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国使,正如本官刚才所说,今年我大宋确实遭遇了数十年难得一遇的旱灾,我宁州境内也无法幸免。这郡内近十万百姓正嗷嗷待哺,我身为父母官心痛不已。往日我朝也与你们骠国交往甚多,经济贸易几乎没有断绝过。昔日贵国饥荒时我大宋也出手帮忙过,此次希望你们能够出手相救,以解我大宋燃眉之急。这份恩情我们一定会记住的。”石闲含着眼泪对眼前的几位来自骠国的使臣恳求道。
以往在他们的眼里那些骠国人都是南蛮,此番向他们求援实在是石闲已经彻底没有了办法,再没有粮食恐怕就要人吃人了。这个时候面子和观念全部都已经不重要了,石闲故而找到了骠国,想要从他们手中借粮食,也就出现了刚才的这一幕。
为首的骠国使者闻言后冷笑一声,对着石闲拱手后说道。“怎么,你们宋国不是地大物博么?怎么也会有今日?”
“你不要欺人太甚!”太守长史卢方怒斥道。
“哼,这就按耐不住了,这就是你大宋求人的态度?”骠国使者一脸不屑的看着石闲,他仗着自己骠国今年丰收,有些得意的说道。
“卢方,你给我退下!”石闲咬了咬牙,对着卢方大喝道。
“太守!唉……”卢方轻叹一声,有些黯然的退了下去。
“刚才是本官手下的人失礼,还请国使息怒。”石闲违心的对骠国国使说道。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骠国国使见到他低声下气的模样,心里瞬间舒服了许多,慢慢的从座中起身,还不合礼数的伸了个懒腰,对着石闲傲慢的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去到大王的面前替你们求求情吧。”
“多谢国使。”石闲拱手说道。“今日之恩,我大宋绝对铭记于心。”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家骠国国使就带着随行人员自顾自的离开了,只留下他在风中凌乱。
“可恨!”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的长史卢方气的直跺脚,走到石闲的身边向他质问道:“石太守,为何要对那蛮子如此低三下四,就算咱们有求于人,可他们未免也太傲慢了一些。须知道前几年他们饥荒时,可是靠着咱们才渡过难关的啊。”
“可咱们现在已经濒临绝境,我已经向周边郡县问过了,唯一可以支援咱们的粮草还远在扬州。倘若再没有粮食过来,我们麾下的百姓可就要活活饿死了。咱们都说自己是父母官,可哪里有父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活活饿死的呢?”石闲摇头道。
“只希望他们真的能把粮食借过来,帮咱们渡过这次难关吧。”石闲仰天长叹道。
数日后,骠国都城卑蔑。
“怎么样?”骠国国王舒陀对着返回的国使问道。
“大王,小人觉得机会已经来了。”骠国国使一改之前的嚣张神色,一脸谄媚的对着舒陀说道。
“哦?快快说来。”舒陀兴奋的问道。
“这次据说是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大旱灾,微臣过去一看果然所言非虚,那宋国境内由于干旱已经是遍地凋零,而且为了支援前线作战,老百姓家中已经是空空如也,如果没有咱们的粮食支援恐怕就要闹饥荒了。”骠国国使捻着胡须说。
“陛下您是不晓得,那宋国的太守在咱们面前有多么的卑微,为了请求咱们支援粮食这头都快要埋到地里去了。丝毫没有以往高高在上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舒陀放肆的大笑道。
“没想到这帮宋人还有今天,真可谓是天助我也啊。传我的军令下去,全国兵马即刻做好动员。待到寡人一声令下,立刻出兵讨伐宋国。”
“陛下,五年前咱们骠国也曾经闹过饥荒,咱们当年可是靠着宋人的支援才渡过难关。如今咱们粮食丰收了,人家向咱们借粮食咱们非但不给,还要调转矛头过去打人家。岂不是不仁不义之举吗?”骠国的大臣蒲新上前进言道。
“蒲新,我看你就是个书呆子。”舒陀失笑道。
“跟咱们自己人才要讲仁义,跟那帮宋人讲什么仁义。咱们这次乘虚而入,一鼓作气就可以拿下宁州、交州的大片土地。而刘宋军队根本无暇南顾。到时候咱们效仿当年的南越王赵陀称帝,岂不美哉?”
“大王圣明,等到拿下此二州,我骠国的国力便将空前强大。到时候大王就是我骠国历史上的第一圣君。”骠国国使在一旁恭维道。
“哈哈哈哈哈哈,说得好。到时候寡人要是称帝,你们这些人就都是从龙之臣。史书上也少不了你们一笔。”国使的话说得舒陀心花怒放,不由得开始幻想起拿下宁州和交州后,自己君临天下,成为骠国历史上的千古一帝的模样。
“大王。”
一个声音将他从幻想中拉了回来,舒陀往下一看,正是骠国的大将雍获。
“虽然刘宋军队可能缺少粮草,一时无法增援过来,拿咱们没有办法。但是不要忘记咱们背后还有一个鲁秀啊。”雍获拱手上前道。
“该死,都快把他给忘记了。”舒陀只感觉背后一寒,一拍脑袋说道。
“这厮在一年多以前从宋国境内跑到咱们这里,当时没把他放在眼里。结果这厮打起仗来好生阴险,一来就占据了咱们一大片的领土,还在不断的发展壮大。如今要是趁咱们攻打刘宋国内的时候发兵偷袭,到时候两面夹击,咱们的处理可就危险了啊。”
看到舒陀反应过来,雍获继续说道。
“雍将军多虑了。”先前的那名骠国国使上前说道。
“你可能忘记了那鲁秀是为何来到此地的。当年他可是刘宋朝廷的叛军,被刘宋军队打败,走投无路才来到此地的。他若是帮着打咱们,到时候刘宋军队积蓄力量来攻打他怎么办?你觉得这样的一位反贼刘宋朝廷可能会容得下他们?所以他此番绝对不会出兵,咱们大可以放心。”
“国使说的在理。”舒陀失笑道。
“你不说朕还忘记了,这厮原来是刘宋的叛将出身,而且据说还反过两次水,这样的人刘宋皇帝怎么可能会用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