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一脸悲伤走出来的朱格,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目光始终停留在朱格手上的圣旨。
朱允炆瞳孔瞪大,指着那黄灿灿再熟悉不过的圣旨,却还是不敢置信地向旁边的黄子澄确认:“黄大人,你看,那真的是圣旨么?”
“是圣旨没错…只是,为何圣旨会在他的手上?”黄子澄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说完以后,摸着胡子的动作微微顿住。
随即心中大骇!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不仅是黄子澄,就是在场的藩王和一众官员都是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利弊,短短时间,所有人都被一种不知名的惊恐所包围。
可见朱格迟迟不说话,众人心中的疑惑不由加重的同时,还是安耐住了心中的着急,也是不得不赶紧下跪哭泣了起来。
“父皇!”
“您怎么就离儿臣去了呢。”
“这大明江山子民,都离不开您呐!!”
齐王带头,其他的藩王照猫画虎,挨个唱起了苦情戏。
若不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还真差点就相信了。
齐王低着头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他不明白为何短短几日,庆王就获得了陛下如此信任,甚至是病危之际还要托付于圣旨。
先不说这圣旨的内容,就单从这拿出圣旨来说,他庆王就超过了太多人了。
更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而此时的黄子澄虽然十分肯定那确确实实是圣旨,但并不知道其内容,心一横,当即朝着朱格问道:“这可是遗诏?”
话音一落,在场气氛陷入一片寂静,那些前一秒还哭爹喊娘的藩王和官员无不停止了动作,直勾勾地盯着朱格。
朱格点了点头,将手中圣旨举过头顶,高声道:“父皇有令,本王代他在此宣布遗诏!”
还真是遗诏!
那岂不是说明陛下已经…不测?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震惊万分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众人的心情了。
要说最为震惊的还是,庆王的临危受命,这得是陛下对他的多大信任?
听到这的朱允炆握紧了拳头,望着那圣旨,心中的黑暗面逐渐浮出水面。
愤怒,不甘,失望,绝望,交杂在他的心头。
没想到,没想到他付出了如此之多,对皇爷爷那般崇敬,却是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不仅是联合朱格一起演戏坑骗他,还将遗诏给了朱格。
那也就是说,之前皇爷爷对他说过,日后的储君非他莫属都是假的?
“不,不对,一定是假的。”
“这遗诏,恐怕根本就是你伪造的!”
“皇爷爷不可能让你一个刚刚回京的人就宣布遗诏!”
朱允炆情绪在此刻爆发,指着朱格,咬牙切齿道。
是的。
向来谨慎,用人不疑的陛下如何会用他一个刚刚回京的人?
就算是亲儿子又如何?
自古帝王无情,亲儿子也并非是能信任的人。
黄子澄找准机会,附和道:“确实如此,谁知道你这遗诏是否为伪造?从前日到如今,仅仅你一人出入过寝宫,便是传出了陛下病危的消息,谁知道是不是你庆王,故意弑杀了陛下!”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所有人听清楚。
听得所有人心头不由一震。
“好大一顶帽子,”朱格冷笑,淡然道:“朱允炆,你身为储君,为何不被陛下所信任,难道你就没有找过原因么?”
“或许这一切不是你自己造成的?”
既然答应了朱元璋要保护朱允炆,他这才好心了提醒了一句。
却不想,朱允炆不仅没听进去,反而是倒打一耙:“哼!孤到现在都未曾见到陛下一面,你如何说陛下对孤失去了信任?”
呵呵。
朱格没有回应,失望地摇头。
那股子气势,熟悉又陌生的动作,再次唤醒了朱允炆闯进寝宫的记忆画面,当即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尽,死死咬着牙,眼中布满血丝。
而一旁的周王眯着眼睛,沉声道:“如今藩王都没有在京城,是否要等到藩王都到齐了再宣布?”
“庆王,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深得的是陛下信任,但你并非得我等信任,你的一举一动可是要负责的!”齐王趁机恐吓道,而后眼珠子转动几刻,显有几分威胁:“燕王已经在来的路上,庆王若是执意宣布遗诏,那可就是坐实了一些罪名。”
其他藩王可算是听懂了这是要等燕王回京啊,随即也没有犹豫地就点头赞同下来。
“呸!”
“还等燕王回京,依本官看,你们是要一起行谋反之事吧!”
“是想串通一气夺取这皇权!”
一文官忍不住地回怼,这要是之前他可能还不会站出来,可是现在他的背后可是未来的储君。
另一个文官看了眼脸色差劲的藩王们,又是看向朱格:“这遗诏,理应是朱允炆殿下接管宣布才是,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藩王?”
“他燕王手持重兵,这时候他回京,岂不是乱成一套?”
“不行!绝对不行!”
是!
不行!
文官也是声声拒绝。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周王毫不退让,指着那文官的鼻子就是骂:“燕王难道不是陛下的儿子?陛下既然离世,他回京还需要你们指手画脚?”
“你们这群墙头草,也有资格来教我们做事?”
嘿?
说这个,黄子澄就不乐意了,只不过他看重的更是理性用事,不理会他们的争吵,看向了朱格:“庆王,听下官一句劝,还是将遗诏给交出来吧,您拿着就是烫手山芋!”
朱允炆沉声道:“庆王,你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是宣布了遗诏,能不能让大家信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然而。
朱格丝毫不受到任何人的影响,摇摇头:“父皇曾说过,只要拿出遗诏,就必须马上宣布才行。”
说罢他便是张开了黄灿灿的圣旨。
见此,众人即便再心有不满,也只能跪下行礼。
朱允炆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看向黄子澄,冷声道:“想个办法,绝不能让他宣布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