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着明天的亡魂。”两人的交战很快进入了尾声,杰内西斯跪倒在地,却依旧在念着那些让相言有些头疼的诗句,“荣誉尽毁,想要飞翔,羽翼却被折断。”
不是,年轻人你是在碰瓷吗?我明明已经很克制了好吗?我下手有这么重吗?罢了,罢了,就当是我下手太重了吧,反正我现在赔的起。
杰内西斯撑着身子艰难的站了起来,只是刚刚站直了身子就猛的趴在了地上,“这就是,怪物的末路了。”
“我们不是怪物,是特种兵啊!”扎克斯抬起左手猛的一挥,“你的荣誉呢?”
杰内西斯强撑着身子站起了起来,他没有看向扎克斯,依旧直直的盯着相言,他的身体不断后退,“即便是没有约定的明天,我也必定会回到你所在的地方。”
相言觉得,其实杰内西斯很适合加入审判庭成为吟游圣殿的一名弟子,或者跟着康纳斯坦也行,反正他们都喜欢念诗。虽然杰内西斯的战斗风格更偏向于战士,但相言还是觉得他或许日后成为远程更好一些。只是眼见着杰内西斯退到了栏杆旁边,相言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如果这个世界威胁着我的生命。”杰内西斯扇动翅膀飞了起来,“同归于尽。”
相言在杰内西斯飞起来的一瞬就就朝着杰内西斯跑了过去,只是杰内西斯没有给他靠近自己的机会,直直的朝着下方坠落下去,相言只能看见那抹红色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扎克斯跑到相言身边,两人望着脚下的深渊久久不能回神,“杰内西斯……”
相言抿了抿唇,桃乐丝似乎没有说过杰内西斯会死在这里。来到这里的目的是因为安吉尔,所以杰内西斯应该没事,想到这里,相言收回目光,“走吧。”
“迪特瑞尔……别太难过。”扎克斯并不知道相言的想法,他伸手拍了拍相言的肩膀,以示安慰。
两人从设施内走出来,回到了先前与克劳德他们分开的地方,却没有看见人影。
扎克斯开始朝着四周打量,“曾?还有克劳德他们去了哪里?”
相言拿出保温杯喝了一口水,说实话,他想不起来有关安吉尔和杰内西斯的结局。一点印象都没有,在他原本的认知中,四个1st应该是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现在想想,神罗的1st着实是个高危职业。黑化的黑化,寄的寄,反正没有好结局。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到底是好是坏。
“嗯?”没过多久,扎克斯就指着左手方向的一个通道开口道:“这前面是通往梅德奥海姆的吗?”
嗯?如果前面才是梅德奥海姆,那现在这是哪?小伙子说话要严谨,不要张嘴就来。嘛,不懂,他连自己曾经所在的省份有哪些城市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记得住ff7的地图。
跟着扎克斯走进通道之中,通道很长,四周有一些凹槽,里面装着灯泡。看起来倒像是相言曾经那个世界中的隧道,只是更加狭窄一些,这附近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车出入的地方。
“迪特瑞尔。”扎克斯正往前走着,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回头看向相言,“我之前跟萨菲罗斯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他说起你们以前的事情,当时杰内西斯其实是想挑战你,结果被你用上厕所这样的借口推掉了,所以杰内西斯就找了萨菲罗斯。”
扎克斯的话让相言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当时他还在内心疯狂吐槽杰内西斯想当英雄却又偏偏要找自己。
“嗯。”相言点头承认了这件事,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当时的他只是不想破坏这么经典的剧情,所以没有加入。虽然现在想来,他早就在剧情之中了,所以他才会觉得,自己欠杰内西斯一场战斗。
虽然没有印象,但从目前的情况来判断,杰内西斯原本的敌人应该是扎克斯,现在却变成了自己。其实重新回想起以前种种,相言觉得有些想笑,大多数时候,他基本都在挨揍。不是被迪特瑞尔揍,就是被各种各样的东西揍,然后现在揍他的人成了恩利格尔。
总而言之,跟别的穿越者大不相同,别人一路绿灯,开着挂勇猛直前。自己除了打boss之外,好像没有特别顺畅的时候,不是被扎个对穿,就是折腾到浑身是伤。每次都是萨菲罗斯在替他收拾烂摊子,或者在关键时候出现力挽狂澜。
