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城郊外,墨家据点。
因为古寻登蜃楼的事,墨家众人,连带着盖聂,甚至项氏一族那边的人都过来了。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古寻怎么会突然大张旗鼓的登上蜃楼?”项梁一到场,最先开口问了一句。
蜃楼的事,其实项氏一族不怎么关心,几乎就没怎么过问,只说墨家有需要就联系他们。
但古寻的动作他们很在意。
古寻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帝国朝廷的态度,他的任何动作都可能带来朝廷的大动作。
项氏一族现在还有不少人猫在桑海这一亩三分地上,必须时刻注意朝廷的大动作。
班大师苦笑着回道,“项梁将军,实不相瞒,我们现在也没头绪呢。”
“昨日我们才收到古寻返回桑海的消息,今天他就匆匆的亲自前去巡视蜃楼。”
“城里的探子打探到的消息说,他这次是为了即将抵达的皇帝做准备。”
“这不是有答案了吗?”项梁一愣,心中很是不解,不由反问了一句。
这不是都有结论了吗,怎么说没头绪呢?
班大师捋须叹声回道,“因为拿不准啊。”
“以他的性格,不该为了这点小事就大动干戈的。”
在班大师他们眼中,替嬴政提前巡视蜃楼状况或许不算小事,但对古寻来说,这跟鸡毛蒜皮的事差不多。
他大可不必做的如此正式。
盖聂站在一旁,眉眼低垂,不发一言。
以他对古寻的了解来说,做出的判断和班大师差不多。
可惜,这一次他们俩都判断错了。
正常情况下,只是为了应付嬴政那边的话,古寻绝不会这么多事。
但现在情况不正常。
古寻和嬴政关系因为那一场对话而进一步疏离,他不想在最后这段时间里再出什么波折,索性一切都尽量按规矩来。
然后班大师他们就被误导了。
项梁想了一下问道,“那桑海的局势是否会受此影响?”
班大师摇了摇头,“目前来看,问题不大,短时间内还是平稳的。”
“现在老头子我担心的是,蜃楼上面别出状况……早知道应该提前执行计划的。”
盗跖拍着班大师的肩膀安抚道,“这种事谁也提前料不到,别纠结了。”
一旁的天明抱着胳膊大剌剌的说道,“想知道具体怎么回事,直接去问古大叔不就好了?你们不方便我去就是。”
“天明,不要随意冒险行事。”高渐离闻声沉声提醒道。
天明一脸不解,摊手反问道,“这有什么冒险的?”
对别人来说,和古寻接触或许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但对他来说,就只是见个长辈而已。
盖聂这时插话道,“你去问,也问不出什么的。”
“他不会害你,可重要的事也不会告诉你。”
对盖聂的话,天明并不反驳,因为古寻确实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当谜语人。
但他也有自己的看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事儿就不重要,我随便一问就问出来了。”
班大师等人闻言面面相觑,想反驳天明,但……又觉得不好说。
面对那位国师,似乎一切皆有可能。
不过即使不确定天明的猜测是否正确,这个方案依旧是要否决的。
高渐离再次出言阻止道,“即使你猜的是对的,也不能去找他。”
“这个时候你问他关于蜃楼的事,可能会暴露我们的目标。”
天明张了张嘴,不在反驳,老实的歇菜了。
古寻当然不会对他出手,但天明不能保证古寻不会破坏高渐离他们的行动。
处于保密考虑,确实还是得小心为上。
他现在脑子清醒,也讲得通道理。
“那接下来怎么办?”盗跖抱着胳膊,颇为无奈的问道。
“按照既定计划行动。”高渐离沉思片刻后,一槌定音道,“只要确定古寻不在蜃楼了,我们就行动!”
“小跖,你亲自去港口那边盯着,有任何情况及时通报。”
“好!”盗跖也不废话,利落的朝屋外走去,“我现在就去。”
高渐离又看向班大师,“班大师,准备好机关朱雀吧。”
“如果古寻离开的早,今天就行动,如果晚了……就明天!”
班大师先是点了点头应下,旋即又问道,“是不是等等子房那边的消息?”
高渐离目光定了一下,然后回道,“不特意等了,看他是否在行动之前来吧。”
“好。”班大师不再劝说,“老头子这就去检查一下机关朱雀。”
机关兽是需要保养的,停着不用机关零件会老化,使用更是有磨损,所以需要及时检查更换零件,保养核心部件。
即使如此,机关兽的使用寿命也普遍不长。
之前天明他们操纵的那台零号白虎之所以到今日还能勉强使用,是因为作为模型机没怎么被使用过,又一直精心保养,否则早就散成一地零件。
机关朱雀用之前更是要再三检查,毕竟是飞在天上的,要是机体出了问题,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旁的项梁见状问了一句,“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既然在场,他肯定得问上一句,哪怕知道人家不需要。
高渐离也确实摇了摇头,“这次行动人不宜太多,就不劳项梁将军你们费心了。”
“好,有事及时联络。”项梁随后告辞道,“我也得回去安排一下人手,就不打扰了。”
双方都很熟了,高渐离也没有特意相送,只是点点头以作示意。
………………
桑海港口外,蜃楼之上,紫贝水阁内。
古寻和月神漫步其间,两侧尽是各种珍稀奇鱼。
古寻的目光在两侧水壁上流连,焦点却从未落在那些引人瞩目的鱼上。
月神见状不由问道,“国师来是为赏景?”
古寻没有回答月神的问题,反而反问她道,“为什么,蜃楼上要建立蟾宫那么一处特殊的地点?只是为了安置那个孩子?”
在最高处建个屋子没什么,但特意不留道路就比较奇怪了。
若是为了防止别人靠近,未免有些徒劳无功。
有心去那地方的人,就算没路也上的去。
会被没路阻拦住的人,本也没必要在意。
结果就是该拦的拦不住,拦得住的没必要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