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章有添加的内容,建议大家先重新看一下前一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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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宜用酒瓶碎片当作刀刃,连捅了男人14刀。待到警察匆匆赶到之时,肮脏漆黑的地下室已经被鲜血浸染,一片血泊里,衣衫褴褛的顾家宜冷静地站着。她的脚下躺着丧失生命体征的男人。
法律的判决出来得很快。未满18周岁,却已满14周岁的顾家宜,以过度正当防卫、杀人未遂的罪名被判决4年有期徒刑。
男人没死。酒瓶碎片最终还是无法像刀一样扎在那么深。
当顾家宜得知这一消息时,内心无比的懊恼,她当时应该去厨房拿刀的。但好在,这一次顾家宜成功逃走了。
四年牢狱光景,男人与女人彻底从顾家宜的世界里消失。顾家宜终于得到了她渴求的自由。
走出监狱,18岁的顾家宜张开双手,拥抱她崭新的人生。
脱离粪坑的顾家宜开始了一个人的谋生之旅。没有家的她如同一个浮萍一样,在城市中四处漂泊。尝试过许多工作后,顾家宜最终停在了一家拳馆里打黑拳。
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顾家宜在拳击方面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天赋。
她就像击碎曾经的人生一样,全力在拳馆里挥拳。
汗水与过去,成就了顾家宜愈发出色的实力。
实力变得越来越强,顾家宜的生活质量也变得越来越好。她住进了高层公寓,接收到了天梯的测试邀请,成为了正式玩家。
甚至,通过不间断的努力,顾家宜一脚踏入了象征世界级荣耀的命运者行列。
光鲜的人生与曾经肮脏的地下室彻底割断了开来。
可明明得到了如此美好的人生,顾家宜却没有如预期般快乐。
她的眼神依旧冰冷,仿佛仍然在那个严寒刺骨的冬日里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呢?
顾家宜自己也很好奇。
明明她拥有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荣耀,可为什么得到快乐连街边混混都比不过呢?
性格冷漠孤僻的顾家宜不明白。
为什么她已经摆脱了那个粪坑,但依旧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开朗呢?
她也不明白。
为什么现在的她还是10岁时一样,是周边人中显着的异类呢?
但这些问题的答案无所谓了。反正她现在已经得到了足够好的生活了。对顾家宜而言,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件要去做。
那就是,改名字。
18岁出狱后,顾家宜就想改名字。成年人的改名比她想象要难很多,加上她有重大犯罪记录,公安局对她的审核更为严格。
起初顾家宜想多攒一些钱,花钱去买点门道。可后来,钱还没攒够,门道自己就先送上来了。
天梯发现了顾家宜的天赋,以改名为交换条件,要求顾家宜打上命运者。
如今,顾家宜已经通过了命运者的选拔,只差名字未向民众公布。此刻,正是顾家宜最好的改名时机。
顾是那个男人的姓,家宜更是无比恶心的两个字。
顾家宜必须要改掉这个名字。
“为什么要改名啊?”
一个清丽的影子撞到了顾家宜眼前。
顾家宜低头,看向前方比她足足矮两个头的小姑娘。她认得这个人,这段时间新闻里接连播报的最年轻命运者——星速。
星速和顾家宜是同一届的命运者。不过星速并不像顾家宜一样是通过考核晋升成为命运者,而是被天梯直接挑选上来的。
因此星速的名字早在顾家宜通过考核前,就被玩家们散布了出去。
除了新闻头条,顾家宜在天梯里也经常看见这位历史上最年轻的命运者。更准确地来说,是这位命运者,主动多次来顾家宜面前刷存在感。
对于星速的目的,顾家宜略有耳闻。
被破格提升的小屁孩,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到处找人单人pk。
同为战士的顾家宜已经被星速骚扰了很多次。
“滚开。”眼神森然的顾家宜,和之前一样毫不情面的赶人走。
绯色眨眨眼,两侧的耳朵自动过滤掉顾家宜的恶言。她歪头继续好奇道:“为什么要改名?你的名字很好啊。顾家宜,多么像个正常名字啊。我可想要了。”
“滚。”
顾家宜一把推开绯色,头也不回地走。
被用力拨开的绯色脚步踉跄,转身好奇地盯着顾家宜离开的背影。
绯色双手抱着胸前,大咧咧地站在原地。上下打量的目光像个狡黠的小狐狸一样,微微弯了弯。
“真凶啊。”绯色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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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宜的新名字是什么呢?
