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夕南阐述完，鹤熙脸上掠过一种果不其然的神色，随后娓娓道出了她这一年以来对黑洞的研究情况。
    尽管在了解时空不稳定的前提下，鹤熙的实验取得了一些进展，但不论是创造黑洞，还是试图瓦解黑洞，其最终的结果仍未改分毫。
    夕南抱着双臂沉吟道：“也许是因为你的次生物引擎没有升级，与黑洞型虚空引擎比起来，在当量数级上还是有局限。”
    鹤熙说道：“黑洞型虚空引擎，在超神学院时代，是卡尔主持的课题，后来被太空校长禁止，相关的研究成果也被封存在了大时钟里。”
    “你们天使没参与过吗？”夕南看向凯莎。
    “呵，超神学院与我们天使有合作，自然参与过。”凯莎倏地一笑，对鹤熙问道，“炸了几万颗恒星来着？”
    “女王，是两万八千颗大型恒星。”鹤熙回道。
    鹤熙接着描述道：“燃尽两万八千颗大型恒星，只为了冷却黑洞边缘，之后发生了超越星系的巨大爆炸，黑洞炸碎了，期间诞生了一些未知的生成物；”
    “超神学院将生成物命名为‘超级物质’，据卡尔研究，这些‘超级物质’较已知宇宙来说密度趋向无限大，而黑洞型虚空引擎就是建立在这些超级物质上！”
    “密度趋向无限大，简直就是黑洞奇点……”夕南拧眉问道，“这玩意儿你们还有保存么？”
    “没办法完全回收，很多散落到了宇宙各处，不说回收了，时至今日，我们追踪它们都非常困难。”鹤熙摇头道。
    这时，凯莎拢了拢裙摆，身子微微向前倾，摆手示意夕南坐下聊。
    夕南“嗯”了一声坐下来，目光若有似无地在凯莎腿上游过。
    他不经意间的动作却被鹤熙侧眸扫到。
    接着，便听凯莎长长地回忆道：
    “那一次实验的规模，不亚于型体战争，呵，在神级文明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卡尔的首次研究，结果并不算很成功，在实验结束后又提出‘虚空质’，他把超级物质叫作‘虚空粒子’，‘黑洞型虚空引擎’也被他正式命名，而研究虚空质的实验方法，涉及到了生命。”
    “接着，超神学院又一次迎来了危机。”
    “我反对卡尔的观点，太空校长认为卡尔的做法不符合神河道德，于是卡尔被太空校长驱逐出了超神学院，跟着卡尔研究的凉冰却堕落成魔鬼……从此我们姐妹彻底决裂。”
    “但令我和太空校长都没想到的是，卡尔居然盗窃了大时钟。”
    “他为了继续研究虚空质，带着大时钟去了黑暗星云，并做了一件令诸神恐怖和反感的事情——让数个星球的生命全部死亡！！”
    “之后，卡尔又利用大时钟，成功收集到一些少之又少的超级物质碎片。”
    “黑暗星云虽然在我们的监控之下，但我们并不知道卡尔有没有对虚空质做出具体的研究成果，我们唯一知道的是，他把自己变成了……幻体。”
    夕南消化了片刻，忽然笑道：
    “但是，你们并没有否定虚空质的存在，把超神学院赶出天使之城后，你们仍然在研究虚空质，并且还取得了成果？”
    凯莎轻笑出声，道：“落到实处的东西，可以叫科技哦。”
    凯莎说的“哦”尾音甚至有些轻泼。
    夕南眉头一挑，他忽然有一种感觉，仿佛神圣凯莎没有最初见到她时那么威严高冷了，总会对他开一些小小的玩笑。
    这时，鹤熙舒展了一下双腿，手轻滑过裙摆，最后放在双腿的缝隙中，见夕南看过来，便淡定地说道：
    “其实，早在次生物引擎的研发阶段，我和女王就踏入了模拟恒星与黑洞爆炸的领域，但效果却不尽如意。正如你所说，这二者在当量数级上有很大差别。”
    “次生物引擎终究是由物质世界的东西制造的，所以次生物引擎惧怕恒星和黑洞，如果遇到恒星级能量摧毁，神体是很难修复的，只要分解到原子水平就能破坏次生物引擎。”
    “与次生物引擎相同的是，黑洞型虚空引擎，也是建立在吞噬能量、包括神体的基础上。”
    “但不同的是，黑洞型虚空引擎的能量源不是恒星，而是虚空粒子，具有驱动虚空能的力量。”
    夕南点点头，道：“从本质上讲，黑洞型虚空引擎就是调用黑洞中的物质能量，打破主生物世界的法则，形成一个次生物世界与主生物世界的通路，持续大范围地维持改变规则。”
    “黑洞就是这种通路的应用，一旦形成，能量会迅速超过可以掌控的程度，不会被关闭，所以，装备黑洞型虚空引擎，才可以时效地制造黑洞。”
    鹤熙说：“所以，我的次生物引擎无法做到，而且缺少虚空微粒的情况下，我也没有办法升级。”
    “理论上，只要炸开黑洞就能得到虚空微粒，为什么你们不找烈阳星统帅潘震合作呢？”
    鹤熙道：“你也说了，理论是理论，卡尔的实验证明，虚空微粒不是随便炸开黑洞就能立即产生的，需要相当精确的操控，假设恒星的运作不统一，或者说，不是像卡尔一样的神亲自控制，恒星有可能会被吞噬，而实验数据都记录在大时钟里。”
    这就是所谓的“知易行难”啊——
    “好吧，我认为还有一种办法。”夕南脱口而出道。
    “噢？说来听听？”凯莎终于来了兴趣。
    鹤熙眼中也流露出浓浓的期待之色。
    “时空蔷薇。”
    “你女人？”凯莎嘴角一勾，仿佛提前预料到了什么。
    鹤熙不由凝眉，眼神恢复了冷淡。
    “没错，时空搬运，在另一种程度上，会比恒星驱动技术高级，效率要高。”
    “难怪，你不仅喜欢蔷薇，还要把她打造成一个凌驾于三大造神工程的四代战士，昂？”凯莎凝视着夕南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笑道。
    夕南摊了摊手，无奈道：“我叫你一声女王，您别再打趣我了。”
    “具体方案呢？”鹤熙淡淡道。
    夕南回答道：“我有天元系统，有恒星驱动技术，还有可逆的虚空和反虚空技术，蔷薇有四代时空技术，再加上神圣知识宝库的支持，我们完全可以复制卡尔的实验，用更有效的方式。”
    随即，夕南的目光在两位女王的身上流转，笑道：
    “时代变了，驱动成千上万颗恒星炸黑洞的方法已经落伍了……而且，我解析过一个超大质量黑洞的信息，它能完美地成为我们的实验品。”
    “哪个黑洞？”鹤熙问。
    “凉冰一号。”
    凯莎：“？？？”
    鹤熙：“？？？”
    （“凉冰一号”，见第四卷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