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与兮手指绕着杯沿打转,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龙吟剑客就是姜棠杀的。”
不是也得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金俞蓉暗暗敛眉,神色平淡,心中嗤笑一声:龙吟剑客是生是死与我何干?只要能伤到你,就是成功的。
想借我手杀姜棠,这如意算盘未免太好了些。
“我知道金家主不在意,但是,紫鄢你也不在意吗?”萧与兮淡淡的开口道。
金俞蓉猛地抬头,声音多了几分冷意。
“三皇女这是什么意思?阿鄢不过一介男子,还是您同门师弟,牵扯到他未免太过了。”
萧与兮摇了摇头:“不是我要对他不利,是我这个师弟,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您苦心培养下一任家主的夫郎,如今却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金家的颜面往哪里放啊!”
金俞蓉微微眯眼,嘴角拉平,法令纹向下加深:
“姜棠!”
她之前就派人查过,紫鄢青州之行,确实和姜棠接触频繁。
二人之间,关系匪浅。
萧与兮将视线转到外面街上的琳琅阁,门庭若市生意兴隆,金俞蓉也随之转头,琳琅阁三个字刺的她眼睛疼。
就因为这个琳琅阁,她金家确实受到了不小的波动。
萧与兮淡淡的开口道。
“姜棠身为琳琅阁的背后东家,又是当朝四品大员,听说她对自己夫郎极为看重,这次冒险担任锦州巡抚,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夫郎的诰命罢了。”
金俞蓉眼神一凛,姜棠竟然是琳琅阁的东家,这件事紫鄢竟然没有和她透露过一丝一毫。
杀意,在眼底浮现。
不管是紫鄢还是琳琅阁,姜棠都不能留。
萧与兮不动声色的将金俞蓉的心思尽收眼底,微微一笑。
“如果,心肝宝贝的夫郎出了差错,怕是会挺不过这场瘟疫吧……”
二人相视而笑,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
“驾!”
“啪!驾!”
“驾!”
三匹快马从热闹的街市上飞奔而过,领头之人赫然就是蓝薇和公孙嫣,后面紧紧跟着徐筝。
三人故态重萌,嫣然是没了姜棠在头上压着,三人再次放飞自我了。
她们经过之处,撞飞无数小摊,瓜果蔬菜满地都是,被马蹄践踏着,旁边的农郎跪在地上哭。
这是他们一家省吃俭用,存下来卖钱治病的啊!
三人满不在乎,有人挡路还会挨上几鞭子。
金俞蓉和萧与兮站在二楼的小窗前,默默的看着,眼底是同出一辙的嫌弃和不屑。
金俞蓉淡淡的开口道:
“都是群会投胎的。”
哪怕烂泥扶不上墙,还是有人宠着惯着,捧的无法无天。
萧与兮将视线放到策马狂奔的蓝薇身上,眼神冷意加重。
蓝薇
赫贤亲王府——嫡长女。
垂下眼眸,嘴里喃喃道:
“好尊贵的身份啊!”
画面转到策马狂奔的三人身上,她们目光中是藏不住的兴奋,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姜棠,那个活阎王终于要死了!
哈哈哈哈!
“快点,我们可要将这好消息快点告诉她的夫郎,真想看看他脸上的表情。”
“就是就是,伉俪情深,搞不好会直接殉情吧!哈哈哈哈”
“别磨叽了,我打听到他今天来了八宝斋,你们快点!”
三人刚到八宝斋门口,就看到江柚白和黎梨已经从里面出来了,差点就要赶不上了。
“吁!”
高头大马突然停在眼前,把江柚白吓得一激灵,皱眉看向那马背上的女人。
惊讶的挑挑眉。
这不是那三个手下败将吗?
眼中慢慢的浮起兴奋的战意,撸胳膊卷袖子,整个人摩拳擦掌的,颇有些迫不及待似的。
三人眨眨眼睛,下意识的驾着马后退了几步,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众人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她爹是来找茬的,怎么还被对方一个男人吓退了!
丢人,丢死人了!
蓝薇皱眉怒喝道:“你干嘛,要动手是不是?我们可是好心,来给你报信的。”
公孙嫣点点头,甩了甩缰绳:“就是,我们可是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黎梨拉了拉小白的胳膊,心下隐隐不安,就想立刻带江柚白离开这里。
“对方家世太过显赫,不要乱来,我们还是走吧。”
小白也是突然明白过来,对方三个混不吝有个那样了不起的娘,自己确实惹不起。
都是刚才太兴奋了,把这个忘了。
对着黎梨点点头,走走走,赶紧走。
“姜棠的死活你也不管了吗?也没有传的那样伉俪情深啊!”
徐筝冷冷的说道,三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对方的脸,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痛苦的表情。
等来的却是,嘲讽?
三人一脸懵:“???”
日日都能收到姜棠的信,还附带各种各样的礼物,江柚白怎么会信她们的三言两语。
莫不是,脑子有毛病。
“是是是,都是假的!都是虚情假意,可以了吧!”
转身江柚白就拉着黎梨走了,嘴里还嘀咕着“有毛病……”
三人被震在原地,姜棠在朝堂上冒死给夫郎挣诰命的事迹已经广为流传,想不到她的夫郎竟然这般绝情。
徐筝默默的说道:“最毒男人心啊!”
公孙嫣侧头瞥了一眼徐筝,揶揄着说道。
“还可以啊……夫子教的东西,还留了一句呢?”
蓝薇嗤笑一声,插了句话:“可能也就会这一句了。”
徐筝把头高傲的一抬,高高束起的头发随之摆动。
“老娘还会: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谁先到会仙楼,谁先选!驾!”
徐筝一马当先,跑出好远。
公孙嫣和蓝薇对视一眼,骂了一句:这个泼皮!
赶紧追了上去,那会仙楼的花魁,众人可是肖想已久,如今没了姜棠压着。
谁能奈她何?
申时一到,江柚白屁颠屁颠的跑回家。
江安笑着将书信和包裹递给主君,江柚白紧紧的抱着,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饭都不吃了,一个人躲到房间里,将信件看了一遍又一遍。
无非就是报平安,说一说锦州的风土人情,文人趣事罢了。
江柚白一字一句特别认真,最后抱着姜棠亲笔信在床上直打滚,满眼都是溢出来的思念。
那双鹿眼水汪汪的,惹人疼。
直到打开包裹,他整个人被震在原地。
那一包完好的花生酥,静静的躺在那里,散发着花生裹着糖霜的香气。
江柚白脸上的红润瞬间退了下去,变得煞白一片,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惊惧。
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姜棠,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