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呼万唤始出来。
这天底下能被李世民口称师尊的,也唯有陈宇一人。
陈宇二徒。
首徒李靖,坐镇西北三十二州,隋乱之初,迅速抢占关中五州。
后遵陈宇嘱咐,紧守关中,镇压四方异族,不掺和关东乱战。
然如今秦王府兵锋极盛,虎将千员。
静极思动的李靖,早已向着吐蕃高原发起进攻,若无意外,只需年余时间,西北便可再获五州之地。
说起来,盛唐时期的吐蕃繁盛至极,倒是和如今的藏省有着天差地别的变化。
由于天地时令变化,高原雪山在隋末之时,已渐渐开始融解,逐渐形成了适合人口生存的繁华之地,吐蕃王朝就此崛起,成了日后整个大唐,比之草原胡族更加难缠的对手。
直到两百年后,时令再变,寒雪封山,人烟再次稀少,盛极一时的吐蕃王朝,终是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至于说二弟子李世民,乃是十多年前,李渊被隋帝杨广猜忌,寻求庇护,依附秦王府的结果。
既然收为弟子,陈宇自然用心教导。
……
见陈宇出面,交战的双方各自撤回。
陈宇黑缎缠目,周身剑气萦绕。
数月的闭关参悟,万剑势终于大成,万柄神剑剑意交织,凝目观察参悟之际,却也因此伤了双眼。
“翟大龙头并非恶人,只因被李密逼迫,失了计较,才乱了方寸,来此寻事。还望师尊高抬贵手,放他一马。”李世民心中本就有所猜测。
虽然心绪复杂,却未着于表。
如今的李阀,已从太原出兵,攻城拔寨,几乎尽得三晋故地,此时思略南谋之策,却是有强大敌手环伺。
这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同在北方的三大义军势力,其一是结成联盟,由东突厥扶持的刘武周、梁师都二人,其二为河北腹地夏王窦建德。
这其三么,便是声势如日中天,占领了的河南东部平原以及大半山东的瓦岗军之主,蒲山公李密。
尤其是如今之李密,精锐兵马二十余万,哪怕是强如李阀,也需合纵连横,暂避锋芒。
“二凤小子,旁人不知你心思,难道为师也不知么?哪有什么好人坏人,你莫是让这翟让回去牵制李密罢了。”
万剑势大成,便可借助这天底下最为凌厉剑势,再次打磨己身灵神,陈宇心情大好,出声调侃道。
早在月余之前,李密便和世镇两广南越的岭南宋阀之人接触,两大势力一南一北,暗中结成联盟。
此事瞒的了旁人,又怎会瞒的过精明无比的李二大帝?
他可是早就在瓦岗军中布下了暗子……
“师尊……”
“好了,莫要多说,为师并不在乎你有何心比天高的志向,但只要你一生做事,不违本心,便都是为师的爱徒。”
“一点小请求而已,随他去吧。”
陈宇淡淡的看了翟让一眼,轻轻摘过此事。
或许是拜了陈宇为师的原因,蝴蝶翅膀扇动,整个李阀上下的意见出奇一致,立了李世民为继。
在这个武道横行,个人武力影响天下局势的世界。
天人大宗师高手,受得各方势力重视。
何况势力、武力均为天下第一人的秦王?