顾家宜不知道。
当意识到自己从未想过新名字时,顾家宜罕见地恍惚了很久。她有点弄不懂自己了。明明如此渴望摆脱那对男女之后的人生,为何从未思索过自己的新生该是怎么样的?
忽然之间,顾家宜意识到自己所有的努力只是想摆脱家而已。
可……
她想要的是什么呢?
最终,思索不出答案的顾家宜选择让系统随机生成自己的新名字。是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原先的三个字就好。
改名成功后的第三天,顾家宜迎来了新一届命运者名单公开的发布会。和她一起参加的还有同样晋级成功的其他新命运者们,其中包括了那个最年轻的命运者——星速。
顾家宜厌烦星速。
年轻小孩的叫声跟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吵得顾家宜耳膜生疼。为了让这只苍蝇闭嘴,顾家宜答应过几次对方的pk申请,特地下了重手。
可谁知星速竟然越挫越勇,越发起劲找顾家宜单挑。
对此顾家宜举报过星速很多次。举报比打趴下星速有用得多,因为被星速害得天天写报告的可怜队长会来领走人。
每每那个时候,那个挂着笑的白毛男人会面带歉意地按着星速的头,朝顾家宜的低头致歉。
“不好意思啊,我家的小朋友不懂事,又给你惹麻烦了。”
很有诚意地道歉,但顾家宜觉得龚修的声音很刺耳。
可不知为何,明明顾家宜不喜欢,她的视线却始终无法从龚修庇护自家闯祸孩子的身影上离去。
今日这位可怜的队长也来了,他站在台下笑嘻嘻的,左看看台上的星速,右看看台上的一个光头壮汉。
命运者的名单公布,在敲定命运者人选的后两周。因此在开发布会之前,各位命运者早已被洗牌分入了新的队伍。
那个白发男人叫龚修,是第一队的队长。此刻,他打量的两个人正是他的新队友们。他的眼睛总含着笑,现在更是充满着欣慰和喜悦,活像个大家长似的。
顾家宜也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在龚修的旁边还站在一个人,是个长相异常美丽的少年。他带着暗红色的宝石耳坠,安静地在人群中凝望星速。
顾家宜对这个少年和星速的来历有所耳闻。他们是养蛊院出来的双子星。这一届的命运者选拔比赛,这对双子星都失败了。不过那个烦人的星速却凭借着独特的速攻被高层破格纳入了命运者队伍。
发布会开始了。
庄严的场馆里,落下明亮耀眼的灯光、迸发出气势恢宏的音乐。媒体的长枪短炮,一一对准台上冉冉升起的新星们。热闹激昂的空气里,在一众神情雀跃的新命运者当中,唯有顾家宜的表情冰冷。
顾家宜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她唯一期待的只有自己崭新的名字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刻。
“下一位命运者,世界女子拳击冠军出身,仅靠三年便打到s级2位战士……”
顾家宜抬起头,眼中的冰川隐隐消失,漆黑的瞳孔染上碎光。
“她的名字是……”
“顾家宜!!”
台下,一个突兀的咆哮嗓音盖过了话筒的广播。
顾家宜的心猛烈颤抖,不可置信地朝台下看去。黑压压的摄像机后,一个姿态佝偻的男人拨开人群,闯了进来。
刹那间,被记忆尘封的地下室恍然笼罩了整个场馆。顾家宜的血液逆流,呼吸停滞,错愕地看着那个与她相貌如出一辙的恶心男人接近。
男人咧着一口黄牙,得意又愤怒地冲台上叫:“居然改了名字?你个??的贱人,这辈子死也只能跟老子姓顾!”
好事者的媒体迅速对准男人的脸。台上的主持人和其他命运者们意外又好奇的目光齐齐聚集在顾家宜身上。
她僵在那里,眼珠不停地颤抖。
周围的人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将顾家宜三个字和父亲、家人等字样牵扯在一起。
“不是……”顾家宜拼尽全力地摇头,失声呐喊:“那不是我的父亲!”
无人相信她的话。
基因传承的高个子、黑皮肤、高颧骨,这些特征无不昭示着顾家宜和男人的血缘关系。
“我不叫顾家宜,他那样的人渣也不是我的家人!”顾家宜的头摇得更加厉害。
“??!你个杂种和你妈一样?!翅膀硬了,敢不认你老子了?”男人怒瞪顾家宜,扒开自己的衣领。“看见这些疤没有?小?蹄子,居然还敢杀老子?!”
