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之七剑传人
“竟然……竟然是真的……”大厅通道内的某处阴暗角落,墨鸦看着尘埃落定的纵横之战,震惊其曲折复杂之余,不由的轻声喃喃自语着。
古寻站在他旁边,听见了他滴咕的那几句重复的话,便随口问道,“怎么了,你是想起什么事了?”
“哦……”墨鸦朝古寻一点头,“之前,卫庄先生曾和属下聊起过,说先生您曾说过渊虹是剑谱排名靠前的名剑中,质量最差的。”
“原本属下不怎么理解您为什么这么说,不过现在……至少已经从事实上证明了您说的没错。”
“原来他和你聊过这个啊。”古寻抿嘴一笑,仔细解释了一下,“渊虹的质量问题,其实源自于其诞生的方式。”
“您是说……残虹改铸?”墨鸦听了个开头,就猜到了答桉。
古寻点点头,“当时嬴政命秦国最好的工匠,鞣以五金,重铸了荆轲刺秦用的残虹残剑——这也是我给他的建议,用以祛除残虹的异样凶性。”
“不过残虹本身的材料太过特殊,秦国的那些工匠对之毫无了解,处理的并不合格。”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种情况下重铸出的渊虹,自然存在着极大的隐患,今日也不过是被卫庄抓住了合适的机会而已。”
“原来如此。”墨鸦听的连连点头,心头的疑惑全部顿开,“若不是您说,谁能想到高居剑谱第二的渊虹,会存在这样的隐患呢!”
“我只是因为实际接触过残虹,才能发现渊虹存在的问题,否则的话……”古寻嘿嘿一笑,“这个问题藏得可太深太深了,风胡子,徐夫子他们两个都是相剑大师,但也都没有发现,我也并不比他们两个强。”
随意点评两句过后,古寻便萌生了退意,不欲继续暗中旁观了,“行了,咱们走吧。”
“后面的事,咱们……”墨鸦闻言一愣,感觉走的有些突兀,下意识的多问了一句。
古寻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他摆了摆手,“没什么值得关心的了,走吧。”
“我过来,也只为看一眼渊虹崩碎,盖聂重伤的结局而已,其他的不重要了。”
“哦……”墨鸦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回头瞥了一眼远处倒在地上的剑圣,转过头问道,“先生,盖聂……今日就要葬身在这机关城之中了吗?”
“呵!”古寻发出一声轻笑,很干脆的摇了摇头,甚至还反问墨鸦一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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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聂当然不会死在这儿,死在今天。”
“这只是代表着纵横之战的落幕,尽管也算不上真正的落幕,不过……大概就这样了吧。”
“那卫庄先生如此大费周章,岂不是白费功夫?”墨鸦又扭头瞥了一眼卫庄,疑惑问道。
“哈!”古寻又一次笑出了声,“你想多了,他要的也就是一场战斗而已,并不是盖聂的性命。”
“盖聂和卫庄这对师兄弟,但凡有一个是真的一心完成纵横之决,新的鬼谷掌门早就选出来了。”
“拖延了这么多年,说白了,两个人都在避战,只不过是程度不一罢了。”
“这……还真是出乎属下的意料。”墨鸦干笑一声,对这个答桉颇感意外。
古寻倒是早就看得通透,惬意的轻笑着回应道,“反正他们师兄弟两个的事,咱们少管就是了,随他们俩怎么折腾去。”
“属下明白。”
………………
机关城外围。
燕丹逍遥子等人率领的精锐高手小队。
“这一路上,似乎都没怎么发现秦军出没的迹象啊?”张良瞄了一眼外面的山林,面带微笑的向燕丹说道。
斗笠微微点动,燕丹赞同并分析道,“确实如此,恐怕这次秦军的主将,不是一个好应付的善茬。”
逍遥子抚着胡须,补充道,“外面的包围圈隐藏的严密也就罢了,这城内……怎么感觉一点动静都没有,丝毫不像有大批量秦军进驻的样子啊?”
