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听闻叫喊声，嘚瑟地调转马头：
“啧啧，你这是在吼我？”
舒俱来如鲠在喉，如芒刺背，算是知道眼前是个何等折腾人的货色了：
“没有，不敢，你回来，我这就告诉你。”
不过方宇并没有回头，而是巧遇了牛青山：
“你在这里作甚？”
骑马的牛青山见是方宇，立马下马，并单膝下跪：
“义父！”
你还真当真的…方宇下马将牛青山搀扶起来：
“没完没了了是吧。”
牛青山咧嘴一笑：
“义父，听说你和医仙相识，想必医仙她老人家，能治疗我的顽疾。”
狐臭就狐臭，还顽疾…方宇捂着鼻子退后两步：
“不是什么难事。”
牛青山这才告知来意：
“柳爷和李队在补天峰，这次去那多了一块山顶，还是七色的。”
方宇眼皮直跳：
“原来刘太守用青州苍生元神造的石头，随手丢到了补天峰。
道祖的谶语快要应验了。
三清隐现地灵境，青州隐山霞光映。
七彩石影藏天机，封神仙榜待明命。
现在石头也出现了，就差仙榜问世了，可仙榜这玩意儿是啥？”
问牛青山道：
“可知道谶语的含义？”
“就是预言会发生的事嘛。”牛青山不知道方宇在嘀咕什么：
“义父，我为两件事而来。”
“请说。”
方宇得知牛青山带柳三刀的话，是让自己少去女闾。
啊呀我去，这老头每个去女闾花掉二队至少五百杂品灵石，现在反倒管我头上了。
牛青山就知道方宇会面露不满，小心翼翼道：
“柳爷说你不是悟道者…放心，这事我发了灵誓，不会说的。
他说可你能凝聚真气，就能走道门最质朴的变强之路。”
方宇听不太懂：
“说得剑仙，逸豪这些人不是走得质朴路线似的。”
牛青山摇头：
“柳爷说道门现在走的和魂师的路子一样。
除去提升真气总量，还有‘专精一门道术’、‘修炼内丹’等诸多手段。
就像剑尊专精悬空术，剑仙精通缩地术，都能反馈给境界。
逸豪和兰茵则是在真人境修炼了不同的内丹，反馈便是身体能物质化。”
“嗯，十分科学，继续…”
方宇吐槽，之前就猜测剑尊这王八犊子有道门手段，没料到真和道门有关系。
牛青山没懂科学的意思：
“最质朴的路线，便是不断累积真气。
分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炼虚合道。
用曹诗仙的话来说，就是‘量变产生质变’。
炼精化气就是不断创造真气，累积体内的真气，完成一个变化。”
方宇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这不就和吴刚龙得到香火后天奥义，修出一丈金身一个路子吗。
净虚给的愿力太多，他自己用硬化强化身体，结果收不住身体开裂。
裂开的伤口流出金光，就异化为了佛陀金身。”
牛青山庆幸方宇没让自己浪费口舌：
“柳爷口中的炼精化气，对应魂师的一道境至二道境，倒是比不过一丈金身。”
“什么？”方宇有点震惊：
“照你如此排序，炼虚合道岂不是对标八道境，世界上有八道境吗？”
牛青山背后的柳三刀，似乎预料到了方宇会说这些：
“柳爷说天家就是八道境，人族对他的供奉已经登顶了，差一道境就能化身天道。”
说这话时，牛青山也没料到自己一直在流鼻血，仿佛触怒了天威。
方宇让话题就此打住，以免牛青山暴毙：
“第二件事是什么？”
“义父，我来这里是讨要一缕你的元神之力，柳爷好像说就差你的了，我也不懂什么意思。”
解剑那天，所有青州人里头，就方宇没有贡献元神给大印，但现在也不打算贡献：
“分元神比去女闾还伤身好吧，再说我不知道如何分出元神。”
本条在元神中，看似占比9%，但算上红尘巨蟒，实际上占比89%。
即便有分出元神的手段，可作为元神的大股东，方宇没有权限让出元神。
牛青山预料到了方宇的答案：
“柳爷说了，若是你办不到，就送几道真气也行。”
“感情讲些什么炼精化气，是盯着我的真气啊。”
方宇用手中中新版的雨宗印，凝聚了不少真气，灌入牛青山手上的小瓶子里。
牛青山这任务原本打算做几天，没料到方宇如此痛快就注满了真气。
“好，足够了。”牛青山揭开瓶子上的符箓，瓶子瞬间消失不见：
“义父，瓶子应该送过去了，李队吩咐我办完这事，日后就跟着您老混了。”
方宇定了定神：
“所以你就是来拿个瓶子管我要真气而已？”
牛青山点头：
“这瓶子是柳爷道核的物质化，捏成了瓶子的外形。
镇住道核的符箓撕掉，道核就会回归本体。”
方宇立马将牛青山的符箓抢过来：
“这符箓凭什么能压制柳爷的道核？”
牛青山听到的命令是撕掉即焚，见方宇拿走提醒道：
“柳爷自己写的符，儿子我可是发了灵誓，要务必烧毁的，否则天打雷劈。”
方宇让本条出体，意识到能消化这符箓：
“果然，这符箓也是柳爷的一枚道核，只不过捏成了符箓的样子。”
趁着消化之前，还给牛青山用离火符焚烧。
“我转正以后，灵捕门还没给我发离火符来着？”
牛青山闻言，将手中的离火符给方宇：
“嘿嘿，义父，这是李队托我捎给你的。”
这个狐臭男，当着我的面占我便宜…方宇接过符箓后，包裹住了一把背包里的蘑菇。
万用的离火符终于到手，是时候体验一把高压锅的效果了。
