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军,撤军了!
姜棠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旁边是陪同的江柚白,此刻男人披着披风,毛茸茸的毛边衬得小脸越发娇小。
二人肩并肩,看着敌军浩浩荡荡的撤离,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
江柚白默默的吐出一口气,摸了摸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
这心总算是放下了。
一双手突然掐起他的脸,江柚白顺着力道抬头,就看见姜棠眉头紧皱的模样。
“你怎么又瘦了?”
眼神凌厉的看向后面的豆团,负责膳食的豆团自然首当其冲,吓得对方‘扑通’一声跪下了。
“禀主子,是主君近日害喜严重,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这才越来越瘦,奴才几人正在想办法……”
姜棠紧紧抿唇,神色不悦。
江柚白轻轻将对方的手拿下来,踮起脚抚平女人的眉头,像是要消除对方忧愁。
“都是这样的,不用这么担忧,过几日我的就会好的,昨天我还吃了整整一碗粥呢。”
姜棠扯了扯嘴角,将江柚白的披风裹了裹:“今天我会早点回来,晚上我陪你用膳,可好?”
江柚白闻言眼睛瞬间亮了,笑眯眯的点点头,手紧紧的抓着对方的衣袖。
“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准备啊?要不要喝点酒呢?你喜欢的糖醋排骨肯定是要有的,莲子羹也备一点。鱼的话我们就做红烧的吧,你喜欢的。”
看着江柚白兴奋的喋喋不休,姜棠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冷落对方多时了,因为研究子弹的事情。
她几乎是日日缩在房间里,因为时常爆炸风险高,她是严令禁止江柚白靠近的。
也因此,她们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相处过了,如今只是简单的一顿饭竟然还能让男人如此开心……
或许他的瘦,并只不是因为孩子。
姜棠攥着江柚白的手,带着人一步步走下城墙。
“今天不出去了,我就好好的陪着你,陪你遛弯,陪你吃饭,陪你做你一切想做之事。”
江柚白开心的露出笑容,却又转瞬消失,他犹豫的问道。
“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啊?我有很多人陪着我,我不会无聊的,你该忙忙你的。”
“你就是我的正事,再说,他们与我怎可相提并论。”
姜棠身形挺拔,单单一个背影就充满了无限安全感,高高马尾轻轻荡起。
“我是你孩子的母亲,更是你的妻主。所以,你的情绪好与不好,都可以与我说,不用那么懂事。”
姜棠脚步突然停了,却并没有回头。
“委曲求全的江柚白,我不喜欢。”
江柚白咬着唇瓣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怀了孕总是莫名变得懦弱了。
一点都没有最开始的果决和勇敢。
时时刻刻充满了不安和忧郁。
他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突然,姜棠转过身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将人牢牢的抱在怀里,稳稳的向前走去。怀里人淡蓝色衣衫自然垂落,随着动作飘逸而灵动。
只有抱在怀里,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瘦到如此地步。
轻飘飘的,却让姜棠的心格外沉重。
“是我本末倒置了,以后不会了。”
因为俗事缠身,而疏忽了自己的夫郎,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明明姜棠什么都没说,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是江柚白就是能明白姜棠此刻的心情和未说出口的话。
这让他心疼极了。
窝在姜棠颈侧的小白,轻轻的蹭着女人的脖子,就像是雏鸟在安抚成熟的雌鹰一般。
“哪有你说的那样严重,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有你的顾虑要考量,哪里能事事周全,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会照顾好自己不给你添乱。”
“都说怀孕的时候情绪难免波动,这次是我的错,我以后绝对会照顾好自己的。”
姜棠侧着脸轻轻碰了碰江柚白。
“真傻。”
江柚白抿唇一笑,双手搂上姜棠的脖子说道。
“要不妻主你施个法术,弄个分身吧,我一个你一个,咱俩各忙各的。”
姜棠:“…………”
到现在为止,某人还依然坚定的认为自家妻主是哪个山野精怪变得呢。
宽宽的街道上,二人你一句我一言,慢慢朝前走去,明明两侧行人匆匆。
此刻却偏偏感觉,这世间好像就剩她们二人。
夕阳将她们的身影,越拉越长。
这条路磕磕绊绊,她们一定会一起走下去,下一刻的风景。
会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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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国
蓝桉打了败仗班师回朝,满朝文武气氛低沉,太女更是端着手,等着看对方的笑话。
老国主虚虚的坐在上首,胸膛剧烈起伏,发出轰鸣的粗喘声,真怕下一秒就直接过去了。
凌锦和蓝桉行礼问安。
这一场针对蓝桉的讨伐,才真正的开始。
“皇妹率领数十万大军却还是不能将踏平对方城池,果真还是年轻,这战场经验尚浅,那么这个结果也是必然的。”
蓝桉抬起头看向恶意满满的太女,按照凌锦之前交代的话回道。
“刚开始我们将东郦国打的节节败退,更是将姜棠逼进东霖城,任我们如何侮辱叫骂也是龟缩不出。”
“时日一多,对方后继无力,粮仓不足,眼看就要活生生困死在东霖城时,却偏偏被人救了。”
满朝文武嘀嘀咕咕,显然这事她们也是知情的,西蜀国的粮草莫名其妙的进了敌军的大营。
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太女微微抿唇:
“这件事情早已查明了,押送粮草的官员是被东郦国派人杀害了,粮草也被她们夺了过去。之后,朝廷更是花大价钱买粮,送去了边境。”
“皇妹,粮草不足从不是你战败的理由!实力不济,莫要寻找借口。”
蓝桉眼睛死死地盯着太女,她口中的质问犹如利剑一般直冲人内心。
“那么皇妹敢问殿下,这第二批粮草为何我等迟迟没有收到!”
‘哗!’
满朝文武震惊不已,这第二批粮草为何没有送到边境?第一次可以说是大意。
那么第二次,就不得不产生其他的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