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士兵们尽情宣泄情感,青安脸上浮现满足的笑容。实则,这段时间,青安除了磨炼手下骑兵的草原战斗技巧,还在培育他们的另一种特质——对草原异族的警觉与仇恨。在这段时间里,伴随着一个又一个草原部落的覆灭,尤其是在他们的部落中发现沦为奴隶的汉人男子,被掠夺的汉人女子,以及众多汉人的珍宝之后,无需青安多言,这些士兵对草原异族的内在仇恨日益加深。如今,随着乌桓的衰败…...
这片丰饶的翡翠草原,即将褪去归属,成为无主的神秘领域。
幸运的是。
青安委托信使传达的密函中,已将此地的局势告知了冉虎。
料想不久,冉虎必将派遣使者前来,无论是为剿灭散布草原的异界生物,还是觊觎牛羊的贪婪。
青安深信,经此一番浩荡清洗,这些零星的异界势力,再也无法抵挡汉人的锋芒。
乌桓的纷争已然平息,接踵而至的挑战,便是那个如巨兽般庞大的匈奴帝国。
思绪至此,青安的目光不由投向了匈奴左贤王。
察觉到青安的凝视,匈奴左贤王不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穿透脊梁。
于是,这位高傲的左贤王,当着全体汉人的面,做出了一个颠覆传统的抉择。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他突然跃下马背,匍匐爬行至青安面前,边磕头边恳求:
“主宰,恳请您饶恕我一命。”
“您曾承诺不会取我性命。”
“若杀了我,您将一无所获。”
“若您放过我,满山的牲畜皆为您所有。”
“我有五十多位配偶,也都将归您所有,当然,她们都是匈奴女子,不含汉家血统。”
“更有十万弓箭手任您差遣。”
匈奴左贤王生怕青安一时失手,令麾下兵士对自己下手,此刻尊严已被抛诸脑后。
青安目睹昔日高高在上,自称在匈奴无人能及的左贤王,如今竟卑躬屈膝如踏顿一般,忍不住放声大笑。
他用马鞭指向左贤王,大声宣告:
“各位,这就是所谓的苍狼后裔!”
“他以行动向我们证明,只要有刀握在手中,刀锋足够锐利。”
“再凶狠狡诈的草原生物,也会顷刻间变得恭顺友善。今日之事,你们要铭记于心!”
言毕,青安也翻下马鞍,伸手扶起左贤王,拍去他身上的泥土,笑着说道:
“不过,你与他们不同,你是大汉的朋友,左贤王。”
“只要你愿为我们的大汉守护边疆,我们便永远是盟友。”
守护大汉的边疆?
听到青安的话,左贤王先是一怔,接着那张狡黠的面容绽放出菊花般的笑容。
实际上,让草原异族戍卫边疆,自古便是汉代的策略。
之所以如此,原因简单明了。
因为汉人虽能战胜草原异族,却无法彻底征服草原。草原辽阔,异族众多。
他们下马时是牧民,上马则变为劫掠者。每当风雨严寒导致牧群减产,他们便会大规模侵袭汉土...
这些举动,无疑为汉域之人平添了重重困境。
年复一年,仅是抵御外敌,便需耗尽无数人力、魔力与财富。
时序更迭。
汉朝的勇士们,发掘出一种便捷且高效的策略。
即先征服草原上的异族部众。
接着将他们迁移至距汉土最近的牧野之地。
随后。
赐予他们金银粮秣。
令其成为大汉北方的屏障。
一旦北方的异族企图南侵,他们会代汉人铲除这些威胁。
此策实属精妙。
自实行以来,
汉人们察觉,只需微薄的代价,即可换得整年的安宁。
然而,若要指出此策的瑕疵,
便是那些草原异族皆畏惧强权而非仁德。
当汉族力量鼎盛,他们便会如犬般忠诚臣服。
可一旦汉人稍现疲态,他们的利刃便会毫不犹豫地对准同胞。
后来的五族纷争,正是源于西晋的“八王乱局”。
北方的汉人自相残杀,胡人,如匈奴,遂趁机崛起。
诚然,
那些可能发生但尚未显现的事端。
即使青安身为青操之子,
若他道出此预兆,无人会信以为真。
因当今的大汉,
乃震慑八方,无人能敌的霸主!
于是,匈奴左贤王听见青安之言,
对青安的疑虑一扫而空。
毕竟以草原异族为屏障,在如今的大汉,已成常态。
在得知青安的秘密后,
匈奴左贤王心中盘算着另一件事。
何不借此机会,拉近与青安的关系。
最好能从青安处骗取神机巨炮的操控秘法。
届时,倚仗这威力骇人的神器,他必能雄霸草原。
那时,他不再是左贤王,而是草原的无上主宰。
若有适宜的时机,
他会率匈奴铁骑南下,将中原彻底变为他的牧歌之地。
想到此处,左贤王的脸上堆满了对青安的谄媚。
而青安,见到左贤王突如其来的热络,
内心深处也不禁冷笑。
实际上,就像匈奴左贤王在算计青安一般,
青安此刻也在暗中布局左贤王。
正如左贤王所言,
他的部落拥有十万劲弓之士。
这意味着,这个部落极为强大。
加上蔡琰如今身在左贤王的部落。
若想平安救出蔡琰,
左贤王这张牌,目前他还不能弃置。
念及此,
青安面对左贤王的示好,立刻作出了回应。
于是,
这两个心怀鬼胎的人,虽然心底欲置对方于死地,
但表面却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亲昵如初。
这一幕,直让旁边的赵云和乐进两人瞠目结舌,尤其乐进,听闻青安一番豪言壮语后,内心热血如沸。
正打算借此良机,挥剑斩除那位碍眼的北境之狼——匈奴左贤王。然而此刻?
