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井继续揉着切原的海带头，说道：“你看。正常来说，丢分的人一定是懊恼的，但是你观察高桥的表情。”
    切原道：“嘴角抿着，是很懊恼啊！”
    “笨蛋！”
    丸井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但是前一球，高桥的脸色完全阴沉下来了，现在虽然嘴角还抿着，已经好很多了。”
    “而成功拿下两分的部长，情绪却没有很好。”
    柳莲二说道。
    切原道：“部长不是一直那样吗？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你怎么看出他情绪不好的？”
    真田插嘴道：“幸村因为实力足够强大，所以一直很稳重，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似乎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是，现在的他，明显感觉事情有些失控了。”
    作为从小和幸村一起长大的真田，对幸村的细微变化，真田十分敏锐。
    虽然，真田也没看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感到这场比赛打得很激烈！
    丸井继续说道：“所以不要只看表面。虽然部长得了两分，但是从两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
    不得不说，正选队员的眼力相当强大。
    很好地判断出现在场上的形势。
    幸村继续降低网球的力量与速度，几乎是将网球喂到了高桥的网球拍上。
    但是，高桥身体轻轻一转，成功躲过了这一球。
    “40-0！”
    这可引起了众多普通队员的不满。
    “高桥疯了？”
    “这是要上天吗？网球来了，他居然要躲？”
    “既然你都躲了，还打什么网球，趁早弃权！免得丢人现眼！”
    “真是网球界的败类！令人不齿！”
    “这打的不是什么网球！这打的是人情世故！是你不懂！”
    “亏我赛前还夸他有勇气，敢于直面挑战，我真是眼睛瞎了！”
    “没想到高桥居然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要是真的当上了部长，我第一个退出网球部！”
    “我也是！”
    “败类！缺大德！”
    ……
    “砰！”
    “幸村得分，比分1-0！”
    “换发！”
    ……
    除了第一球之外，剩下的几分高桥几乎是送出去的。
    网球场边骂的已经非常难听了。
    就算实力不如部长，但是只要努力了，即使输了。
    他们也不会怪高桥。
    反而会佩服他。
    因为他有勇气挑战部长。
    而他们，却没有勇气。
    有勇气，就值得嘉奖！
    技不如人，不丢人！
    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高桥居然会故意不接球，送分给对方。
    就为了讨好部长。
    拍马屁拍到如此程度。
    简直把他们都当成瞎子！
    这简直是把网球界的败类！
    不同于场边众人激烈的情绪，高桥却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已经落后了一局，高桥的脸色阴转晴，反而变好了。
    他神色轻松地开口道：“部长，接下来这一球，你肯定接不到。”
    “砰！”
    网球裹挟着复杂的旋转，以相当一般的速度向着对方而去。
    正当幸村伸出网球拍，准备去接时。
    网球落地后。
    朝着反方向。
    朝着球网的方向滚动。
    笔直地贴地滚动。
    寂静！
    全场，一片寂静！
    原先骂高桥骂的正起劲的人都沉默了。
    “15-0！”
    “高桥得分！”
    ……
    真田眼睛死死盯着网球滚动的方向，惊诧道：“这是……”
    “网球没有弹起，朝着球网的方向滚去，这是怎么做到的？这球没法接啊！”
    切原大声叫道。
    其他正选队员的脸色也都变了。
    上次和真田比赛时，高桥能让网球在空中改变方向，而且改变90度的方向，已经让他们震惊不已了。
    没想到，短短半个月，居然能做到让网球落地后完全不弹起。
    轨迹也十分惊人。
    朝着球网的方向滚去。
    也就是面对着幸村，朝后滚去！
    这种控球力。
    这种进步的速度。
    让他们望尘莫及！
    是人类能达到的地步吗？
    ……
    幸村惊讶地看着滚落在地上的网球。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你居然又进步了！”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感慨。
    同时，心里也开始深深忌惮起高桥。
    这个进步速度，真是骇人听闻！
    “砰！”
    又是零式发球！
    “30-0！”
    ……
    “这一球根本没法接，完全贴地，没有一点弹起！”
    丸井盯着网球落地后的轨迹，开口道。
    “这是高桥的发球局，难道就要靠着这一招，拿下一局吗？”
    柳莲二自言自语，说出的话却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可是他们的部长，幸村精市啊！
    被誉为“神之子”的幸村精市！
    连续两年带领立海大网球部夺得全国第一的位置。
    无论是什么比赛，从未丢过一分。
    现在，面对这几乎无解的发球。
    难道要丢掉一局吗？
    放在之前，柳莲二绝不相信，有人能从幸村手上拿下一局。
    但是现在，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正发生在他的眼前。
    “砰！”
    ……
    “40-0！”
    ……
    “砰！”
    ……
    “比分1-1！”
    ……
    网球场旁边的普通队员已经被吓得目瞪口呆了。
    本以为高桥是个卑鄙、虚伪的小人，为了将来的部长之位，不惜在比赛中故意放水，以讨好现任部长！
    连能接到的球，也故意不接。
    球来了，他居然还要躲！
    人品之低劣，简直令人发指！
    但是。
    这一局，又刷新了他们的认识。
    就靠着发球。
    成功拿下一局。
    还是从他们所向披靡、百战百胜的部长手里。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一局。
    一局的时间还不到3分钟，就结束了。
    这个实力。
    恐怖如斯！
    最重要的是。
    完全没想着放水，没顾及到幸村部长的脸面。
    这个高桥。
    和上一局的高桥。
    是同一个人吗？
    是他们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这一局的高桥，不仅仅打破了他们的认识。
    更打破了他们的世界观、价值观！
    居然真的有人，敢在比赛里躲网球！
    轻轻松松丢掉一局，又轻轻松松拿下一局。
    简直就在玩！
    这样自由随意而实力强大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他们以为的阿谀奉承的小人！
    如果高桥真的要拍马屁，要演戏，那么这一局他也应该拿不到一分。
    可现在。
    他让对手拿不到一分！
    这个事实让他们完完全全推翻了刚刚的猜测。
    虽然不知道高桥为何要这么做！
    但是，现在他们明白了。
    高桥，不是一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
    不是网球界的败类！
    看事情只看表面。
    不会透过事情的表面去看本质的，是他们！
    原来。
    小丑，竟是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