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都麾下宋军骑兵动作极快,虽然距离骠军开拔已经过去了数日之久,但是还是在西河阳郡的周水附近逮住了正在撤退的骠军,而此时的骠军正在紧张的在周水横渡,此时有三分之一已经抵达了河对岸,三分之一还在周水之上,其余的三分之一则在周水旁等待渡河。
见到远方烟尘大起,已经领教过宋军骑兵厉害的雍获立马明白是薛安都带着麾下的宋军骑兵又过来了,一边骂娘之余一边紧张的命令还没渡河的士卒列阵,保护正在渡河的士卒。
“杀了我大宋的百姓,占了我大宋的领土,还想要全身而退?想得美!”薛安都撇下身后骑兵,一马当先杀到骠军阵前对着,对着骠军大骂道。
“你们想走,可以,把你们狗国王和大臣将领的人头给我留下来,本将军就让你们走。”
薛安都虽然只有一人一马,但是他巨大的嗓门喊的军阵最前面的士卒瑟瑟发抖,甚至有的胆小的士卒直接趴在了地上。
“娘的,薛安都,你说大话不怕闪着舌头,我告诉你,我现在手下还有四千兵马,背水一战,胜负还未可知呢!我劝你见好就收,不要到时候追悔莫及!”雍获看着气势汹汹的薛安都回击道。
“好啊,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薛安都对于雍获的回击根本是一脸不屑,说完后直接打马回去调集军队去了,气的雍获在阵前直骂娘。
不一会,薛安都冲到数百步远处,将身上的旗帜举了起来,远处的八百骑兵像是得到了召唤一般,迅速像潮水一般向这边涌过来。
“传令下去,全军把长枪架起来,准备迎接宋军骑兵冲击。”雍获对着身旁士卒大声命令道。
由于宋军早就在抵达前就制定好了作战计划,面对骠军寻常的阵型,薛安都没有再做出部署调整,而是直接带着麾下的骑兵硬生生的冲了过去。
临到了距离骠军只有数百步的时候,宋军骑兵迅速分成了三股,朝着骠军的三座浮桥冲了过去。
薛安都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仗着还没渡河的骠军士卒只有一千多人,并没有显着的兵力优势。而且他们很多人看到很多士卒已经撤到了河对岸,归心似箭,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他们可不是为了战略撤退而留下的预备队,故而没有任何所谓背水一战的决心,战斗意志很差。
宋军骑兵撞入骠军军阵的瞬间,立马有数十名宋军士卒从马上跌了下来,在巨大的惯性下迅速摔成了肉泥。同样的,也有数十名骠军士卒被宋军骑兵手中的长槊刺穿,或者被宋军骑兵胯下的战马踏成了肉泥。
而且这次的冲击与上次在建宁郡附近的那次不同,这次由于骠军的心态完全不同,几乎在宋军结束第一波冲击之后一小半的骠郡就直接出现了崩溃,并且直接扰乱了整个大军,导致根本组织不了合格的抵御骑兵的阵型,宋军骑兵在混乱的骠军士卒间来回厮杀,好不快活。
“娘的,叫那帮正在渡河的士卒给我回来,一起顶上去,不然大家一个人都走不了。”雍获大喊着命令道。
其实雍获说这话是有私心的,虽然河岸这边的士卒被宋军骑兵给冲垮了,但是宋军骑兵到底是缺乏摧毁浮桥的工具的。所以只要他们在这里顶住,河中的士卒完全可以撤离到河对岸。
但是现在骠国国王舒陀已经撤到河对岸了,而他这个大将军还留在了河这边。到时候人家回到骠国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却死无葬身之地,人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绝对是惜命的。
随着他一声令下,正在渡河的士卒不得不重新回到了河岸旁,帮助他们一起抵御宋军的进攻,可就在这时,河对岸突然战鼓声大作,雍获朝着河对岸望去,依稀能看清楚远处的鲁字大旗正在风中摇曳。
“鲁秀来了?”雍获迟疑了一下,但是他现在根本没法影响到河对岸的事情,只能专心于眼下的战事。
而河对岸的舒陀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先是感觉天塌了一般,想要拔剑自刎,但是强烈的求生本能又制止住了他。
在经过一番思量之后,他想到了他自以为绝佳的计策,他骑上自己御马,快马加鞭的跑到鲁秀大军的阵前,对着鲁秀大喊道。
“鲁将军,我知道你跟我有仇,但是眼下咱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宋军。倘若我军战败,宋军腾出手来不就要来收拾将军你了吗?”
鲁秀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弯弓搭箭,一箭射中了舒陀面前的土地。
“你的死活与我无关,回去,接受你的宿命去。”鲁秀冷冷的说道。
舒陀看了一眼眼前的弓箭,又看了一眼眼前目光冰冷的鲁秀,只能悻悻的回去。
“鲁将军,小人以为这舒陀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宋军毕竟和咱们也是敌对的关系,将军为何要如此做?”一旁的将领对着鲁秀问道。
“我们干嘛要出兵帮他们,等他们打到两败俱伤再上去坐收渔翁之利不就行了么?宋军虽然有八百骑兵,但是想要一口气吃掉这四千骠军还是不容易的,就算胜了咱们收拾他们也是很轻松的。”鲁秀冷冷的说道。
“将军英明!”将领赞叹道。
舒陀回到军中之后,知道退路已经被断掉了,走投无路的他只能孤注一掷,带着身旁的士卒再次回到周水之上,向着对岸开去,增援雍获,希望能一举击溃宋军。
而这时,战场再次出现了变数,宋军突然爆发出了极为顽强的战斗力,杀的骠军连连败退。
正在远处观战的鲁秀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异常的震惊,不等士卒向他汇报,自己直接打马上前察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站在周水岸边,远远眺望,却只见得河岸高处,一面龙纛在风中飘扬。
“那宋国皇帝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