目睹左贤王与青安亲昵交谈的情景,乐进只得愤慨地打消了念头。他的杀意并未躲过左贤王锐利的目光。
左贤王一面与青安交谈,一面悄悄将身子向青安身后挪动。这一切都逃不过青安的眼。
青安见状,心底冷笑不已。与此同时……
在匈奴左贤王的部族,正值午后时分。夕阳的余晖如熔金般洒满丰饶的草地,伴随着满山游牧的牛羊,以及在蒙古包边嬉戏的孩童,一切都宛如画卷般宁静美好。
然而,这般美景如今无人问津。原因无他,一个恐怖的消息刚刚席卷整个部落——他们的领袖,部族的狼王,伟大的匈奴左贤王,在幽州易京楼之地,全军覆没。
要知道,为了攻克汉土,左贤王此行率领了整整十五万铁骑。十五万铁骑,哪怕交予中原的诸侯,也会令其痛心许久,更别提这个人口并不繁多的草原部族。
最关键的是,那十五万大军中,仅有五万来自左贤王麾下的部落。剩下的十万骑兵,有的来自匈奴王庭,有的归于匈奴右贤王,还有其他小部落的精英。
如此众多的部落精锐因左贤王丧命,他们必定会派人前来寻求解释。而这个解释一旦处理失当,这个部族将面临毁灭性的灾难。
但这并非当前最紧迫的危机。因为这些威胁皆源自外部。目前,部族最大的危险,潜伏于内部。
众所周知,匈奴左贤王是草原上的勇猛斗士,妻妾成群,子嗣众多。如今他猝然离世,却未指定继承人,这是当前部落的最大危机。
因为每个在此生活的人皆知,左贤王的众子虽年龄悬殊,但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是两位王子。大王子名为梳齿,性情凶悍;二王子名叫乌弊端,狡猾多计。
此刻,当左贤王战亡的消息传回部族,众人哀痛,而两位王子却在暗中招兵买马,争取盟友。因为他们都想登上王位。若兄弟俩的继位之争处置不慎,部落内部将再次掀起腥风血雨……
在遥远的北方,一个隶属于部落联盟的魔法帐篷群中。
一位肌肤如雪,容颜倾城的女子,当听闻左贤王陨落的消息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解脱的微笑,但瞬间又被深深的哀愁替代。这女子,名叫蔡琰,世人也尊称她为蔡文姬。
蔡琰先喜后悲的原因并不复杂。她喜悦,因为那个曾经在中原肆虐,欺凌她的男子已不在人间。然而,悲伤源自于她的现世身份——匈奴左贤王的伴侣。遵照古老魔族的习俗,父王驾崩,其财富与权力皆由子嗣继承,其中包括父亲的伴侣。
尽管这在魔族世界中习以为常,但对于在中原长大的蔡琰来说,这是无法容忍的。她心中的教诲,是汉族的仁义礼智,这样的习俗,她宁死也不从。
左贤王的两个儿子,梳齿与乌弊端,尽管年长于蔡琰,但在名义上,他们均是蔡琰的孩儿。血缘上,蔡琰与左贤王的两个孩子,也是他们的亲弟弟。因此,无论哪一位登上王座,对蔡琰而言,都是噩梦的开始。尤其是梳齿,他曾多次在左贤王面前流露出对蔡琰的觊觎。
如今左贤王战死沙场,蔡琰预感梳齿的阴影即将笼罩而来。她颤抖着下令,“来人,速将我的孩子们找来。”
或许是恐惧,或许是担忧孩子,蔡琰首先想到的是保护他们。然而,没过多久,梳齿带着他的随从,气势汹汹地闯入了蔡琰的帐篷。掀开门帘,他看到了蔡琰和自己的两个弟弟。
“是你,梳齿?父亲尸骨未寒,你就耐不住性子了?”
“若你不怕被弟弟们瞧见,大可轻举妄动!”
蔡琰的话语如寒冰,让梳齿面色铁青。更令他愤恨的是,两个弟弟此刻正蜷缩在蔡琰怀中,畏惧地凝视着他。
尽管梳齿凶狠,但他也看重颜面。尽管被蔡琰一番嘲讽让他心有不甘,但他压抑住怒火说:“母亲何出此言,父亲虽逝,尚有我在。我此行是关心母亲是否有短缺,若有需要,只管告诉我,有我在,便与父亲无异。”
说完,梳齿毕恭毕敬地离开了蔡琰的帐篷。然而... ...
就在星辰离开兽皮帐篷的那一刻。
他那双犹如狼群之王般的眼睛,弥漫着深重的杀伐之意。
而蔡琰,见证星辰的离去,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
然而,蔡琰清楚地明白。
星辰对她,必定是势在必得。
即便今日侥幸逃脱,也无法躲过明日的追捕。
一旦星辰顺理成章地登上王座。
那么她将只有两条选择。
一条路,是向星辰屈膝臣服。
另一条路,便是死亡。
虽然死亡对蔡琰来说,仿佛是一种解脱。
但她若死去,她的两个孩子又该如何?
一想到这里,蔡琰不自觉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