“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好啊。”扎克斯笑了笑,“不过,安吉尔很少提起你们的事,他随时随地都让我训练训练训练,然后就是说教。”
“是吗?”相言偏过头看向扎克斯,对于扎克斯来说,安吉尔真的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导师吧。
因为不能自由说话的缘故,相言并没有怎么跟萨菲罗斯之外的人来往过。多数时候,他和安吉尔见面也不过是互相点点头,这样就算是打招呼了。有时候会因为萨菲罗斯的原因跟安吉尔和杰内西斯一起在训练室里打打架,但除此之外,他对安吉尔并不了解,只是觉得安吉尔的性格比杰内西斯好太多。
再加上各种原因,他们在神罗大多情况下都是聚少离多,特别是在大陆融合之后,相聚的时刻就更少了。相比于萨菲罗斯和杰内西斯,相言觉得自己跟安吉尔相处的真的很少,如果当初前往瓦莱任务的时候能带上安吉尔,或许能够更加熟悉一些。
“我想像你一样,回去之后,给安吉尔也举办一个欢迎会。”扎克斯没有在意相言的沉默寡言,他偏头看向相言,“迪特瑞尔也来帮忙吧。”
小伙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不要随便立flag?会死人的知道不?心里想想就算了,不要说出来啊喂!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相言还是点了点头,“好。”
“这里!”两人刚走出通道,桃乐丝就快步的朝着两人跑了过来。
“桃乐丝,他们人呢?”扎克斯立刻朝着桃乐丝身边看去,见只有桃乐丝一个人便开口询问。
“在那边的废弃房子里面。”桃乐丝朝着相言眨了眨眼睛,又摆了摆手,示意相言弯腰。
相言按照桃乐丝的要求弯下腰,桃乐丝立刻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安吉尔就在那里面等扎克斯,曾主任他们刚刚进去,我说要在外面等你们,因为进去会挨揍。”
“……”相言重新站直了身子,瞥了一眼桃乐丝,果然是剧情党,避得一手好难。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扎克斯不明白桃乐丝跟相言说了什么,只是嘴角带笑,“你们在谈恋爱吗?”
“没有。”相言立刻摇头否认,随后朝着废弃房屋的方向走去,两人快步跟上了他。
说点悄悄话就是在谈恋爱吗?小伙子你真是太肤浅了。
三人来到废弃房屋前,相言抬眼看了看二楼的位置,那里有一间窗户被木板封起来的房间。
“怎么了?”扎克斯看了一眼相言。
“没事。”相言收回目光,他刚刚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那就进去吧。”扎克斯伸手在相言身上拍了拍。
废屋一层看起来像是澡堂,四周的瓷砖因为时间的原因,上面盖着一层水垢。相言微微回过头,身后有一排洗手池一样的地方,数个水龙头并排排列着。
“游戏里说这里是酒馆。”桃乐丝低声吐槽了一句,“怎么看都是东北大澡堂。”
相言点点头,觉得桃乐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就是不知道桃乐丝所说是不是真的了,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酒馆,更像是洗浴中心一类的地方。当然也不排除游戏设定里一群人坐在水池里喝酒,虽然相言觉得一边泡澡一边喝酒这种行为着实有些作死的嫌疑。
三人在澡堂内四周观察着,相言看向进门的右手方向,那里有一个通往二楼的楼梯。相言没有多想,抬腿就往二楼走,刚上楼就看见克劳德趴在地上。
相言快步上前,蹲下身扶起了克劳德,“没事吧?”
“唔……”克劳德缓缓睁开眼睛,“我没事。”
“嗯。”相言松了口气,抬眼就看见曾坐在不远处的一道门边,正要过去问问曾怎么样了,一只像是狮鹫一样的生物从破掉的窗户飞进屋内,落在了一楼中央,扎克斯立刻举起了剑拦在桃乐丝面前。
嘛,怎么说,不愧是主角,走哪哪有怪,一路走一路打,好不畅快。相言本想下楼帮忙,桃乐丝却突然抬头看向他,朝着他摇了摇头。
“不……帮忙?”相言属实有些不解。
“扎克斯可以的!他现在可是1st!超级厉害的!”桃乐丝将双手放在嘴边朝着相言喊到,“你要相信扎克斯啊!”
“诶?没错!放心交给我吧!迪特瑞尔!”扎克斯好像被桃乐丝的这番话打了鸡血,他十分自信的朝着相言握了握拳头。
“......”
