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快步跟上的巢尚之,刘寒会心一笑,一边走一边说道。
“听说那梁山上还有一处山泉,周围枫树环绕。咱们带些酒肉,在就地采些野菜。山肴野蔌,饮酒放歌,岂不快哉?”
巢尚之听得已经心里痒痒了,在一旁失笑对道:“刘公子此番是想要效法文帝时的谢灵运来个寄情于山水之间吧。”
“仁者爱山,智者乐水。某不敢与先贤相比,但也想体会体会先贤之乐。”刘寒点了点头。
一行人买了一些酒肉,钓竿,甚至还带了一口铁锅,准备充足了才乘船往梁山而去。
“刘公子,咱们带这么多东西,到时候上山时恐怕要颇费一番力气。”巢尚之半带埋怨的打趣道。
刘寒坐在船头,欣赏着长江两岸的美景,感受着江上吹拂的清风。根本是头也没回,只是慵懒的喊道。
“这就不是你巢兄需要担心的了,是吧,高禽。”
高禽闻得此言点了点头,心里暗骂一句这皇帝真无耻,拼了命的买东西,到头来全部让他来背。
梁山作为当年抵抗刘义宣的防线所在,距离建康城并不遥远,不多时众人就到了梁山脚下。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飞。”刘寒张开双臂任由秋风放肆的吹拂着自己。
“刘公子好兴致。”巢尚之感叹道。“不过公子说话也真是无忌,连汉武帝的帝王之诗都敢用。”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刘寒失笑道。“莫说当年的汉武帝,就说前朝的王谢如今又在何处呢?都付笑谈中罢了。”
“好诗。”巢尚之称赞道。“没想到刘公子竟然还是个诗人,而且诗句如此有气魄!能如此言语王侯将相之人,恐怕也只有你一人。”
“一时心有所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话说的刘寒心虚不已,毕竟是他自己当年背的唐朝诗人刘禹锡的诗。不过很快他就说服了自己,别人穿越都会带点什么东西,自己什么都没有,多偷几句后世的诗来夸耀自己的文采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攀登梁山的一路上,两人被眼前的景色齐齐怔住,特别是刘寒这个现代人。或许山路远远要比现代的路难走的多的多,但是这种景色在现代却是难得一见。
秋风一吹,枫树摇曳。眼见着漫天飞舞的枫叶从天上纷纷落下,红黄绿叶交织在一起,满目所及皆是五彩斑斓,让人沉醉。
二人看的尽皆痴了,除了后面累的半死不活正在骂娘的高禽。
看着这些美景刘寒一时间感慨万千。谁知道去年的此刻,我刘寒还在深夜的秋风中瑟瑟发抖,担心沈庆之会被刘邵蛊惑杀了自己,哪里会想到如今已经在这梁山上赏秋了呢?
但他不愿再想下去了,因为一想到沈庆之自己的心就隐隐作痛,即使过了一月之久他依旧无法释怀。
“到了。”刘寒指着眼前被枫树环绕,溪水汇聚而成的水潭说道。
巢尚之上前一看,却发现这水潭清澈见底,竟然肉眼可见潭中有鱼三三两两的游动,数目足足有百余条之多,在清澈的潭水映照下仿佛在空中游动一般。
“奇了,天下竟然有如此清澈的泉水。”巢尚之啧啧称赞道。
“我故意让高禽买了钓竿,就是为了此事。”刘寒有些得意的说道。
巢尚之看着刘寒心里泛起一阵无语,他只是想感慨山水之美,结果他刘寒却在关心鱼肥不肥?
但是人家把钓竿都拿出来了,他也只好接了过来,和三人一起在潭中垂钓。
可真到了垂钓之时。走神的却是刘寒。那种秋风吹拂,山环水绕的景色,让刘寒此时真有些超然世外的感觉。
“垂钓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刘寒喃喃念道。
“好诗,可是这鱼全被刘公子你给吓跑了。”巢尚之半带埋怨的失笑道。
刘寒苦笑一声,无奈摇头道:“看来我不是个合格的垂钓者,还是去寻些野菜吧。”
高禽一旁有些目瞪口呆,虽然刘寒这算是微服私访,但说到底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好像脾气也似乎太好了点。
临近午饭时分,刘寒终于带着一大堆野菜走了回来,高禽巢尚之二人看的目瞪口呆。
“这,这么多?”巢尚之不可思议的说道。“还有这些菜,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些它能吃吗?”
刘寒得意的点了点头,别的东西他不敢打包票,他现代一个农村出身的孩子,大学还是学的农学专业,这些东西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巢兄放心,吃不死人的。”刘寒失笑道。
巢尚之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转身便要去埋锅造饭。
“诶,巢兄,我来便是了。”刘寒突然喊道。
巢尚之一脸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刘寒。“你一个富家子弟,会做饭?”
一旁的高禽更是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是清楚刘寒身份的,一个天子,会做饭?
刘寒点了点头。“巢兄宽心,且看我的。”
说着就一把夺过了巢尚之手中的厨具,开始做起了菜。
“刘公子真是奇人,不仅晓天下大势,还能吟诗做饭。”巢尚之摇了摇头,喟然叹道。
但很快他又重新瞪大了双眼。
“你,你在干嘛?”
巢尚之看着刘寒放了他眼中堪称是致死量的佐料,惊讶的说道:“公子你会做饭吗?”
刘寒点了点头,邪魅一笑。“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多时,刘寒就放下手中的厨具,看着在粗布上摆满的菜肴,双手叉腰得意说道。
“尝尝吧。”
巢尚之拿起筷子,颤颤巍巍的捻起一块油汪汪的鸡肉,放进了嘴里。仿佛在尝什么毒药一般。
“唔!”巢尚之顿时两眼放光,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刘公子怎么做出来的?如此美味!”
刘寒得意的笑了笑,说道:“以前跟着厨子学过一些,算不得什么本领。”
“我看是刘公子舍不得说罢。”巢尚之一边吃一边嘟囔道。“除了咸了些,味道重了些根本挑不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