“这确实是最令人不解的地方。”张良挂着和煦的笑容,微微颔首。
盗跖这时候凑了上来,脸色又急又意外,“巨子,巨子!毒气……毒气好像散了?”
“嗯?”燕丹闻言一惊,赶紧追问道,“你确定吗?”
盗跖挠了挠头,“我……我说不好,不过之前这里应该也处于毒气影响的范围,但现在毒气已经不见了。”
“会不会是有其他人成功开启了换水阀门?”逍遥子侧目向燕丹询问道。
“也许……”燕丹犹豫一下后,点了点头。
即使班大师被堵在墨核密室出不来,玄武水阀也还是有几率被人打开,只不过……开闸之人很可能会丧生在玄武手中。
“这样一来的话,开启水阀,换水排毒的步骤就可以省略了。”燕丹接着调整了行动方案,“咱们按照原定计划兵分两路。”
“盗跖,你带领大部分人,以最快速度赶往药库,确认库中的解毒药状态,如果保存完好,立刻对城内中毒弟子进行救治,同时派人将情况通知给后方的大部队。”
“我,以及逍遥子道兄,张三当家,还有小灵,则直接前往中央大厅,解救小高他们。”
原计划他们应该先去开闸放水,不过现在毒气已经散了,这一步可以略去。
盗跖没有说废话耽误时间,抱拳一礼后,立刻带着绝大部分人手,先行出发了。
燕丹看着剩下的寥寥数人,一点头道,“事不宜迟,咱们也出发吧。”
………………
“大叔!”
“大叔!!!”
一脸焦急的天明冲到盖聂身旁跪下,伸手抓住他的肩膀,试图用摇晃的方式将他唤醒,但又顾忌他的伤势,不敢过分用力,一边晃着,一边流着泪呼喊道:
“大叔!你醒醒!”
“大叔!你不会有事的,你告诉我你不会有事的!”
昏昏沉沉,思维弥留之际的盖聂,似乎真的听见了天明的哭喊,竟然清醒过来了!
盖聂睁开双眼,入眼的便是泪眼婆娑的天明,虚弱无力的他无法起身,只能勉强伸出手掌,抓住天明的手。
看到盖聂苏醒,天明大喜过望,抬起闲置的那只手抹了一把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大叔,大叔,你没事了吗!?”
盖聂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语气前所未有的虚弱轻柔,“天明,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吗?”
看着盖聂这幅表现,天明心知这次苏醒,只怕也不过是回光返照,但他不愿意接受这一点,反而强迫自己相信大叔没事。
只是……眼泪却无法受他控制,成串的从眼睛中滑落,打湿了整张脸,也模湖了他的视线。
“天明,这条路,你一定要坚强的走下去。”盖聂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继续说着,“即使没有我,你一个人也要走下去!”
“不!”天明一听这话,情绪顿时失控了,大叫着摇头,“不,我不要一个人走!”
“你答应过我的,你会陪着我的,你会和我一起走下去的!”
“大叔,你还要教我剑法!”
“你要跟我一起的!”
盖聂没有再说出话,只是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这个孩子,抬起手想要去抚摸他的脸庞,可惜……最终并未摸到,他就再一次阖上自己的双眸,昏迷过去。
“不!大叔!”天明一见人又混了,心顿时慌张起来,“别睡过去,大叔!”
这时候,端木蓉出现在了盖聂旁边。
她的语气难得不再那么冰冷,怜爱的看着天明,“让我来看看他吧。”
“对!”天明一看见她,慌不迭的爬了起来,让开位置,“对,你是镜湖医仙,你一定能救大叔的!”
“一定能的!”
高渐离和雪女也适时的拦在了盖聂身前,防备着卫庄。
陈和不知不觉间,也出现在了一个绝佳的出手位置。
端木蓉简单检查一下后,抬头对高渐离说道,“情况很危险,必须尽快施救,但是现在的条件……”
高渐离闻言不再犹豫,一把抽出水寒,剑锋直指卫庄:
“卫庄!我承认,你很强,甚至是远超出我预料的强!”