“什么!顾家宜竟然杀过她的父亲?”旁边四起惊呼声。
媒体的闪光灯不停闪烁,亮如白昼,将顾家宜十几年努力潜藏的过去撕扯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在我可以正式摆脱那个家的时候出来阻碍我?
男人看见顾家宜惊慌的模样,得意道:“小兔崽子,现在飞黄腾达了就想踹开老子?想都别想,给我一千万,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当不了命运者!”
好恶心。
顾家宜的胃酸在逆流,眼前垃圾一样的男人就跟那个肮脏的地下室一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你做梦!”顾家宜暴怒,起身就想下台冲向男人。
男人毫不畏惧地咧开黄牙,挑衅道:“来啊,老子还怕你不成?从小被老子打到大,现在忘记有多痛了是不是?媒体们都在拍,命运者要打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回应着男人的话,无数双眼睛和摄像机扎在顾家宜身上。
她暴起的动作惶恐地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这恶心的血缘关系要像老鼠胶一样黏在我身上?
我已经剥去一层皮,打碎了白骨,拧干了血肉,我已经杀了这个男人!我已经做了那么多!究竟要怎么样才可以摆脱这堆狗屎不如的东西!!
顾家宜的眼睛血红,理智如弓弦,崩裂。
在她决心再次杀掉男人的时刻,旁边一个观察她的黑影,先一步窜了出来。
速度之快,令所有人反应不及。
凌空一脚,狠厉地踹在男人丑陋的嘴脸上。鼻血与门牙,伴随着破空之音飞溅。干瘪的男人顿时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向地面。
顾家宜一愣,错愕的看向那个突然冒出的身影。
倒吸凉气的惊呼中,一个挺拔的身姿毅然坚立。乌黑的发,白净的脸,还有那璀璨耀眼的眼眸。
她像一把锋利的剑,不惧世俗眼光挺身而出。她又像一只威武的小狮子,莽撞而又炽热的张开獠牙。
“星速动手了!”对准顾家宜的媒体纷纷调转镜头。
顾家宜呆呆的站在台上,不解的盯着那只烦人的小苍蝇。
绯色站在闹剧风波的中央,乖张邪气的露出笑容,对着倒地的男人怒骂道:“??的,搞得谁不会讲脏话一样?就你有能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我看你脑门是被??,才敢???……”
台下的龚修痛心疾首地捂住心脏:“我的小祖宗,怎么又惹事了。还有这脏话是什么时候学过去的。”
旁边红宝石耳坠的安静少年,露出笑容。
台上的唐森喜出望外地咧开嘴:“??的,干得漂亮!死小鬼,总算干了一件有人样的事!”
“星速你在做什么!快住手!”天梯的管理人员慌张喊道。
“可他不想住手耶。”绯色无辜的表情上勾起痞里痞气的笑。
倒地的男人愤怒地朝中央的绯色扑去。一个发育未完全的未成年小姑娘,他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的人打倒?
绯色眼睛微眯,单边眉毛一挑。站立不动的身影如劲风刹那间一晃,时间仿佛无法限制她,快的几乎超出人视野捕捉范围的速度,令男人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
天地旋转,他腾空而起,被狠厉砸向地面,同时一只脚死死地踩住他丑陋的嘴脸。
“切,叫那么欢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绯色施加脚下的力量,不屑道:“垃圾。”
“你……”前一秒还想着反抗的男人顿时丧失了与绯色争执的勇气。
会对家人动手的底层败类,个个都是畏惧外界强敌的懦夫。他们的拳脚只敢对向比自己弱小的人。
此刻,绯色的强大无疑让男人认识到自己方才的判断有多么愚蠢。于是,他吃力抬头,对着台上的顾家宜,对着从小被他殴打、不敢反抗的女儿,叫嚣道:“顾家宜!你个??的小??,看着老子这么被打是吧!下来,老子不打死你!”
顾家宜愤怒的情绪才一起来,台下的绯色就狠厉的给了男人腹部一脚。
“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跟家宜姐打?”绯色大声道:“家宜姐可是能把我打趴下的人!你还当她是三岁小孩任你欺负吗?别做白日梦了!”
顾家宜的目光一刻不移的凝望着绯色。
那只被她厌弃的小苍蝇,站在她的面前,小小的身躯却宛如巨人一般,抵挡了所有的目光。
“要想打家宜姐,先过我这一关!!”
她的声音,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