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侯爷一早遣人通知,怕个县怠慢不周。”蹲在旁边拿着竹简写些什么的许平开口了。
“先生在写什么?”张临问道。
许平挠挠头说道:“老朽有个习惯,就是每走个地方,就要写个游历的日志。”
“叔公近些年都在侯府,可写了本宫什么故事。”
许平连忙打岔:“相爷,远道而来着实辛苦,眼下这些人,先暂时收官待明日一早送至朔州太守也不迟。”
“许大账所言极是,只是本相见吾儿信中所言,是这县令行凶作恶,怎么今日?”
“禀爹爹,我们一行刚到沃野,被陈家父女演技所骗,先入为主,但许先生注意到这茶棚老板娘有些古怪,便叫马奴,跟着她。只见我们一行人走后,她便从后门进了县令府邸。恐她心生恶意,对这陈家父女不利,许先生便留下暗卫,自己孤身前去赴宴。”
“只是没想到,等来的,确是县令夫人的真情告白。想借公主的手除掉县令后远走高飞。
“我们这才想起来此发生的种种。现已是收获季节的尾声,田家早就打好粮食准备过冬,县令夫人怕是一早便知道公主要来,与那陈大商议嫁祸县令,自己则以积善之名等在必经之路。”
“原来如此。”
“唔,唔。”刘黎白县令一眼,让束缚他的侍卫把塞住的嘴打开。
“县令大人,今日之事,可有冤枉了你?”刘黎问道
“下官知错,师爷还不呈上。师爷。”师爷慢吞吞的筵席下拿出一箱钱币,许平连忙上前清点。
“这是佃户上缴的地租钱,下官也有苦衷啊,下官自打当上这县令,是旱年也找下官,灾年也找下官,连这老乡丢只鸡也找下官。下官口袋里的钱财也不是风刮来的,也有花完的时候。”
“正逢我母亲病重,这时来了个地主,说是感念下官辛劳,以看望下官母亲之名送些钱财。这钱财着实救了母亲的命。”
“混账,朝廷每月都分发俸禄。休要拿你至亲作谎。”
“那敢问公主,您可知,县官一个月俸禄是多少?”
“禀公主,县官一月不过斗食,若是突生变故,这点微薄的俸禄,怕是杯水车薪。”胶东相张敞开答道。
刘黎大惊,不作回答。夜里,张敞写了份奏章,反应了地方小吏俸率不足,常有忧父母妻子之心,虽欲洁身为廉而不能。
次日,张敞命一队士兵将一行人送去胶东交由朔方太守,张敞骑快马回胶东。
刘黎一行人,已收回佃租,换了批富户放租。正欲走,张临提醒,那陈大的女儿,陈江一直跟着后面。
“出来吧,陈江。”
“求公主收下奴才,奴才愿做牛做马报答公主。”
“你一个罪人的女儿,本宫自是不敢收的,你走吧。”
“公主,若您不收下奴婢,那奴婢只有死路一条。公主,可还记得那人被公主吓退的胖子?那人是本地有名的恶霸,最喜好欺负穷人,现在陈家只剩奴婢自己了,求公主给条活路吧。”陈江跪在泥地上叩首,一如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刘黎一时心软:“本宫,不喜欢这个姓氏,你若愿意就叫江儿吧。”
“江儿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