瞬间热气蒸腾，一把香喷喷的蘑菇出炉。
牛青山咽了咽口水，惊讶方宇的操作。
方宇也就随手一试，将蘑菇给牛青山，又递了一壶酒：
“既然跟我混，以后就按照我的步骤管理二队。”
舒俱来见牛青山都吃上了，这才靠近：
“方宇，你还真挺会把人晾着，白素素吩咐我带你去裂隙的地方看一眼。”
方宇闻言，上马跟随舒俱来走到此地设置的禁区。
禁区被阵法师设置了结界，不通人。
“要知道，起初白副队只是接了一个，护送阵法师修缮阵法的任务。
一开始就算是育灵部接管了白果村，所以育灵部对白果村的权限，比我们灵捕门高。”
方宇可以理解布置结界的意图，就是为了防止裂隙再生时，出现地魂兽袭击人。
“如何过去？”
舒俱来闻言，腰间储物袋飞出一只镗耙（tangba）。
在镗耙穿过结界的瞬间，人也直接瞬移到了镗耙身边。
还没等方宇开口，结界内的舒俱来，将镗耙投掷到了方宇和牛青山脚边。
镗耙插入地面时，闪烁出一道光圈，将牛青山和方宇就被带过了结界。
舒俱来看到方宇很眼馋自己的武器，便得意道：
“羡慕不，这是我的器具类魂牌能力，全世界独此一份。”
牛青山当初好歹是一队的杂废灵捕，算是高材生，怒怼道：
“我承认你的魂牌很好用，但我们旁边还有一个结界。
通过的条件很简单，三方势力的人可以通过。
我原来和阵法师合作出任务时，这种结界没见过一百个也有十几个了。”
可惜了这器具魂牌有个傻缺主人……方宇心里吐槽。
育灵部的阵法师也怕结界被人破坏，所以给三方势力下的人，留了一条特定的通道。
被牛青山教育了的舒俱来，满脸卧槽：
“走习惯了，没料到还有路。”
带着方宇和牛青山原路返回，走另一个结界，到了指定地点。
看守此地的三方人员，见到舒俱来后，纷纷行礼。
代表这人在裂隙开启时，没少手刃地魂兽。
方宇的车辁转轮印从左眼滚动到右眼，意识到这裂隙和轮回教沾点边：
“你们在此地鏖战这么久，分析出了什么？”
发问时，方宇的车辁转轮印发现高空有一点异样。
常人已经看不到的裂隙，在方宇眼里就像一块衣服上的补丁。
即使天衣无缝，但还是有缝合的痕迹。
可以说现实世界的裂隙，确实彻底消失了。
舒俱来告知方宇：
“出现的成因就是因为降神仪式，出现了各种气，导致地区紊乱诞生了裂隙。
裂隙将某处地界的地魂兽转移过来。
在地魂兽被杀死后化作黑烟，让周围地区的气更为紊乱，导致裂隙变大。
一旦门户大开，来的大型地魂兽就更多。”
“听你的意思，有某种存在在背后操纵这一切？”方宇问道。
舒俱来点头：
“通过裂隙来青州的地魂兽，光是骨豚都比西边荒地的大了一圈。
青州东边荒地的地魂兽，体型都不小。
有可能是裂隙，把东边地魂兽传送了过来。”
“衔尾道那边的地魂兽体型更大？”方宇只知道东边有一头七品地魂兽。
舒俱来点头：
“你难道不知道高品地魂兽出现的地方，寻常地魂兽的体型就越大？”
方宇很确定整个青州出不起几个人知道这事：
“青州疲敝，几十年的兽潮都以防守为主，即便夏秋也不去招惹地魂兽。
除了一门一部，刘太守怕是都没关注过这事。”
青州的兽潮压力几十年都在一门一部身上。
刘太守只需要闷声发育，一门一部就得思考许多了。
舒俱来急忙解释一句：
“我是王都人嘛，自然知道得比你多。”
方宇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一眼舒俱来：
“你不解释我也知道你是王都人，我只是在说明我自己为何不知道这事，你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激了。”
“嗯。”舒俱来摸了摸光头掩饰尴尬：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问，门户越开越大，为什么青州没有覆灭，反而门被关闭了。”
见方宇默不作声，继续解释：
“可以确定操纵裂隙的，是东边被镇压的七品地魂兽。
之所以撤掉裂隙，是在为春季兽潮厉兵秣马。”
方宇不解道：
“听说镇压七品地魂兽的是剑尊，他这段时间确实挺忙的。
可你怎么就能推断是七品地魂兽做的手脚？
六品异魔大蛇虽强，但蠢啊，这七品地魂兽怎么着，还长脑子了？”
“以我们的交钱，我只说这么多，剩下的白副队愿意告诉你，那她自然会说。”
方宇闻言，做了个总结：
“白果村降神仪式死了一村子人，此地留存了业力。
降神仪式影响大阵，导致阵法壁之外的瘴气流入青州。
我和李雨村的部下们不必多说，用了不少灵力战斗。
剑仙路过救我时，剑斩飞行地魂兽，留下了真气…
所以这裂隙是业力，瘴气，真气，灵气混和起来后…
被七品地魂兽有心利用，形成的裂隙。”
舒俱来愣了一下，点了个赞：
“总结的信息量比我知道的都多，你无愧是降神仪式的当事人啊。
好了，我还要为三队监视此处，慢走不送了。”
方宇提醒道：
“不管你信不信，这裂隙春季兽潮时可能会打开，可以上报给你们苏队。”
言尽于此，带着牛青山回了灵捕门。
在灵捕门交接了部分工作给牛青山后，专心回香火寺修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