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就这一次机会啊。”向暖一手搭在柳云姗肩膀上，被她嫌恶地甩开。
    “没什么要问的。”
    “当真？”
    柳云姗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能容你待到现在那是看在江冉冉的面子上，不忍伤了孩子，谁还跟你亲近了不成？！
    “我妈妈和那个姜叔叔什么都没有，我妈妈现在是帮他卖车，卖完车就会找别的工作，就像画展一样。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是我一个人的妈妈！”江冉冉忽然跳到柳云姗跟前，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
    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些大人，重要的话要直接说，不要猜来猜去！
    向暖和柳云姗齐齐一愣，向暖搂住江冉冉猛亲了好几口。
    “我儿子靠谱吧？！”
    切！
    柳云姗憋了半天没憋住，终于跟着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是你一个人的妈妈？过两天要是再有个小弟弟小妹妹呢？”她开始逗江冉冉。
    这可有点出乎意料了，江冉冉的小脑袋里明显没装过这个问题。他呆呆地，略带吃惊地看着向暖，仿佛在询问她的意思。
    向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忽然意识到如果她将来真的和江云晖在一起，那这还真是个需要考虑的严肃事情。
    哎呀，都想些什么不着调的呢……
    “你看，你妈妈已经开始想了。”柳云姗故意冲江冉冉嘟嘟嘴，不把他逗恼了誓不罢休似的。
    哼！
    这个问题超纲了！
    江冉冉没想出来回应的方法，气鼓鼓地跑开了。
    “逗哭了你哄啊！”向暖给了柳云姗一个眼神警告。
    柳云姗却得意地笑起来，给我讲道理，你小子忒嫩了点！
    “有一说一，你和云晖……”
    “闭嘴！”
    “不是害羞吧？脸都红了！”
    “滚蛋！”
    柳云姗就像是连打了两场胜仗的将军，笑得别提多得意了。
    向暖本来是想和柳云姗开诚布公的聊聊这场风波的，被她这样一打岔，竟然断了思绪，一时想不起来该从何说起了。
    “明天还要去工作？”倒是柳云姗开了头。
    “为啥不去？”
    “那人……有和你联系吗？”
    “你是说出了这场闹剧之后？”
    “嗯。”
    “没有。”
    柳云姗微微一怔，有点吃不准姜潮的意思。无论是真绅士还是装绅士，无端拖人家下水，怎么也该有所表示的。
    除非他是故意的！也不对，故意的更该表示了。哪有静悄悄的道理？
    “我觉得不是他，他也是被人偷拍。”向暖替柳云姗答疑解惑，“我倒觉得那金诺一有点怪。”
    “你是说……她要搞臭自己未婚夫？”
    向暖噗嗤一声笑了。不至于吧？这些精英人士做起龌龊事来手段都一样低级幼稚且拙劣吗？
    “总不至于是她安排姜潮去找你吧？”柳云姗撇撇嘴，言下之意还是姜潮自己不小心在先。姜潮就不说了，浪荡是外表，不羁是内在，他惯是没把这些蝇营狗苟放在眼里的。可你呢？时刻警醒、时刻避嫌不应该是一个明星太太的基本素养吗？
    “我着实是冤，俩家资本斗法，拿我试水。”向暖委屈巴巴地两手一摊，眼神可怜地望着柳云姗。
    唉，柳云姗轻叹一声，谁又不是牺牲品呢？
    “用你的关系帮我查查金诺一。”
    柳云姗本来还有一丝丝同情她，这下像被开水烫了一下，一把就推开了向暖。合着没坑硬跳啊？找死有瘾啊？！
    “你疯了吧？！就是江冉冉说的，一份工作而已，搭上命做啊？！”
    不是，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又不是要你潜入人家身边做卧底？向暖嬉皮笑脸地去拉柳云姗，结果被她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手背上。
    “我的人脑细胞单一，只会从数字啊、资本啊、市场啊这些方面考虑问题。你不一样，社交广泛，看得透人情世故，就是帮我打探打探这位金大小姐的感情八卦嘛。”
    向暖还撒起娇来，声音都嗲嗲的，看得柳云姗直想吐。
    “你搞错了吧？人情都是表象，利益才是根本。你的人没错。”
    “那要分怎么看。这么说吧，以金姜两家的实力，姜家跟金家谈利益，金家跟姜家……谈不上。”
    柳云姗美目圆睁，想争辩两句，还就发现这话还颇有几分道理。实力不对等，姜潮在金诺一面前着实是矮一头的。
    她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只觉得资本之间只有利益交换，却没想到交换的前提是价值对等。
    她忽然跌坐进沙发里，一整个愣了神。
    “就算金诺一别有所图，照你这么说，图啥呀？”她已经完全进入了向暖的思维。
    “所以需要你帮我查嘛。”
    柳云姗思忖了片刻，忽然一下反应过来：“跟我没有关系。这事儿跟我一点不挨边儿，你少拖我下水，我就不该让你进这个门！”
    她越是气急败坏，向暖笑得越是舒心。柳云姗索性一摆手回了自己屋，再也不要理这个疯女人。
    向暖满意地舒展舒展筋骨，慢慢踱着步子去找江冉冉。这个小家伙，刚才被气跑了就再也没有动静了，不知道又搞什么鬼。
    她来到门口，压根儿不见人影。向暖目光扫过全屋，这才看到床头的角落里发出一阵阵屏幕的光。
    嚯，还把自己藏起来了？
    她笑吟吟地走近，只见江冉冉黑着脸，盯着手表的屏幕发呆。
    “看什么呢？”她趴在床上俯视着他。
    “我问老爸，他将来会不会再生一个宝宝。”
    嗯？向暖心一动，忍着笑问道：“他怎么说？”
    江冉冉脸上一整个无语，把手表举给她看——冉冉，告诉你个秘密哦，男生是不能生孩子的。
    向暖都怀疑自己的眼睛，关键他还配着一个又蠢又贱的表情，分分钟能把人晃瞎的那种。
    这是拿幽默挡拆？欺负你儿子只有4岁是吧？！
    “你怎么回？”向暖觉得自己快要憋不住笑了。
    “娶了老婆就能，笨蛋。”
    向暖差点笑抽过去，但她同时也深深地感受到江冉冉的敏感。每个人都有不能触碰的底线，对于冉冉来说也许“妈妈”就是。
    大人的关注点是孩子，而冉冉的关注点是母爱，尤其不是来自亲生妈妈的母爱。在这个问题上，他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来吧，快让我抱抱我这聪明的儿子呦——”向暖将江冉冉从地上捞起，紧紧抱在怀里。
    “你会生宝宝吗？”
    “会啊。来我给你演示一遍啊。”向暖忽然揪过被单把江冉冉整个罩住，“现在你就是在我的肚子里，哎呦哎呦我的宝宝在乱踢腿，哎呦哎呦肚子疼……”
    江冉冉一边挣扎向暖一边“演戏”，等他好不容易从被单里挣脱出来，向暖两手一摊：“呀！宝宝生出来了！”
    江冉冉看着她，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这人，怕不是傻子吧？和他那个不着调的老爸真有的一拼啊。但他不知怎么就觉得很好笑，咯咯地扑进了向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