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刚好是10:40,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抢着回上海的高铁票。
温浩瞟了一眼,“姐,你现在就要抢回去的票呀,离你开始上班不是还早吗?再多留几天呗。”
“啊?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温馨听到温浩的话,脑袋一下子就抬起来了,望着我,嘴巴张大,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后天上午回去,我今年的年假只有七天,毕竟只是个实习生。”
“不开心,我们还没有好好出去玩过呢,今天东奔西跑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好难受啊!”
温馨瘪着嘴,眼神带着哀怨和悲戚,我无可奈何的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膝盖。
“唉,没关系,等清明假期和劳动节假期,你们一块来上海玩呗!”
“可那还得等我们个多月。”
“所以说,你们得今年加把努力争取能上岸考到上海。”
“姐,我心慌的很,毕竟好多年都没碰书本了。”
温浩一听到考研,脸皮顿时拉了下来,像吃了苦瓜一样。
“考研不难,主要都是要坚持,回头再报几个班上了,没问题,况且这才几月,这才一月多,早的很呢。”
“敏敏,你回上海之后好好照顾自己,别吃外卖那些都不干净,而且不健康,知道吗?没钱就告诉爸,爸给你打钱。”
爸的话说着说着就拿出手机准备给我汇款,我摇摇头拒绝了。可是爸是个倔性子,越说不,他越是要坚持。
“我给你转二十万块钱,你拿着好好吃饭,不够了,我再给你转。”
这个时候,我看到妈偷偷扯了扯爸的袖子。她的动作很隐秘,眼神晃悠,似乎有别的话想说。
我垂下眼睛,缓了缓,隐蔽的小情绪,一个小狮子落入江中泛出的涟漪渐渐的平缓。
“爸,你真的不用给我转钱,我不需要,我工资够了的,你转了我也不会收,到时候银行给你退回去,麻烦。”
妈似乎松了一口气,我轻轻的笑了笑,看向窗外思绪又回到了几年前。
圣诞节左右,我甚至放假到佛罗里达州旅游。佟斯年当时也在,我们两个喝着咖啡,看着对面街道的商店用彩灯和灯带装饰圣诞树。
这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起,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竟然还是国内的,我不记得国内有任何人知道我现在这个号码。
刹那间,多么希望是一鸣打过来的,以至于我情不自禁的笑开了花。
佟斯年看着我的表情感到很好奇,示意我接了电话。
我越过桌子,一路小跑,欢欣雀跃的来到商店的外面,打通电话才听到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的声音。
他的话磕磕绊绊的带着羞涩和尴尬,可是说的话我听的很清楚。
那时,我没有想到,小萝卜头---我的弟弟竟然已经变成一个成年男子。
他是从警察那边找到了我的联系电话,我的手机卡是在国内办的,只要动用到身份信息都可以查得到。
尽管我户口早已迁出为个人,可是,国家信息网上总能证明我还有家人。
他告诉我爸知道了,20多年来我受的苦。知道奶奶一直在把他寄过来的生活费全部私吞掉,不停地苛责我,打骂成家常便饭。
从邻居的口中,他得出更过分,更恐怖,更匪夷所思的虐待。
在出于愧疚下,他将奶奶的遗产和房子拆迁所变现的所有钱加起来有400多万,全部转入到我的账户上。
全程跟我说话的只有温浩和他,我不知道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就像另一个卡号报给他们,十几分钟后,我的账户里竟然真的出现了400多万于我而言的巨款。
他在电话那头有史以来第一次颤颤巍巍的跟我说话,他的声音哽咽了,天空突然飘起了漫天的雪花,就如我出生的那个雪夜。
我站在风雪中,像跟电线杆一样杵着,无痛无痒,只是在他对我说着一遍一遍的对不起的时候,我的心有那么些许的触动,无限的委屈涌向全身。
我动了动嘴,却没说出更多的话,因为我听到温浩的手机里传来另一个人打电话的声音,温浩在旁边说着是妈打过来的。
当时,他的手机开着免提,我立马就能听到妈在那边歇斯底里的质问着爸将那笔钱到底给了谁,我清楚了事情竟然是瞒着妈做的。
温浩小声的打着马虎眼,试图将事情掩盖下去。
情绪有些失控,他一言不发,甚至能听到他的抽泣声。
我清清楚楚的,听到妈在电话的那头说的一句话哦。
“你是不是给温敏了,我不同意,那么一大笔钱,给了她,浩浩和馨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