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护之自从定下计来,在当日下午就开始实施。垣护之亲自带着大军带着蓑笠,开始挖掘淤泥,疏通河道。
由于这次的雨势过大,一方面魏军认为宋军不可能登陆,另一方面他们在河岸附近的工事也基本上被大雨冲垮,所以整片河岸上没有任何魏军的身影。
所以这么一来宋军的船只只需要停在岸边,便立马可以让士卒下船开始登陆。
宋军没有一股脑的登陆,毕竟在大雨的作用下,人的体力在这样的暴雨会飞速下降,所以垣护之命令士卒分成五个队伍,每队五千人,一千人负责警戒,剩下四千人负责挖掘,干了两个时辰就换成另一队。这样可以保证最大的工作效率。
并且这个水渠没有直接和河流相连,为了防止魏军发现,宋军故意和河流隔开了一段距离,再开始挖掘,一路通往怀县县城。
而魏军都躲在怀县县城之内避雨,对于宋军的这件工作浑然不知。直到宋军的水渠修筑到了怀县县城两里之内时,宋军的事情才遮掩不住。被城墙上的魏军所发现,然后马不停蹄的过去汇报这里的主帅——我们的老朋友拓拔道符。
自从先前那一战被宋军无耻的偷袭导致了惨败之后,拓拔道符被士卒搀扶着回到了怀县。
苏醒之后的他一心想着报仇,可是一场大雨将他复仇的心思冲的一干二净。然后干脆就在大营里面吃喝玩乐了,毕竟宋军也不可能打过来。
所以待到士卒过来找他的时候,拓拔道符竟然还在睡觉,士卒赶紧把他从床上摇醒。
“东平王,快醒醒,宋军打过来了!”
“什么?宋军!”拓拔道符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望了一眼窗外,却见得依旧暴雨倾盆,摇了摇头后说道。
“哪里来的宋军,这么大的雨,道路泥泞,宋军怎么可能会选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他们莫不是疯了么!”
“东平王您亲自去看看便知道了。宋军挖掘了数条深沟,在不停的往我们这边靠近。”士卒回答道。
“深沟?咄咄怪事,且让寡人看看这帮宋军还要动什么幺蛾子。”拓拔道符点了点头,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就直接朝着城门而去。
不多时,拓拔道符上了前,站在城墙上向着远方望去,却见得宋军的大队兵马真的在向这边冒着大雨挖掘。
“东平王,这宋军是想做什么?”一旁的莫军不解的问道。
“依着寡人看,这帮宋军应该是想要先挖掘出几条道路,用来给投石车和云梯这些攻城器械通行。否则在泥地里宋军的攻城器械行进的速度太慢了。”拓拔道符解释道。
“大王英明,这么一说一切就解释的通了,这也难怪为什么宋军要冒雨过来。不过末将还有一个疑问,他们为何不多等上一些时日,而是要抢着这一点时间进攻,难不成宋军后勤不支了?”莫军依旧有些疑问。
“非也非也。”拓拔道符摇着头说道。
“这场大雨还要下多久,没人心里有数。但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那就是在一个月后,黄河将进入封冻期,届时宋军的水军可就没有用武之地了,所以他们才要这么抢着进攻。”拓拔道符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要不要末将带着兵马出击,阻止宋军继续向咱们这边挖掘?”莫军点了点头,试探着问道。
“不用,现在暴雨倾盆,你率领部队出击未必能够占到便宜。而宋军就算把土沟挖到城墙脚下,他们的攻城器械也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而且在暴雨之下,咱们的骑兵丧失了作用,可宋军引以为傲的弓弩手的威力也将大打折扣。在这种攻城战中,咱们这边其实是占着便宜的。”拓拔道符摆手道。
莫军点了点头,不过他自己本身也不想在这个鬼天气发动进攻。只是看着远方正在暴雨下埋头苦干的宋军啧啧称奇。
就这样,在魏军的放任之下,宋军成功将水渠挖到了魏军的城墙脚下。而拓拔道符见状,知道宋军将要准备调集攻城器械攻城,迅速命令士卒上城,准备防备宋军的进攻。
“此番咱们准备充足,可以让宋军好好的喝一壶了。”莫军看着准备多时的防御设施,有些得意的对着拓拔道符说道。
“那是自然,如今宋军为了推进想必已经不顾一切,咱们在这里准备充分,以逸待劳,这一战,宋军必败。”拓拔道符也点着头说道。
而另一边,垣护之见得水渠已经修筑到了城墙脚下,他立刻下令让士卒全体撤出水渠,然后朝着大营方向走。
这下轮到城墙上的魏军诧异了,他们的士卒大多都已经上城准备了,结果宋军却直接退军了。就好像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而待到宋军士卒后撤到安全距离之后,垣护之让后方的士卒挖断水渠距离沁水的最后一段距离。
顷刻间,奔腾的沁水迅速涌入了进去,像飞驰的骏马一般,开始沿着水渠的方向,向怀县方向疾驰,仅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从沁水河畔流到了怀县城下。
此时的拓拔道符早就已经回去休息了,士卒们只好重新回去把他叫醒。
“东平王,快醒醒,水,水!”
“水?我当是宋军打进来了呢。你们搞什么鬼?”拓拔道符不耐烦的起了身。
“东平王您快到城墙边上看看吧,大水将我们的城墙全淹了。”士卒心急如焚的说道。
“你说什么?大水把我们的城墙全淹了?哪里来的大水,我寻思怎么距离沁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啊?”听到城墙被大水淹没,拓拔道符顿时傻了眼。
“您去看看便晓得了,应该是宋军先前挖的沟渠搞的鬼。”士卒回答道。
拓拔道符迅速赶到了城墙前面,此时城墙下的场景果然如士卒所说,河水将城墙脚下完全淹没,往外面看只有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