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娘子?木兰?
这是花木兰代父从军?
陈宇听到人名,瞬间想到的便是历史上四大巾帼英雄之一花木兰。
但不管是历史文学作品还是演义,对于木兰的记载都不统一,有说她是南北朝时期北魏女将,也有说她是隋朝的,还有说是唐朝的。
众口不一。
对于陈宇来说,除了那首收录在郭茂倩《乐府诗集》中的《木兰辞》之外,最让他记忆深刻的便是知名豫剧大师常香玉唱的花木兰选段中的“谁说女子不如男”了。
毕竟,这是上辈子年幼之时的时候,经常依偎在长辈身边听的戏曲。
虽然历经了天龙,恍如隔世般的过了将近一甲子多的时间,但仍记忆犹新。
“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男子打仗到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棉,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将士们才能有这吃和穿,你要不相信哪,请往这身上看,咱们的鞋和袜,还有衣和衫,这千针万线都是她们在连,有许多女英雄,也把功劳建,为国杀敌是代代出英贤,这女子们哪一点儿不如儿男?”
陈宇低头回忆着,便见木兰从外面推门而进。
惯性的抬头,一时间四目相对。
嗯,肤白貌美大长腿。
咳,重新评价……
英姿飒爽,别具风味。
呵呵,果然不愧是雄性生物,思想的本能就是这样……
陈宇上下打量,身高比一米七五的王语嫣还要高那么一丢丢,只是眼圈微红,让那飒爽英姿之下,多了几分和自己心目中不同的柔弱之态。
“你,醒了。”
“嗯。”陈宇回应,悄悄的查看着着她的个人信息。
仅仅十六七岁的二八年华,天赋是一星上品,武功也到了小宗师中品的样子。
“那你都听到了?”
木兰有点紧张,稍显急切的说道:“不过你别担心,阿爷说的只是胡话,我不会挟恩图报让你替他从军的。”
“再说了,你只是昏迷,现在你醒了,也应该要回去了。”
木兰有些失落的朝着陈宇略显苍白的脸上看了两眼,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犹如蚊蝇,已是渐不可闻。
但以陈宇灵敏的六识,又怎么会听不到?
“我倒是正好要去从军,如今你家无长丁,救命之恩怎可不报?就代你阿爷去好了。”
陈宇嘴角微微上扬,他表示,真的只是想参军而已,并不是馋她的身子……
然刚等陈宇说完,就听到木兰的阻拦:“不用的,你只是脱力昏迷了而已,算不得被我救下,我这次要去参军,也是有其他打算的。”
木兰说着,走到离床边不远的妆台前坐下,缓缓的说道。
“除了替阿爷应征之外,还想找一找我二哥。”
“小时候,二哥是除了阿娘之外,对我最好的,自从去战场到现在也有七八年了,一直了无音讯,朝廷也未给过战亡信,不知道到底是生是死。”
“那就一起吧,两个人也算有个照应。”陈宇思量道。
“你真的也要去?到战场上可是没有人保护你的。”
“你一介女子都不怕,我怕什么?”
“我可是会武功的。”木兰举起手臂,攥了攥拳头。
陈宇将此看在眼里,比起刚才的稳重,此时的她,似乎多了一分姑娘家的俏皮。
“你怎知我不会武功?”陈宇嬉笑道。
“你这种小白……嗯,白……狐脸的公子,绫罗绸缎的,穿的这么好,一看就是世家大阀出来的,怎么可能会下功夫练成厉害的武功?”木兰朝着陈宇上下打量着。
“哈哈……”陈宇大笑一声:“岂不闻血染征袍透红甲,当阳谁敢与争锋,古来冲阵扶危主,唯有常山赵子龙。”
“你这小姑娘,长得漂亮,但怎么以貌取人?赵子龙也是个小白脸,一手七探盘龙枪在长坂坡凿穿八十万曹军,救出幼主刘禅,你怎么不说他不够勇武呢?”
花木兰虽然不知道三国演义,但在这个处处是战争的年代,也听村子里面的老人们,口口相传的讲着这些寒门虎将的故事。
幻想着哪天有如前人一般勇武,获得那从龙之功,封妻荫子。
“就你还赵子龙呢?你要是赵子龙,我就是……”
木兰想找一个人比喻,可找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有哪个闻名天下的女将军。
“是妇好,还是钟无艳……”陈宇揶揄的说道!
木兰不解,疑惑的回问:“妇好,钟无艳又是何人?”
“妇好是一千年多年前第一位女将军,钟无艳呢,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将。”
“而且钟无艳是齐国国君姜小白皇后,长得很漂亮的哦。”
“那我以后就做钟无艳了。”不知人事的木兰,暗暗给自己打气。
“我本来准备留书一封便去州城报名的,但既然你也要去,那就一起吧。”
……
第二日一早,木兰的阿娘花袁氏见木兰未起,便有点感觉不对。
平日里,只要天一亮堂,这闺女就早早起来织布、纳衣、习武,早些日子还说要给他小弟做一件袍子,可今天竟然没有起来。
“可能是近日操心行伍之事,累坏了,这妮子从小就比木莲懂事,今天就让她多歇息一会儿吧。”
花老汉拉着要去叫人花袁氏,摇了摇头说道。
只是等花袁氏将饭菜做好,木兰的厢房也还是未见动静。
“老头子,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我去看看。”
花袁氏放下手中的碗筷,打开厢房的门户,房间里空空如也。
只留下一张留言信搁置在梳妆台上。
老妇人看罢,眼泪突突的往下流,声音略做沙哑的朝着外面喊道:
“他爹,你快来,过来。”
花老汉闻声,也知可能有事情发生,急忙从正堂往这边跑。
待看完女儿留下来的信,良久无言。
这孩子……
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
“木兰还没过十六,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就算是给她招一个夫婿替她也好,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前去边关。”
“我们已经没了两个孩子了,如今年过花甲,又要失去这个最孝顺的女儿吗?”
花袁氏伏在花老汉胳膊上哭泣,不住的埋怨。
作为一家之主,一向说一不二的花老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个女儿,一向最是孝顺,也是他最疼爱的孩子。
“快,今天不要去地里刨活了,你快骑着你那匹驽马,把她追回来,快呀。”
“追不上了。”花老汉虚脱了一般,紧紧的抓着老伴的胳膊,细声说道。
“花溪村离宋州城本来就很近,她就算是天明才走,也已经到折冲府登记上册了。”
“军中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我若是把她要回来,定然会被治罪,保不齐要株连一家。”
“就全当老汉子我命不好,没有生过这个女儿吧。”
说着,一辈子不曾流泪的眼角,挂上了几颗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