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长殊蹲在元酒肩头,回头看着那团漂浮在大厅上空的黑色烟雾,慢慢按下自己的爪子,尾巴烦躁地甩了几下,搔在元酒的背后与颈侧。
雍长殊传音给元酒:“我们刚刚是被发现了吗?”
元酒摇了摇头。
应该是没有的,她用的是高阶隐身符,不仅可以对人类起效,同时也对鬼和妖起效。
她与大狐狸始终在一起,在大狐狸体内也留有自己的灵气,所以每次使用隐身符,他们才能互相看见彼此。
“刚刚那团东西……应该只是碰巧。”
雍长殊尾巴不甩了,定定看着漫无目的在大厅上空打转儿的黑色烟雾,总觉得那形状看着有些眼熟。
不过一时间他也不是很确定。
元酒并未将注意力放在大厅那团不明物体上。
那东西比普通的鬼实力要强,身上的力量也比较驳杂,但暂时不会对她造成威胁。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伍舒娅。
伍舒娅已经找到赵图兰的位置,她必须得尽快赶过去。
不然,以赵图兰曾经的手段,难保不会对当时伍舒娅拼死想要背叛他报复泄愤。
元酒一步跨出,眨眼出现在二楼走廊最东侧的房门前。
雍长殊看着被阴气笼罩的房间,抬着毛爪子在元酒肩头磨了两下:“阴气好重。”
“这真的能养病吗?”
元酒寻思着赵图兰总归是个人,在阴气这么重的房间养病,没把自己给养死还真是个奇迹。
雍长殊忍不住露出一对雪白锋利的犬齿,抬起左爪指向门口:“我们进去!”
元酒伸手拍了一下他爪子:“我不是你的大头兵!”
雍长殊缩回爪子:“我也没把你当大头兵啊。”
“你这样总让我有种伺候主子的错觉。”
雍长殊:“……”
说的他好像是只猫一样。
……
元酒神识探进屋内,只感觉到到处都是盘绕的阴气,赵图兰的房间简直就像建在地府一样。
“他房间好奇怪。”
不过奇怪归奇怪,伍舒娅都已经进去了,他们也该进去。
元酒略施手段,带着大狐狸穿墙而过。
进去之后,一人一狐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
浓郁的阴气已经凝成实质,如一条条带状的深海鱼,在屋子内横冲直撞。
赵图兰坐在轮椅上,正阖着双眼,阴气一股脑从头顶灌入他身体内,很快又从他七窍流出。
他的左半边脸上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黑色的纹路,整个人处在一种诡异奇怪的平衡中。
伍舒娅的魂魄则是被牢牢吸附,落在他身边那只男鬼手中。
在半空中还有一具被阴气缠绕的女尸。
元酒打量了片刻,瞳孔微微紧缩。
这女尸她还挺熟悉的,之前也见过。
雍长殊也十分诧异:“伍舒娅的尸体,特管局那边不是说已经烧毁了吗?”
怎么又落在了赵图兰手中?
两人具是百思不得其解。
元酒掏出自己的大刀,将雍长殊从肩上拂开:“不管,我先把他们收拾了再说。”
不管什么阴谋阳谋,还有这莫名其妙的破庄园。
等把赵图兰和那只男鬼抓到手,先打一顿,问什么问不出来?
……
雍长殊被拂落时,眼中闪过一抹无奈,落地瞬间化作人形。
靠着墙站稳后,他立刻将手贴在墙面上,用妖力将整间屋子包裹起来,以防止赵图兰和屋子里其他鬼跑掉。
元酒突然现身,让原本掐着伍舒娅的男鬼愣了一愣。
不过在赵图兰睁开眼睛之前,那只男鬼就扔开了手中的伍舒娅魂魄,立刻凶狠地朝着元酒扑来。
男鬼力量强横,元酒手中长刀并未出鞘,直接拎着刀柄往男鬼脑门上砸去。
大抵是赵图兰交代过,男鬼并没有硬碰硬,身形突然从原地消失,继而出现在元酒身后,长长的利爪从元酒身后锁住她的脖颈,眼底闪过疯狂与狠辣,猛然往后划开了元酒纤细的脖颈。
“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又是个废物……”
男鬼得意地朝睁开眼睛的赵图兰亮出自己的双手。
赵图兰眼中满是黑雾,渐渐恢复清明时,瞳孔骤然紧缩,身体直接从轮椅上往前摔,狼狈地扑倒在地面上,背心的地方被一柄配着刀鞘的长刀重重捅了一下。
地面上顿时呕出一滩黑血。
元酒蹲在轮椅上,右手拎着长刀,又在趴倒在地的赵图兰背后戳了好几下,笑得格外嘲讽:“还以为你找了个多厉害的帮手呢?没想到还是这么废物。”
赵图兰脸贴在地上,呕出好几口血,双手紧紧按在地面:“你到底是什么人?”
“都说了啊,是你祖宗。”
元酒眨眼从轮椅上消失,一巴掌摔在再度想要背刺她的男鬼脸上,一脚踩在赵图兰头顶,挥着刀鞘将男鬼抡到墙上,如同抽被褥一样哐哐砸了好几下。
男鬼贴在墙上,狰狞的咆哮着,发出嘶哑低沉的叫声。
元酒拔掉刀鞘,突然挥刀斩在墙面上。
男鬼挥舞的利爪,整齐的被切掉后,整只鬼突然都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自己被砍断的手指。
“吼——”
元酒挥拳将他脑袋砸入墙面,看着他自己挣扎着,无论如何都拔不出脑袋,回头看了眼站在角落的雍长殊。
他控制着妖力,将男鬼的头薅在墙里,任凭对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没有男鬼干扰,元酒一把将地上的赵图兰提起来,再度握紧拳头,没用任何灵力,直接砸在他脸上。
“上次让你跑掉了,这次可不会再给你机会逃跑。”
元酒又给了他一记左勾拳:“人生在世,但行好事,可社会上偏偏有你这种渣滓,总是天天想方设法搞坏事儿,简直就是拖了社会进步的后腿。”
“这一拳,是替白牧揍的。”
元酒给了他第三拳,看着他充血的眼睛,和含糊想开口的嘴巴,毫不留情地又挥了一拳。
“这是替另外两位出车祸的同志的揍的。”
元酒往后退了半步,感觉他的脸肿的不是很对称,再度往上揍了一圈。
“这一拳……嗯,因为看你不顺眼,左右不对称,太欠揍了。”
元酒发泄完后,随手将她提起来,挂在了轮椅上。
低头用符纸封住了他的行动,让他只能坐着说话,无法做出其他任何动作。
“好了,现在我们来谈谈,你到底什么来头?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