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败退的家伙跑向后面迟来的人群,杨天祏几人恢复队形,不废话,继续冲。
这时突生异变,远远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内力充斥,声波震动四方。
“是滕非军侯!”有人指出来者身份。
“草,捅了马蜂窝了?咱不会是把哪个大佬的儿子杀了吧?”光头朱有心情说笑了。
杨天祏移目看去,百米外南域人群中飞出一人,向自己这边冲来,身后陆续十来队追出。
“还有?”光头朱又道。
不止十来队,陆续仍有出来的,一队,二队,三队……接近二百人了,还没有完全停下。
杨天祏突然轻松了很多,别人不懂,他早就期待这一刻。
原因很简单,鉴证了几人实力,认为几人可以活着回去,那就得赶紧出手帮忙了,得表明立场,一有人带头,大家立刻蜂拥争抢。
东军宋莯涟身旁有人失望的道:“嗯?滕非跑出来干啥,瞎捣什么乱,岂不是没戏看了?”
宋莯涟:“滕家自然不会让自己地面上的人肆意互相残杀。”
“那七个人是南域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当头那人就应该是杨天祏,不过不是七个,是六个,后面那个是北域军姚清涵。”
“哦,就是那个被滕元豪惩罚,这次古战场之行要拿南域第一的那个人?”
“应该是了,只是不知道姚清涵怎么会和他扯到一起的。”
“看来滕家这是要帮他啊!”
“利用而已,探路小卒。”
“嗯,这么说,先前那百多人应该就亲永侯的势力了,嘿嘿,还是有戏看的,最好是能咬起来!”
“不一定,看看再说!”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杨天祏深知此道,还不能完全确定来人用意,难断敌友,此时震慑还不够,必须把眼前这些人给杀胆寒了才行。
遂将那人的话无视,冲势不停。
他不认识滕非,也不当回事,对面的这百多人却多认识滕非,且深受影响。
本就是出来露个脸,表达一下对永侯那边的支持,见杨天祏队伍这么凶猛,多数人更无心与其死战。
如今后面又一下子冲来那么多人,不用猜就知道是滕家军方的,自然就更不愿意厮杀了。
这些人虽多是拥护永侯的势力,但也只是背后的利益,永侯明面上都没和滕家翻脸,他们就更不会主动找麻烦了。
于是,一百多人大多开始三心二意的观望,少数人直接驻足,乃至闪到一旁,彻底成了看客。
人群前列有四五队人,应该是永侯的铁杆,这个时候不好过份弱了声势,硬着头皮迎向齐大少四人,开始拦截冲到近前的杨天祏队伍。
不过,也明显没有死战的意思。
而杨天祏就不同了,这些东西能多杀一个算一个,没一个好东西。
先前还没敢这么想,只是想着表现出强势,震慑对手,期待滕家势力现身相助。
但经过先前大战,底气顿生,不需要再过份依赖滕家人,靠自己等人也不一定不行,名声这东西还是实打实本事的更好。
至于姜无涯几人,一战告捷,发现对手挺菜的,自己原来这么厉害,少年心性,正处于热血沸腾的时候,早就忘了害怕,战意盎然。
七人的队伍冲入四五十人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杨天祏前面开路,一杆长枪所向披靡,抵挡着非死即残。
齐大少在一个大圆满被王达逄一个冷箭了事之后,就再也没了斗志,开始退避,其他人见之更是无心阻挡。
人群分避两侧,又遭姜无涯和诸葛云汐前迎头痛击,枪挑棍扫,再遭重创。
落到队伍后面,追着缠斗,罗峰和姚清涵刀剑配合默契,光头朱双剑翻飞、只攻不守,追得紧的人死伤惨重,再也没人敢上前。
片刻时间,七人就将五队人马杀散,从中间横贯而过,毫发无伤,身后留下十多具尸体。
“好生凶猛!几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那个当先之人不会是武师吧?”
“你傻了?”
……
北域前排人群中有人嘀咕:“我怎么看着最后那个女的穿着……”
“是小公主。”一旁人接话。
“哪儿!哪儿呢?”姚清雷突地瞪大双眼凝目看去。
“真是小妹!吗的,这么多人欺负俺妹子,活的不耐烦了,小子们!走,跟我干死……”
“回来!”
