首长的,毕竟他是西广军区的一把手,如果连他都是叛徒,那西边的门户早就被人拿下了。
“你连唐震业也不敢信,竟然敢相信我?”卓逸凡突然取笑道。
许怀安不好意思的说:“您是国防部长,如果连您都是叛徒,间谍,那华国就没救了。”
卓逸凡哈哈大笑。
“这事儿,还得跟唐震业汇报,远水解不了近渴,只有他才能查清何良弓的底细,及时控制住他。”卓逸凡提醒道。
“我知道了。”许怀安点头。
深吸一口气,许怀安拨通了电话。
“喂!唐震业,哪位?”唐震业的大嗓门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老首长,我是许怀安。”
“怀安?哈哈,你小子从山里出来了?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前两天还跟老卓通电话呢,我可是跟他赌了好几个条件,赌你肯定能完成任务,你可别让我输了。”唐震业高兴的说,他已经猜到自己稳赢了。
卓逸凡在旁边听到电话里唐震业的笑声,无奈的摇摇头,这老头子。
“我下次不跟你赌了,就没有赢过一回。
这小子任务完成的不错,你放心吧,你的人好着呢。”
唐震业听到卓逸凡的声音,得意的笑了。
“说吧,什么事儿,不会是来跟我报喜的吧?还打内线电话。”
这么一插科打诨,许怀安的紧张少了几分。
“老首长,关于715那天的事,我想起来了。”
唐震业瞬间收敛笑容,正色问道:“快说,都想起来了什么?”
“我长话短说,您一定要注意何良弓何政委,那天晚上,他把我调离开,不知道对营里下达了什么命令,导致他们被敌人合围全歼。
我第二天早上赶过去的时候,意外发现何良弓和对方接头。
我亲耳听到何良弓说他出卖了我军。”许怀安长话短说。
对面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久到许怀安以为已经挂断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怀安,辛苦了,你放心,如果是真的,我一定会让他伏法,给你和那些死去的弟兄一个交代。”
其实唐震业比卓逸凡和许怀安更难接受这个结果。
因为他怀疑过所有人,却是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何良弓这个人。
他和何良弓一起驻守西广边境很多年了,当年何良弓还是一个小连长的时候,曾经在一次战役中救过他的命。
甚至何良弓还中了一弹,擦着心脏过去,差点没命,养了几个月才好起来,后来一直心脏不好,不敢做刺激的运动。
所以他心里感念何良弓的恩情,因为愧疚对他多有扶持,发现他的潜力后,鼓励他向文职发展。
后来他果然步步高升,一直到现在跟他并驾齐驱。
两人一文一武,配合的天衣无缝。
在大事上,他对何良弓是从来没有任何隐瞒的,现在想起来,犹如养了一条咬人的毒蛇。
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么多年,他到底在图谋什么,除了715事件,他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不然以他的警觉,早就发现了端倪。
所以他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