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门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今天是知府衙门开张第一天,没想到竟然就有案子了。
秦怀道高坐在公案前,李泰、李恪坐在左右,各个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开堂审案对于他们都是第一次,大家牟足了劲想来一场漂亮的胜仗。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速速讲来,本知府定为你做主。”秦怀道一拍惊堂木,严肃道。
身穿孝衣的女子走进正堂屈身跪下:“回知府大人!民妇许刘氏,家住黑龙城鄂那村,今日前来望大人替民妇做主。
民妇夫君于昨夜家中被害,凶手为当朝逍遥王,望大人秉公执法,为民妇已故夫君申冤。”
“什么?”衙门内外一片哗然,大家都没想到这个妇人竟敢诬陷逍遥王。
没错就是诬陷,逍遥王来了这么多年可从未滥杀无辜,怎么可能会跑到黑龙城去杀人?
这个妇人是失心疯了不成?
甚至都没等秦怀道做出反应,李泰立即拍案而起:“一派胡言!你究竟是谁派来的?知不知道诬陷当朝王爷是掉脑袋的?”
门外百姓也纷纷高喊:“杀了她!杀了她!竟敢诬陷王爷,杀了她。”
堂内堂外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如果不是衙役们拦着,只怕门口的百姓都会冲进来撕碎了这个女人。
秦怀道黑着脸:“肃静!肃静!
本官问你,你有何证据证明是逍遥王昨夜杀人?可是你亲眼所见?”
许刘氏抬起头注视秦怀道,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民妇这两日回娘家省亲,并未陪在夫君身边。
民妇娘家在黑龙城五十里外的鄚颉府内,民妇的娘半月前生病,所以民妇一直在家中照顾我娘。
今日一早夫君友人前来娘家报丧,他亲口告诉民妇,昨夜亥时末一伙人突然闯入村子,烧杀抢掠,放火烧村。
导致我鄂那村除了民妇夫君的那位友人无人生还,并言辞肯定为首之人就是逍遥王。”
见妇人说的跟真事一般,李泰第一个发难:“胡说八道!你在敢……”
李泰话还没说完,秦怀道给了李辩一个眼色,李辩上前安抚李泰小声道:“书吏大人莫恼!这是衙门,有人申冤咱们就得秉公判案,别说是状告逍遥王,就是状告陛下咱们也得给她的辩白的机会。”
李泰气的不行:“她要是状告父皇我还不待这么生气的,她纯是诬告,逸哥怎么可能……”
李辩抽了抽嘴角对于李泰的话不置可否。
没啥不可能的,他不就是降民,要不是王爷攻打黑水关,他又怎么会在这?
这话他可不敢直言了当说出来,毕竟他要是说就是给王爷定罪。
不过王爷之前攻打黑水关也只是针对部落,可从未对百姓下过手,杀人烧村?
这绝不可能是王爷的手笔,可这几日王爷确实不在玄菟城,没有人知道王爷去了哪,也就是今日早晨王爷才独自一人回城。
许是有人知道王爷不在,刻意让这妇人前来诬陷王爷,不然又怎么会这么巧?
衙门刚开张就有如此大的案子上门?
秦怀道垂眸思索片刻:“你说你夫君的友人亲眼看到王爷带人放火烧村?那那位友人现在何处?他为何没亲自来?”
妇人面露难过:“那位友人伤势过重,和民妇说完就死了,如今尸首就在鄂那村内。”
“死了?这么巧?他说完就死了?他原话是怎么说的?你一五一十讲诉清楚,不得有一丝隐瞒。”秦怀道怀疑的看着妇人。
妇人挺直腰背她知道的经过叙述一遍。
她夫君曾是黑水关一个黑水靺鞨部落手下将士,后来黑水关统一,他夫君便归家当起农夫。
后来黑水关改名黑龙城,严逸便命手下安置百姓,统一记载百姓的住房、田地等面积。
她夫君打仗生猛,得了不少田地,是鄂那村最大的地主,之前她夫君还说过逍遥王想要征收土地并给与不少赔偿。
她夫君也很高兴,毕竟那么多地他们一家也种不过来,后来不知怎的她夫君又给她去信说不卖了。
至于什么原因她也不太清楚,家中母亲病时好时坏,她也没时间过问田地一事。
直到今日凌晨天还没亮,她就被一阵砸门声吵醒,打开门一看地上躺着位大面积烧伤的血葫芦。
当时还给她吓一跳,毕竟家里只有她和母亲两个女人,正想关门时才听出那人的声音。
那人当时已经危在旦夕,整个人都散发着肉香,就像刚从灶台里扒拉出来的一样。
强撑一口气说了逍遥王带人来将村子烧了这一句就死了。
许刘氏吓了一跳,担心丈夫安危就深夜回了村子,没想到村子已经在一场大火中毁于一旦,全村无一幸免,一地的尸首都无法辨认样貌。
许刘氏这才来到玄菟城讨要说法,正巧遇上秦怀道上任。
但许刘氏一个妇人不知道秦怀道和严逸的关系,不然她也不敢告状告到他弟弟这里来。
见许刘氏说的如此详细,并不像是临时编造出来的,秦怀道心中一紧。
他相信大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但如果是有人栽赃嫁祸,反而害了一村子的人命,这事可就大了。
“李辩!林尧!你二人立刻去将逍遥王请到这来。”秦怀道吩咐。
无论严逸是不是他大哥,严逸都是当朝王爷,按照律法,传唤王爷需的用请,就算是定罪,也得陛下下旨发落,他没这个资格让人去抓捕王爷。
所以李辩和林尧两人前去最合适不过。
李辩两人领命离去。
此时李泰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秦大人!你不会真怀疑逸哥……”
“本官身为玄菟城父母官,有人告状就得按规矩办事,我相信王爷不会滥杀无辜,这事一定有人栽赃嫁祸。”秦怀道肯定道。
不过怎么说那人已经死了,就算是个普通人,他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词,更别提还是他大哥。
这件事等大哥来,他们一起去黑龙城看看,大哥那么聪明一定能找到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