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嘬的,直接给陈允干懵了。懵逼到都没听清她说了啥,就觉得一阵眩晕,五分钟内记忆清空。
回到了——
陈允把那只玩偶熊握在了手里,而后从熊娃娃背后的缝隙里抽出一个布条子——
他低声读道:“宝贝,我要做你床头的小熊,为你打败梦里的恶龙……”
苏小满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她拉起陈允的胳膊一边解释,一边远离了书案:
“哎别看了~这是七王爷送给夏姝的!今晨七王爷来的时候,夏姝去内务府了,七王爷让我转交给她!”
苏小满拉着他在暖座上坐下,而后拿过玩具熊,气噗噗道:“快给人家塞回去,让人家发现被我们偷看了多不好!”
陈允往她跟前凑了凑,俩小脑袋凑在一起:
“哦哦,快快,快塞回去,应该是这样塞的……”
“这样这样,得先把后面的话塞到里面……”
“对对对!”
“哎呀你这样塞,一拉就掉出来了,不是刚刚那样一点儿一点儿出来的!”
便在俩人四手忙活的时候,陈允猛然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苏小满不解,抬头看向他。
他的目光定格在暖座的案几旁,而后伸手从案几旁掏出一张揉搓成一团的纸,打开一看——
正是苏小满在写“陈允生辰流程”时,用的第一页纸。
那时,苏小满不假思索写了个“陈允生日”,后来又觉得用这现代词汇,实在是不合适,便习惯性的在纸上用笔涂抹了两圈,揉成一团丢掉了。
自己平日里可是个从来不乱扔垃圾的好宝宝,没成想,这带着气的一揉一扔,会被陈允看到。
苏小满趴过去一看,嗨,自己当时都用毛笔涂抹过了,看不出是什么字。
安全。
她闷着头,胡诌了一句:“这是我随手乱扔的,我有的时候喜欢记日记。但提起笔,又不想写了,所以就揉了一团扔了。”
继而便忙活那只娃娃熊的布条子去了。
“何为日记?”
“哦,日记就是每日记录,记录当天发生的事。给自己以后留个念想嘛~”
当天发生的事?陈允想知道!
他迎着日光认真看了看,暗自思忖:
这上面是什么字?
这是四个字,第一个字被涂抹的最少,轮廓看起来是“陈”字,第二个字只能看清上面起笔的部分,仿佛就是“允”的第一笔。
这是......本王的名字?她要记录的事与本王有关?
可第三个字写的是什么?
最后一个字应该是个“日”,第三个字和第二个字涂的最厉害,实在看不清。
于是陈允只能理论联系实际,开始进行脑补:
【这殿里每日都有人打扫,这纸团既然在殿中,说明是今日才写的,今日还早,写的很有可能是昨日的事。昨日我与她发生过什么……】
他只觉得脑中“咔嚓”一声:
【 ( ?Д?)ノ莫非中间两个被划掉的字,是“要”和“ri”?陈允要ri……?后面的“我”还没写到?】
想到这,陈允不由的又一阵尴尬,连忙将那张纸撕了个粉碎。
仿佛那不是一张纸,是苏小满的诉状,是留存万年的史书!
【苏小满,你竟然连这种事都要记下来?这万一让旁人看见……】
他如此想着,目光再度探向苏小满。
不明所以的苏小满看着被撕碎的纸,一脸懵:“摄政王,你这是何意?”
还跟本王装无辜?
瞧瞧,这美丽动人又无辜的大眼睛,本王差点儿就被你这双眼睛给骗了!
陈允清了清嗓子:“这不是你教本王的吗?写废了的纸,不能随手乱扔,要撕掉!”
时间太久了,苏小满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这话当时是自己在心里想的,并没宣之于口。
熊娃娃也塞好了,苏小满提了茶壶给陈允倒了盏茶,捧到他面前,道:
“摄政王,你是不是累了?咱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她还想再跟陈允解释一下昨晚的事儿,这会儿肚子不痛了,也有些耐心了。
自己也最不喜欢闹误会了。
陈允:(??? ?? ???)wow!*?
做一会儿?
本王如果跟你做一会儿,你不又要给本王“载入史册”?
从今日起,本王见了你就如同见了史官!
主打一个正经!
他的周身仿佛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本王才不做!本王是正人君子,青天白日的说什么浑话!”
说罢,字正腔圆的“哼”了一声,转身向殿外而去。
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复盘,刚刚自己这几句话若是被记录在册,以后翻出来看,那叫一个漂亮~~
苏小满独自尬在原地,呆愣了几秒,无语道:
“你不坐你就站着,怎么还怼人呢?还青天白日的。难道你还想躺着?傻缺……”
*
近日里,宫里出征的出征,和谈的和谈。余下的人本就不多,这倒也方便了苏小满为陈允准备生辰。
十月廿四,苏小满与小皇帝商定,由小皇帝将陈允留在福阳宫,苏小满则趁机将凌晖宫布置好。
留住陈允,小皇帝可是手到擒来,就没有不成功的时候!
于是他爽快的答应了。
为了拖住陈允,小皇帝几乎是把所有棘手的事都拿出来同他商议了。
他拉着陈允商讨了一整晚的政事,连用膳、去恭房都得陈允陪着。
直至亥时,又委屈巴巴的说,今日不想自己睡,硬让陈允宿在了自己寝宫的暖座上。
小皇帝实在是太累了,刚躺下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陈允长舒了口气,静静的凝望着窗前洒下的月光。
他没有忘记,明日便是十月廿五,是自己的生辰,也是自己亲娘的受难之日。
每岁的今日,他都会为自己的娘亲奉上一盏长明灯,独自坐在牌位的蒲团旁,与娘亲说上些许心腹之言。
除了旬康,没有人知道。
明日才是自己生辰,但陈允此刻已然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