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束起长发衣袍的姬扶摇，再度很早起床，重复进行自己的锻炼计划。
    林萧和顾怜儿看在眼里，其他方面的记录和用心程度也提了一个台阶。
    “按照这种速度，再过不了几天，就能将身体保持在极好的状态中。”
    望着少女气喘吁吁地在跟前跑过，顾怜儿微微侧身，在师尊耳畔轻语，“改天换命，那时候绝对会是最好的选择。”
    对她们来说，能够调动灵气，跑步早已失去了意义。
    但姬扶摇不一样。
    因为暂时无法使用灵气，又要舒筋活血，一些简单的高强度活动能够快速唤醒失去掌控的身体。
    而做到这一切的姬扶摇，也不给人过分努力的感觉。
    就像是她今天就应该在众人的商谈下，突破原来的壁垒。
    一步一个脚印，走的认真又富有计划。
    连那身白皙的肌体都开始发光，在印证自身的不凡。
    即使落难，依旧展现独属于自己的风华。
    林萧默默点了点头。
    到了下午，他制止要继续看书的姬扶摇，重新为少女检查身体。
    得出的结果很喜人。
    无论是身体反噬，还是神魂负担，全都伴随着一天天的消磨，变得越来越微弱。
    林萧摇头赞叹。
    “再温养几日，谁能信你自散经书，曾毁坏过根基呢？”
    “是师尊给了我新生，”
    姬扶摇一板一眼，按照学来了话术回复，“我到死都不会忘记您的。”
    林萧：……
    虽然感觉没什么恶意，但就是想抽戒尺怎么办？
    好不容易收了个新弟子，这么早就罚似乎不太好。
    想了想，只能告诫道：“我辈修道之人，不要一直将生死放在嘴边。”
    姬扶摇赶紧点头。
    她是不太会说话。
    但不傻。
    对比什么事都不在乎，只想要贴贴的安流萤，更能敏锐察觉师尊的外在好恶，并进行自以为合适的调节。
    “那我就把师尊放心里。”
    林萧：“……”
    上一个放心里的，好像已经成了冲师逆徒。
    “你天资卓绝，经由改天换命，实现无上气运或也不在话下，”
    他只能将话题引入修行，试着扭转这不太对劲的既视感，“只要认真修行，一步步成为至强者，就是对为师而言最大的回报。”
    姬扶摇蹙眉，抵住下巴，用心思考。
    片刻，实在搞不懂师尊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相见不过数次的陌生人付出如此多的天材地宝。
    想要的收获，还只是让她用心修行，打出自己的名气。
    嗯……
    林萧也不能说系统的奖罚规则就是这样，只能随意捏造一个谎言搪塞过去。
    “为师过早入世，却无法站稳脚跟，接纳此世天心印记所蕴含的一切。”
    “收徒对你们来说是场千载难逢的修行，对为师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无非是形式上的不一样。”
    姬扶摇听懂了，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哪怕可以帮到师尊，双方的付出与收获仍旧不成正比。
    师娘……
    呸，二师姐是怎么做的呢？
    还有那位素未谋面，但名气早已响彻东域的大师姐，内心是否也是这样的想法？
    她开始好奇这方面的内容。
    “好了，”
    林萧轻舒一口气，打断了少女略显发散的思绪，“继续保持这样的节奏，最快后天，改天换命就能安排下来。”
    “是。”
    收敛起发散的思维。
    因为运动而略显潮红的小脸，带上几分欣喜，姬扶摇深吸一口气，握住拳头。
    终于能再度修行了！
    她完全信任师尊的能力，根本没想过改天换命会失败，已经开始筹划自己重修经书后，所要经历的潜修，历练与竞争。
    还有战法。
    以前她只修行了剑术，如今在山头耍了几次枪，感觉得心应手，很有意思。
    虚空经以空间对敌，法器没有固定形制，只要足够称心如意。
    如果可以，以后能在这方面多下功夫，挑选出最适合自己的品类。
    还有还有……
    姬扶摇感觉自己真是要忙坏了。
    一下子有那么多事要考虑，要取舍，满满幸福的烦恼。
    而这，都是面前的师尊带来的。
    “师尊等我，”
    她郑重其事地承诺，“等我变得厉害了，再回来好好报复你。”
    林萧：“……是报答。”
    “啊，啊哦。”
    姬扶摇挠了挠头，笑得憨憨的，“师尊只要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了。”
    努力。
    自信。
    坚定。
    聪颖。
    充满孝心。
    有些小小的，又无伤大雅的缺陷。
    随着渐渐的了解，少女的一切，终于在他面前展现出应有的姿态。
    【叮叮，成就任务：互生好感已达成】
    【奖励：青绿圣金一枚】
    【奖励：极道神兵，袖中天地】
    林萧：……
    互生好感？
    这是什么鬼任务！
    他蹙起眉头，打开姬扶摇的个人页面。
    因为没有正式开始教导，内部的功能都显示没有记录。
    唯独任务栏里，亮起诸多信息。
    主线任务和普通任务暂且不论，与安流萤和顾怜儿相差不大。
    都是与自身落难，流浪等事情有关。
    关键在于成就系统。
    安流萤的页面，是剑术，功法，身法等修行进度小成。
    顾怜儿则是阵法，丹术，炼器等能力小成。
    看上去都很正常。
    但姬扶摇的，
    【成就任务：互生好感】
    【成就任务：暗生情愫】
    【成就任务：一个拥抱】
    【成就任务：在黑夜中】
    【成就任务：吻】
    【成就任务：永远一起】
    【成就任……】
    林萧完全搞不懂这系统是什么意思。
    逼着他当渣男？
    前两个都挺正常，为什么这个就加入了恋爱元素。
    虽然姬扶摇确实在他的审美上，性格和行事作风也值得欣赏。
    但他是绝对不会为了奖励，就去糟蹋自己一路培养起来的徒弟。
    区区系统，休想干扰他的判断！
    “就当没看见好了。”
    多瞄了几眼，林萧收回视线，嘴上喃喃道。
    他已经有个非常非常粘人的安流萤了。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索求，但也不能在这方面寒了她的心。
    顾怜儿也一样。
    都是得到认可的好孩子，前途不可限量，未来有证得极道的可能性。
    林萧可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让她们陷入到师徒的选择当中来。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非常麻烦，避之不谈。
    然而。
    他不知道是，来自三师妹的成就任务并非只是系统的一厢情愿。
    就像功法只要认真修行，就一定会小成一样。
    互相吸引的两种人碰撞在一起，终究会擦出……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