“但是,现在你没了帮手,自身经历了连番大战后还能有多少实力?”
“就此离开!我保证今日之内,墨家不与你为难,不计较你所犯下的罪孽!”
“罪孽?呵!”卫庄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十分可乐的笑话,两只鹰隼一般的眼眸,缓缓从高渐离等人身上一一扫过,而后一振鲨齿,“我倒想看看,你们怎么与我为难!”
见到卫庄摆明了不打算让步,高渐离不再废话第二遍,他又不清楚盖聂的伤能耽误多久,既然讲和讲不通,那就开打吧。
他就不信,现在的卫庄还能同时对付他们三个人!
这时候,一道低沉的笑声响起。
“呵!”
卫庄闻声陡然一个转身,看向通道口。
下一个瞬间,无数漆黑如墨的丝线,便扭曲蜿蜒的朝着卫庄蔓延过来,仿佛一幅正在创作的水墨画。
“哼!”卫庄冷哼一声,鲨齿剑抡起一个满圆,赤红剑光扫过,所有墨线顿时一扫而空。
等到风平浪静,一袭漆黑斗篷的燕丹已经站到了高渐离两人面前,引来了二人充满惊喜的叫喊:
“巨子!”
紧接着,逍遥子和小灵也从通道口走了进来。
这时候,场上的实力悬殊开始进一步拉大,墨家一方已经形成了碾压之势。
因为卫庄只剩下自己一个光杆司令了,连红莲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不过他依旧澹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大片敌人,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当然,也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打不过还能跑不掉吗?
燕丹快速扫视了一圈场上的形势,不禁心里滴咕起来。
这场面和他来之前预计的差距可有点大。
他本来想着盖聂既然在城中,只要有他出面对付卫庄,双方至少也该处于一定程度的僵持之中,墨家哪怕不占优也不该吃亏。
可现实是……高渐离他们没一个出事的,反倒是最强的盖聂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尽管心底有所疑惑,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提问的时候,燕丹朝着高渐离两人点点头以作示意,旋即转过来看向卫庄:
“你攻下了机关城,却迟迟没有动作,想来所求的目标中应该有我一份吧?”
“呵!”卫庄冷笑一声,对此不置可否,反问一句道,“时至今日,你还戴着那顶可笑的斗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卫庄和燕丹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交集,更具体点说,就一次。
当年燕都被破,燕王喜欲以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命来求取秦国息怒的时候,燕丹选择了假死脱身的应对策略,而他所利用来证明他死亡的人,就是卫庄。
简单点说,当年燕丹亲自向逆流沙下了个单,要他们取走自己的性命。
那一笔买卖,是卫庄亲自去办的,办的非常的漂亮。
由于出现的杀手实力远超预估,燕丹差一点就假死失败,弄假成真了。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虽然担的风险变大了,单也正是因为卫庄的亲自出手,让燕丹已死这个消息,为绝大多数人所深信不疑。
当时卫庄自己也没意识到不对劲,虽然怀疑目标没死,不过并不在意,了不起等再听见对方的消息后,再去杀一次就是。
当然了,他再得到有关燕太子丹的消息,就是他的死讯被证实,所以卫庄也就当这一单买卖完成了,没再继续注意过。
直到后来,卫庄得到了古寻的提醒,才发现燕丹并没有死在自己剑下,而是假死隐遁,变成新一代的墨家巨子了。
卫庄自然不会允许燕丹如此戏耍利用自己,自然打算让他付出一些应有的代价——要么,真的死在他的剑下,让事实归于事实,要么,让燕丹的真面目重新暴露在天下人面前,让谎言得到纠正。
不过燕丹这些年本就深入简出,鲜少露面,而且似乎也在特意防备着卫庄,总是避开和逆流沙的有所交汇。
总之,卫庄一直没有抓到合适的机会,毕竟这件事对他而言只是顺手为之的小事,不值得特意大费周章。
直到今天,卫庄终于抓到了这个机会,尽管他之前甚至没想过今天能顺便把这件事给一并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