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说,你回去等着就行,会有那么一天的。”胎记鬼偷偷看了眼上官念,继续说:“然后,神秘人就找上我们,把那梦魇术教给我们,我生前就笨,死后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学都学不会,幸好有何商,他生前是个书生,脑子聪明,是他把梦魇术学会,把彭金在梦里杀死的。”
此时,何商如同局外人一般。
除了刚刚答了一句,就一直默不作声。
但上官念有注意到,他此时此刻的情绪不对劲,那股狠意,不像胎记鬼那种打抱不平的反应,他可能比胎记鬼知道更多的内情。
上官念:“彭金身上跟房间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胎记鬼指向何商:“这事是何商干的,您得问他。”
上官念:“行,你可以走了。”
胎记鬼听到,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小的真可以走了吗?”
“不想走也可以。”
“走走走!小的现在就走……”胎记鬼慌不择路地转身就跑,连自己会飘这一回事都给紧张忘了。
……
上官念收回灵鞭,眸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何商:“说吧,你跟彭金的妻子是什么关系?”
何商眼神闪烁:“我们没有关系。”
这人为何这样问?
难道她知道?
上官念扯了扯嘴角,握住灵鞭的手腕动了动,慢慢道:“有种法术,可以将人的记忆直接取走,鬼也可以,想试试?”
一听自己的记忆会被取走。
何商一直伪装的淡定立即破防!
他抬眸时,表情因愤怒而显得扭曲:“彭家人做的事,人神共愤!我把彭金杀了是替天行道!何错之有?他们死一万遍都不足惜!”
上官念表情淡淡,没让何商的表情给惊到:“我说过你有错吗?我刚才问你什么?”
何商眼神一怔,愣愣道:“问……问跟她是什么关系……”
上官念:“所以,你俩什么关系?”
何商体内的愤怒慢慢散去,无力道:“天人永隔的关系……当初,如不是彭家横插一脚,我跟她现在可能儿女双全,过着属于我们的小日子。”
“宝儿的父亲一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嫌我家中贫困,收到彭家的礼金后,宝儿就被她父亲关在家中,不得外出,那段时间我忙于进考的事,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有高中,我才可以给宝儿好的生活,才可以在她父亲面前挺直腰板,去她家提亲……”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榜上有名,考了个贡士,我立马跑去丁家,想把这喜事跟宝儿分享,谁知……谁知她那天就被绑着嫁进了彭家,我赶到时,已经晚了,迎亲的队伍已经离开,我本想追上去……”
“但宝儿的父亲看见了我,他吩咐下人把我拦住,我一气之下,与他起了冲动,下场就是被乱棍打了一顿……”
“我当时也是傻,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宝儿父亲贪财,那时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我高中的事,这样,他很有可能悔婚,宝儿就不会过那种惨不忍睹的生活。”
这时,裴云初插了一嘴,不解道:“既然你当了贡士,你大可去彭家威胁他们,把礼金退了,将丁宝儿带走。”
上官念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走向厉卿尘,淡淡道:“可惜,被乱棍打后的你,死在了去彭家的半路上。”
何商就是一个文弱书生。
哪经得起这样的毒打。
因家中无亲,他现在还穿着当年去见丁宝儿的衣裳。
何商看向上官念的背影闪过惊讶:“对,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我死在半路,还是一条鲜少人经过的山路,等有人经过时,我的尸体早就被野兽给吃得一干二净……”
“直到现在,宝儿都不知道我死了。”
“她从别人那里听说我失踪了,从彭家离开后,她去了我们以前经常见面的寺庙,在后山整整坐了一晚,我就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看到她难过,我就难受地喘不上去!”
“都怪我,都怪我没用!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遭受这样的苦难!”
裴云初出于本能,伸手,想拍拍何商的肩膀,以示安慰,手一落,直接穿过何商的身体,没有反应过来,他险些向前倾!
他尴尬地收回手,讪笑道:“听入神,忘了你是鬼了。”
说完,视线看向上官念与厉卿尘。
俩人的眼神非常一致。
让他看出同样的意思。
【他没事吧……】
上官念怀里的小狐狸更是捂嘴偷笑!
虽然画面很可爱,但有点气人。
裴云初嘴角抽了抽,默默收回视线,他就不该看这么一眼。
何商没关系地摇摇头,继续交代:“其实,神秘人是我找来救宝儿的,他是在我死了一年后就认识的,是他自动找上我,那时他就把梦魇术告诉我,说,我会有用上的一天。”
上官念回想起床边上的抓痕,肯定道:“那位神秘人,是不是让你替他做事。”
何商犹豫,考虑许久后,坦白道:“是,他教我梦魇术,我帮他收集人的贪念还有魂魄。”
“按你这么一说,我大概能想到,那些与丁宝儿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子,过后是不是都少了那么一魂?”
何商讶异:“您为什么都知道?”
上官念扯了扯嘴角,露出假笑,不答反问:“你口中的神秘人有漏过脸吗?”
何商在她意料之中地摇摇头。
“每次见面,他都戴着面具。”
上官念突然有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在大家不知道她想干嘛时,把黑白无常召了上来。
“您有何吩咐?”
黑白无常见到厉卿尘时,态度恭敬地点点头。
“他跟那东西接触过,你们带下去。”
“是,还有别的事吗?”
“说得好像有别的事,你们就能办到一样。”上官念看向黑白无常的眼神带着一丢丢的嫌弃。
她发觉他们,有些事,不是办不到。
而是故意办不到。
黑白无常相视一眼,不失尴尬地笑笑。
这时,何商突然跪地恳求道:“这事宝儿真的不知情,能不能让她走,她回到彭家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