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顶着一脸血开门的时候,其实江柚白内心是极其拒绝的。
有点吓人……
赶紧打好热水,备好毛巾,让姜棠把脸洗干净,却不想姜棠眼睛一眯,小脸一扬,两手背后,直接把脸凑到江柚白面前。
意思在明显不过,要你帮着洗。
江柚白瞪了她一眼,将毛巾打湿,直接在姜棠绝色的容颜上一顿摩擦。
丝毫没有温柔可言。
“呦呦呦,小姐夫你这也太惯着姜姐了吧?女人不能惯,一惯准完蛋!”
简兮靠着门框,双臂环抱,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去去去!哪都有你!”
姜棠将脸上的毛巾直接扔进了简兮的怀里,满脸都是被打断温存的不高兴。
江柚白笑了笑,端着水盆,转身出去了。
走到门口看到站在简兮身后的丹意,微微一愣,视线在她白色的短发上一扫而过。
人憔悴了,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轻轻的叹了口气,:“没事就好。”
“主君……”
江柚白不等她回话,就低着头端着水盆出去了,片刻都没有停留。
归根结底。
关于小意的事,他对丹意还是心存怨气的。
“东家……”
“扑通——”
丹意直接跪在了姜棠的面前,身子深深地低下,将头埋在肘间。
姜棠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门口的简兮,眼底暗流微动,无人注意。
“我说过,出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怎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东家,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赶我走……”
丹意低下的身子微微颤抖,声音带着淡淡的哽咽。
“我无处可去……”
姜棠神色淡漠,一言不发。
简兮皱了皱眉头,看着有几分可怜的丹意,心里也是有几分纠结。
看样子是在纠结要不要多嘴插手。
最后,还是出声道。
“姜姐,这也不能全怪丹意,她也是被人陷害,在大牢里也吃了一番苦头……”
她的声音在姜棠那冷漠的视线下,越来越小,最后嘴唇一闭,半个字都没有了。
“咚!”
“谁!”
凌虞听到房顶有动静,立刻跑了出去,纵身一跃,就跳到了房顶上。
还不等孟瞑开口说话。
凌虞就抽出腰间的佩剑就冲了上来,孟瞑来不及解释,只能尽力应付。
孟瞑本就被姜棠打了一掌,伤势极重,根本不可能是凌虞的对手。
要不是想快点知道自己身上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她才不会顶着伤势跑过来。
眼看不敌,孟瞑嘴角一撇,干巴巴满是褶皱的手从怀里扬出一把紫色迷雾。
凌虞赶紧闭气,闭气及时她并没有吸入进去,正想上前将人拿下,却不想突然身体酸软,直接倒了下去。
多亏反应及时,用剑撑住身体,不然整个人就趴到了地上。
“桀桀桀,老身的药可不仅仅是靠鼻子吸的,只要挨到你皮肤,你一样会中招。”
孟瞑佝偻着身子,神色颇有些得意,这药是软筋散,无毒性。
她本也不是过来滋事的,她只想知道她身上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她好奇极了。
转头就看到下面的姜棠,眼睛微微眯起,泛着冷意,对着她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
‘滚。’
孟瞑眼珠子一转,还真的就闪身离去。
“姜姐,你这树敌也太多了!”
简兮略带无语的开口,这老太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医——孟婆。
杀人比救人多,性格阴狠,嗜医如命。
惹上了她,可不是个好消息啊!
“不过话说回来,姜姐你身边就一个凌虞不太够啊,其实,姜姐你也可以练武,这样以后还能有自保能力。”
姜棠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的遗憾表露无遗,又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就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哪是练武的料啊!再说我现在开始,也学不出什么来,何必费那功夫。”
简兮听了点点头,确实,要想武功小有所成,哪个不算从小就埋头苦练,半路出家,多半是半吊子水,没什么意思。
姜棠高举双臂好好的伸了个懒腰,看看日头,离晚饭还有段时间,趁着这个时间,可以去收个账。
一转身,就看到丹意还跪在那里,姜棠低下头,拍了拍自己的衣裳,顿时尘土四起。
简兮顿时往后,退了一大步,那模样,颇有些避之不及。
江湖之人,还有洁癖,怪哉——
“一个月之内,我要江廷家财散尽,你做到,我便留你,做不到,就痛快的给姐滚!”
江廷给了小白一巴掌,我就要她全部身家来抵。
“我一定会做到!”
姜棠没理她,就穿着这身在地上打滚的衣服,带着一身尘土出了门。
凌虞想跟,却发现自己内心任何力气,连站都站不起来,她爹的,这药真猛!
最后还是江柚白搬来了梯子,凌虞一点点的挪了下来,临了临了,一个脚滑直接从第四节摔了下来。
“砰!”
江柚白速度极快的躲到了一边,凌虞睁着一双死鱼眼,静静的躺在地上,满脸的生无可恋。
堂堂一流高手,如今竟然落得如此地步,凌虞默默的将衣袖盖到脸上。
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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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站在贴着封条的小楼门前,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不知道哪个衙役贴的,封条都贴歪了。
没有我贴的对联整齐……
现在时间不算早了,街上行人不多,小摊子却不少,满目琳琅,卖什么的都有。
尤其是那精致的缠花和逼真的绒花,好家伙,那之前可是琳琅阁镇店之宝,现在却是满大街都是。
原因也不奇怪,姜棠昏迷,丹意被抓,那八个绣子也自然各奔东西,他们会的技术自然也花落别家。
从大的店铺,到小的摊位,个个都在卖缠花和绒花,数量太多,竟硬生生的把价格打下来了。
之前是谁有钱谁身份高,谁就能戴着缠花出来显摆。
现在却是烂大街了,人人都有。
姜棠一路走走看看,看着是随性而为,那方向却是奔着那刘氏针线铺而去的。
毕竟还有账要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