姚清雷恶狠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刚迈出一步就猛地定住了身形,弱弱的回头向侧后方看去:
“是小妹!我去救小妹。”
“用不着你救!”
说话之人,北域军二公子姚清宇,年轻一代翘楚,文武双全,智能如妖。
少年时就已名满北域,姚家年轻一辈最是怕他,包括老大姚清雷。
一身简单的藏青色长袍包裹着中等的身躯,气质淡雅平和,宛如青莲;
眼角尖长而内陷,眼神明亮而深邃,沉稳又睿智,凌冽的目光淡淡的斜视姚清雷,透着一股让人不敢违背的威势。
姚清雷一噎:“老二,你啥意思?”
姚清宇收回目光,又投向杨天祏这边,依旧淡淡的道:
“小妹比你聪明多了!”
“哦!嘿嘿,那是自然,只是……”
姚清雷被贬低,不但不生气,还一脸自豪。
“能得小妹甘愿追随,此人确实不简单,闻名不如见面。”
“谁?”姚清雷傻傻的问。
“南域杨天祏,楚州伊祁家之人,曾在楚州军担任都伯,手下清一色狼军残部。”
“伊祁狼军早就不行了,再说一个都伯而已,二弟为何会如此赞誉?”
“以前确实名不见经传,也没注意过他,可军比前异军突起,当众斩杀齐家公子,走进雷洲无相城校尉滕元豪的视线。”
“哦,这个我也好似听说了,走进视线不至于吧?不是被处罚在此次军比中获得南域第一么?等于判了死刑啊。”
姚清宇瞟了他一眼:“无知之辈都是这么认为的。”
姚清雷咧了一下嘴:“嘿嘿,二弟最是智慧,说给大哥听听呗。”
“明面上是惩罚,实际上是给他一次机会,让其在这次军比中充当问路石。
滕元豪是想刺激一下南域各个势力,看看多少人会站在滕家对立面,尤其是梁洲,试试永侯对抗滕家的决心。”
“好阴险啊,里面都是弯弯绕。”
“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姚清宇语气加重,声音有些厉色。
“是!是!是!阳谋!阳谋!”
姚清雷堆笑,突然眼睛一亮,回头向南域那边看去。
“这么说,那两帮人,一边是永侯的,一边是滕家的?后跑出去的是帮那小子的?原来如此,小妹没危险就好!”
“也不尽然,墙头草少不了,哪儿都一样!”
此时杨天祏几人已经驻足,盯着越来越近的滕非等人,身后齐大少等人又集结一起,那些看客也施施然的凑了过去。
滕非挥手止步后面人,独自一人走到杨天祏几米外站定,微笑抱拳:
“杨兄之英勇令人佩服之至,诸位皆是世间豪杰,滕非有礼了。”
见此人一人上前,城府与胆色让杨天祏高看了几分,淡淡的试探道:
“给我准备了多少武道石?”
滕非一噎,随即哈哈一笑:
“杨兄真是个爽快人,那滕非也不藏着掖着了,武道石这就为你取来,杨兄稍等。”
说完转身招呼后面人,绕过杨天祏几人与齐大少等人对立。
“齐少,明人不说暗话,滕非佩服杨兄之勇,愿为其争取回避族叔的处罚,还需诸位支持。”
“哼!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武道石没有,要想挑起南域争乱,我拭目以待。”
“宝物自古有能者居之,但是乱斗抢劫有点不雅,小弟有个想法,不如南域武者来一次竞斗,不愿意参与者和输者贡献一块武道石。
每人一块,既不影响大家排名,也可满足小弟心愿,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话说的是真漂亮,不要脸至极,杨天祏真是将其惊为天人。
这个时代能冒出这种人可太不容易了啊,怪不得会派他来,不过……他喜欢!
不知有多少人差点被滕非的话给呛死,仗势欺人还能玩得这么高雅?
但没人反驳,自己不懂的也得到了明白人的提醒,都知道这是滕家让各个势力表态了。
支持者自然没话说,而永侯的势力虽不愿意,但是也不好翻脸,又不能直接献出武道石,那样等于低头臣服了,让人怎么看?
于是,讽刺性的一对一竞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