怎么说?比起认为《loveless》像传销手册,相言觉得桃乐丝或许可以成为传销组织的小头目。
“快快快,我们趁着扎克斯解决这个怪物的时候先找安吉尔聊聊。我自己进去的话,安吉尔一定会揍我的,大佬你就陪我去吧。”桃乐丝快速的跑上了楼,还不忘继续给扎克斯加油打气,“扎克斯,加油!”
“知道了!”扎克斯不疑有他,马上回答了桃乐丝。
相言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克劳德,然后快步走到曾的身边。蹲下身想要观察曾身上的伤势。
“安吉尔……在里面等你们。”曾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随后伸手指了指身旁的门,“去吧。”
相言其实还想问几个问题,不过桃乐丝完全没给相言加载问题的时间,拉着相言就朝着门内走去。
“他们没事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去见安吉尔。”桃乐丝绕到相言身后,推着相言就往前走,“等扎克斯来了就来不及了。”
所以为什么一定得是扎克斯?安吉尔不是一直像老大哥一样带着扎克斯吗?他为什么要让扎克斯杀死自己?扎克斯又为什么要动手?相言觉得自己更加不明白这些游戏角色在想什么了。
被桃乐丝推着走进那扇门,相言看见了安吉尔,安吉尔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仿佛与周围的世界隔绝。他的右背上是一片纯白的翅膀,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杰内西斯翅膀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翅膀的每一根羽毛都像是精心雕琢而成,洁白无瑕,没有一丝杂质。
安吉尔在英语中是天使的意思,纯白的羽翼,确实像是天使一样。这是他名字的由来吗?或许在安吉尔的设计师心中,安吉尔本就代表着天使吧。
“迪特瑞尔。”安吉尔微微回过头看向相言,他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很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相言朝着安吉尔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安吉尔的翅膀上。
“真不想让你看见。”扎克斯抬眼看向门边,没看见扎克斯,他似乎松了口气,“这副怪物的形态。”
“你不是怪物!”桃乐丝望着安吉尔,“你的翅膀是天使的象征,安吉尔,纯白的羽翼已经说明了一切,你是天使啊!绝不是什么怪物!”
“扎克斯也说过这种话。”安吉尔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天使的梦想是成为人类,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不是的,安吉尔。无论是否是人类,坚定心中正义的人就是英雄。你是英雄,安吉尔,你是扎克斯也是我们的英雄啊。”桃乐丝朝前走了两步,“英雄是不论种族、不论身份、不论职业的。”
“是吗?”安吉尔抬眼看向相言,“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相言看了桃乐丝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他想不到有什么台词能对应现在的情况,迪特瑞尔的每一句台词都不太适合现在的情况。
“谢谢,但是不用劝我。”安吉尔朝着桃乐丝微微摇头,“我已经决定了。”
安吉尔现在是油盐不进的状态啊,相言抿了抿唇,他突然无比痛恨这个语言系统。可是,即便没有这个语言系统,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你能先出去一下吗?我想和迪特瑞尔单独谈谈。”安吉尔望着桃乐丝,桃乐丝抬眼看向相言,相言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桃乐丝皱着眉,但是没有反驳,她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门。
“有些时候,活着比死亡更加痛苦。”安吉尔转过身重新看向窗户方向,四周的窗户都被木板封上,只留下一些缝隙,安吉尔似乎透过缝隙看向了远方,“给我留下一些仅存的骄傲吧,迪特瑞尔。”
“为什么……”为什么痛苦?为什么选择这样的方式?为什么非得选择死亡?
“为了怀抱儿时的梦想。”安吉尔淡淡一笑,微微偏过头看着相言,“为了谨记特种兵的荣耀,并为此延续下去。”
相言并不理解,他没有什么所谓的特种兵荣誉感,也不明白自己的梦想到底是什么。难道长出翅膀就不能怀抱梦想了吗?
“我和扎克斯约定,要和所有让世界充满痛苦的东西战斗。”安吉尔走到相言身边,伸手按在相言的肩膀上,“迪特瑞尔,你有没有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痛苦?”
