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道观后,夜色已深。
元酒抱着晚上冰在井里的半颗西瓜,拎着自己的铁勺回了房间。
回屋之前,元酒看了眼坐在回廊下刷手机的雍长殊,提醒道:“你抓紧时间,利用道观的灵力先温养你身上那些陈年旧伤,因为还有一个月就中秋了,到时候月华最盛,可以布置一个小阵法收集月华淬炼身体,你抓紧哦。”
雍长殊抬头看了她一眼,默默放下手机,回房间去修行疗伤。
对于一只适应了现代生活节奏的狐狸来说,放下手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雍长殊走回房间内,看着窝在他书桌上,正看着电脑里热血动漫的小赤狐。
就……很想教育后辈!
他都玩不成手机,小狐狸当然也不要想着看动漫了。
“去修炼。”
雍长殊面无表情关掉电脑,将它从书桌上赶下去。
小狐狸蹲在凳子上,一脸茫然地望着他:“族长,我白天有好好修炼。”
“你看看你多大了?连化形都不会,不是白白浪费这里的好环境?”
“作为狐族后辈,刻苦修炼,早日化形,你才能过你想要的生活……”
不然永远就是山野间的野狐妖。
哪怕拥有灵智,和更长的生命,却也过得和普通狐狸没什么两样。
只有更强大了,狐族还会在接下来的考验中屹立沿存的更长久。
被念叨的小赤狐,乖乖跳下椅子,去了今天刚给他准备新窝修炼。
在狐族地盘还能撒野,在这里,族长眼皮子底下,它啥事也不敢干。
……
次日一早,道观里就热闹起来。
前院里摆上了桌子,还铺上了红色的布,上面摆着苹果,和小赤狐一大早从山里新鲜采摘回来的花,旁边摆放着好几把上好的线香,桌子上是簇新的瓷杯。
元酒搬着两个小陶坛,将两株水莲移栽到里面,摆在了桌案两侧。
早饭还没吃,道观门外就停了两辆车。
章龄知和江括最先进门,后面跟着一个穿着很嘻哈风的痞帅少年。
“南哥,我来了,快出来接驾。”
南巢本来在后院做饭,一听到方传的声音,额角就突突地跳。
他把土灶的火交给钱武安看管,立刻往前院走去。
元酒拎着一坛子酒,从地窖里冒出半个头,疑惑道:“南南,谁啊?”
“我同学,方传。”
南巢去了前院,看着在前院四处打转,东看一眼,西摸一下的方传,伸手扣住他肩膀。
“你别乱搞啊,今天很重要的,得罪祖师爷,说不定你得倒霉一个星期。”
方传缩了缩脖子,偷偷看了眼大殿内,一时间没办法看清头部的彩塑,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那我不搞了。”方传勾搭着南巢肩背,小声问道,“小师祖呢?快带我去拜见。”
南巢推开他的脑袋瓜子,冷哼道:“你要是敢在小师祖面前胡言乱语,我跟你绝交的。”
“这么严重啊?”方传摸了摸嘴角,商讨道,“那我们打个商量,我少说几句,你让我先见见小师祖。 ”
“我听洪玲玲说了,你小师祖长得巨可爱。”
南巢:“……”
真想把这狗东西拖出斩了!
“不准冒犯小师祖。”南巢严肃道。
方传叹气:“你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弟呢。”
“小师祖面前,不讲兄弟情谊。”南巢冷漠还嘴。
方传:“你就是护犊子吧!那是你小师祖,又不是你闺女,你这一天天的……”
南巢敲了一下他的狗头:“求求你闭嘴吧,你站这儿说的每一句话,小师祖在后院都能听到。”
方传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抬手捂住嘴:“不会吧,不会吧?你别诓我啊?”
元酒拎着酒坛从月洞门拐出来,远远看了眼站在南巢身边,一脸紧张的男生,微微翘起嘴角。
现在的小孩儿,都挺贫。
不过她没分给方传太多注意力,看向站在院子内的江括和章龄知。
“你们怎么来了?”
章龄知抬手打了个招呼,笑道:“南巢邀请我来观礼。”
江括:“找你有事。”
元酒微微颔首:“南桑镇失踪案的事情?”
“嗯,昨晚雍先生给我发了消息,我已经派人在调查伍家的情况了。”
“目前记录在案的邪师中,我查过没有姓赵的。”
章龄知补充道:“应该是最近新出头的邪师,这个姓赵的邪师出手便要人命,手段残忍至极,应该不是个简单角色,关于他的资料我们几乎没有收集到,剩下的只能看今晚的行动了。”
元酒微微颔首:“不急,他们晚上才准备做法。”
而且那个赵天师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身上有种禁制,可以隔绝别人窥探他的命相。
江括微微颔首。
元酒是不急,但是特管局不能不急。
目前已至还有一个幸存的人质,他们暂时还没有查到身份,所以整个部门的人都在加班。
……
简单吃过早饭后,元酒看了看时间,上午九点正式举行拜师礼。
南巢跪在香案之前叩首,元酒受礼,赠了他一枚白玉方印。
方印的质地触手温润细腻,下方只有两个看不懂的篆文。
“从今起,你便是我首徒,为师赐你文公印。”
“切记,思贵专一,不容浅尝者问津;学贵沉潜,不容浮躁者涉猎。”
南巢双手接过方印,将元酒的话牢记在心,认真地叩首谢礼。
整个过程其实并不长,这次拜师礼,来的人不多。
所以南巢谢完前来观礼的章龄知和江括,还有一旁的方传,便开始帮忙收拾院子。
方传跟在他身后,被刚刚气氛感染,不由道:“你小师祖……”
“是师父。”南巢纠正他语言上的错误。
方传嘴角抽了抽:“行吧,你师父……”
“我刚想问什么来着?”
方传挠了挠后脑勺,被打了个岔,把要问的事情给忘了。
南巢将方印收好后,扭头道:“你今天中午要留在山上?”
“不然呢?”方传戳了戳他肩膀,满脸怀疑人生,“你不会过河拆桥吧?我这赏脸来观礼,你就不招呼我一顿饭?”
“我下午要去打工,哪有空管你。”
“我不管,我今天就赖着你了,我大老远的放弃度假,连夜坐飞机回来,就为了给你庆祝拜师,你要是不管我,我咬死你!”
方传气愤地敲了南巢的后脑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