目睹了当年大兴城之战的李渊,自然也不会反驳宗室意志。
……
“多谢世子为翟某求情。”
看着这个容貌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秦王,翟让冷汗直流。
谁曾想,这位十余年不曾露面的北地秦王,竟然独身一人,悄悄的踏入江湖。
“大当家谢错人了,你该谢的,是世民的师尊,秦王殿下。”李世民出言提醒。
“多谢秦王留情,冒昧冲撞尊驾,实当不该。”能成为义军首领,翟让自有心机,连忙俯首作揖,出言道。
“嗯。”
陈宇点头示意,翟让退走。
“来见为师,还将你李家大鱼、小鱼全部带来?你随为师过来,其他人就先回去吧。”
“唯。”李世民苦笑一声,运起轻功,站在了陈宇身后。
“二哥。”一声娇呼传来,眼神怯怯的朝着李世民和陈宇之间打量。
“秀宁丫头?没曾想都长这么大了,你也过来吧。”
“多谢陈伯伯。”李秀宁秀足轻踏,喜滋滋的站在李世民身边。
“既然秦王殿下不喜我等,便先行告退了。”李神通苦笑,他可是和宇文伤、尤楚红一般的宗师上品高手,换做这天下任何一人,都不敢如此藐视,偏偏遇到之人是这陈宇。
如此,与同来的李南天二人对视一眼,拱手行礼。
“只是世子殿下统筹天策府大小内务与一切征伐大事,留在您身边……”
“去吧,我知李阀志在天下,正是用人之际,又有刘武周、粱师都猛攻晋州,你回去告诉李渊,世民至多也就留在身边几天,便会让他回去。”
陈宇一脸冷峻的说道。
……
场中虚实变化极快,令人目接不暇。
直看的退回客船甲板上的寇仲目瞪口呆。
反复掰扯了好几遍,才理清其中关系。
“陵少,你打我一掌,把我打醒,看一下我是否在做梦,我们竟然拜了秦王殿下为师。”寇仲一脸夸张的小声说道。
“仲少,你还要感叹多久,我都说了,是真的,是真的……”徐子陵眉头轻皱,一脸苦恼之色,从最初的惊叹,变成现在不厌其烦的解释。
“好吧,不过师父起外号的能力简直是不输我寇仲,那个李二凤,是我们的二师兄么,真的要把我笑死。”
寇仲声音虽小,但在场之人无一庸手。
李世民心胸开阔,不以为意。
倒惹得身旁的李秀宁柳眉倒竖,一脸恨恨的看向寇仲。
这让眼神一直往李秀宁身上瞟的寇仲,看了个正着,两人对视,擦出了一丝火花。
……
“谯国公,既然来了,何不过来一叙?”
打发完翟让和李阀之人。
本打算缓缓靠近,乱中取胜的宇文阀“宇文五子”亡魂大冒,悄悄退怯,逃命般离开。
唯留下宋阀的牙舰横亘,最是靠前。
感受着五牙大舰楼船之上凌厉的刀势,陈宇心惊。
前一次见这宋缺,还是三十多年前的大兴城中,年少的宋缺初入宗师,陪同两位伯父一起争夺和壁失败。
因霸刀岳山伤了阀主大伯宋元山之故,弃剑炼刀,炼刀十年,天刀刀意小成,大败岳山,追杀千里。
也使这岳山迫不得已,机缘巧合的投在了秦王府下。
当时只是有所耳闻,不曾想,封刀二十年之后,刀势已然大成。
“各路反王割据,大隋已经名存实亡,唯留昏君杨广在江都受宇文阀庇护,苟延残喘,想来最终也是逃不过宇文阀的毒手,这大隋谯国公的称号还是不叫罢了。”
“尤记得当年颁布此令圣旨的,正是贵府的高肃将军,那惊人枪意,宋某至今难忘。”
宋缺指挥大舰,行驶于商船前方十丈距离,立身船头,左右俊男玉女分立。
眼尖的寇仲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二人正是有了数面之缘的宋阀世子宋师道,以及宋缺幼女,宋玉致。
“阁下剑意滔天,但凭宋某感应,虽也是秦王当面,却又似是而非,当真古怪至极。”
“哈哈,阀主好高明的眼力,想要知道答案,胜过陈某手中之剑即可。”陈宇心情大好,这可是第一个隐约看破了自己“种魔之身”的人,日后谋划,或可倚为助力。
“也好,宋某二十余年未曾出刀,虽然没感应到阁下身上强大无比的无尽火势,不过单是这剑势,便足以让我全力应对了。”
宋缺眼神兴奋,天刀出窍。
陈宇手持天问迎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