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痛苦?相言低下头,迪特瑞尔确实因为自己的存在感到痛苦,但是迪特瑞尔活着啊!迪特瑞尔没有……
不对,迪特瑞尔曾经想留在瓦莱帝纳中孤独的死去。如果不是因为斯塔尔特杀死了拉斐尔,杀死了安娜,杀死了城中的居民,他大概真的会选择就那样死在封印之中。
所以,迪特瑞尔活着,是因为他要复仇,要摧毁世间的一切。这才是迪特瑞尔活下来的原因,他和安吉尔一样,都期盼着死亡。他光是长大,就拼尽了全力。所以对于迪特瑞尔而言,活着大概真的是一件痛苦无比的事情。
“已经……决定了吗?”相言抬眼看着安吉尔。
他其实还是不太能理解,可是,变成那副样子的毕竟不是自己。就像他虽然会替迪特瑞尔的经历感到难过,却体会不到迪特瑞尔真正的心情一样。这是一种无法感同身受的痛,相言突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和理由去阻止安吉尔。
“嗯。”安吉尔点点头,“决定了。”
“真的。”相言叹了口气,“很痛苦吗?”
“是啊。”安吉尔也叹息一声,转身重新朝着窗户边走去,“很痛苦。”
所以安吉尔选择在还是英雄的时候赴死,他不希望自己作为怪物活着。可是他又不愿意那般轻易的死去,他想用自己的死激励扎克斯,这是他选择让扎克斯来与自己战斗的原因吧。
“我明白了。”相言点点头,他决定不再插手扎克斯和安吉尔的战斗。
“谢谢。”安吉尔没有回头,“拥抱梦想,然后无论何时都不要忘记身为特种兵的骄傲。”
桃乐丝跟着扎克斯一起进门的时候,相言靠在门边,他和安吉尔两人都没有说话。
“大佬?”桃乐丝望着相言,似乎是想询问情况。
相言抬眼看向桃乐丝,朝着她摇了摇头。桃乐丝瞪大了眼睛,似乎明白了相言的意思。
“可是......”桃乐丝咬了咬唇,似乎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她不明白相言为什么不说服安吉尔。
“安吉尔……很痛苦。”相言拍了拍桃乐丝的肩,“活着很痛苦。”
桃乐丝闻言微微一愣,她抬眼看向安吉尔,安吉尔朝着她微微点头。
“对不起。”桃乐丝眼眶有些泛红,但她什么也没说,她又抬眼看了一眼相言,最后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门,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她不愿意面对。
跟桃乐丝一样,相言其实也没办法理解安吉尔的心情,但是他选择尊重安吉尔,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扎克斯的目光落在了相言的身上,他似乎没听明白相言和桃乐丝的对话,“迪特瑞尔,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原本应该是由我去和杰内西斯战斗的。”安吉尔背对着扎克斯,“别再为难迪特瑞尔了。”
“真是的,明明不用这样的。”扎克斯不满的走到安吉尔身后不远处,“到底是谁在中间挑拨啊!”
“接下来该是你自己的工作了。”安吉尔抬剑指向扎克斯,扎克斯明显愣住了,他怔怔地望着安吉尔半晌,随后回过头看向相言,相言偏过头躲开了他的目光。
“迪特瑞尔!你们到底聊了什么?安吉尔!你到底要干什么?”扎克斯还想询问什么,安吉尔已经朝他挥出了几剑,扎克斯一边躲避一边抬起了一只手试图阻止安吉尔的行为,“快停下啊!”
“不是还有人在等你吗?”安吉尔握着剑朝扎克斯靠近。
“安吉尔?”扎克斯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咬咬牙伸手取下了背上的武器,“你来真的啊?”
随着两人对拼一招后,荷兰德走了进来,他没有注意到靠在门边的相言,径直朝着两人走去。
“很好,安吉尔。”荷兰德来到了两人身边,“我们父子的仇恨今天要来个了断。”
“父子?!”扎克斯看向安吉尔。
“住嘴!”几乎是同一时间,安吉尔也开了口,他一剑猛的扫开了扎克斯的武器,“我的父亲已经死了!”
父子?相言抬眼看向荷兰德,然后又看向安吉尔,这又矬又矮的爹哪来的基因生出安吉尔这种儿子?算了,宝条那个老登和萨菲罗斯看起来也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要在意的不是这些,又是拿亲儿子做实验的情况吗?相言突然觉得,神罗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恶。说是特种兵,其实就是他们利用各种实验制作出来的战争兵器,他们将人类的荣耀强加在特种兵身上,却又在特种兵发现一切的时候抛弃他们。就像荷兰德和宝条,不惜将自己的妻儿用作实验,这样的行为简直违背人伦道德。
这样虚假的荣誉和一切,早就应该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