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电动麻将打开,我们三人各坐一方。麻将升起来后,我们仍旧按照平时的样子把牌起好。我开始传授实战技艺。
“首先,只要准备上桌,我们的头脑一定要清晰。要始终要记住,打麻将是四个人,不是两个人。而且,每一把牌,四人之中只可能有一个人是和牌的。这样,打麻将的全过程,实际上就是四人之间相互克制,抢先和牌的竞技游戏。”
“废话!这谁不知道?”
“谁都知道,但未必都懂。”
“那你继续说明白点。”
“好!我就把话说直接明白点。就说我们平时打牌的四个人。如果四个人都是互为对手,各自为阵,抢钱争先。那么,这四个人便都是相互克制,相互绞杀,这是公平竞争。在同等条件下再比智慧,比运气。但是,如果其中有两个人是关系密切,相互照应。而另外两人却还是各自为阵,那么,这就形成了桌子上的不公平竞争。输赢也肯定是不言而喻的。”
“好!这个道理我明白了!不用再讲了!再讲下一个要点。”吴雅婷说话的时候,故意紧盯着自己面前的牌。而刘琼则一脸的尴尬,狠狠瞪了我一眼。
“好!那我就在教你们第二招。赌大弃小。我们现在打的牌谱,叫口口翻前皮后赖红中杠。要记住:赖子,皮子,将,这是口口翻和牌三要素。牌一起上手,看好自己的牌型,就要打定主意,是该拼搏还是该放弃。牌起上手,无皮无赖无将,这叫三无牌,抓到这样的牌,最好是放弃。你要硬拼,没等你把牌凑拢人家就和牌了,你下铺多输的就肯定多。”
“哎!童剑飞!你好偏心啊!咱俩一起并肩战斗这么久,你也从未教我一点技术。”
“我把你教会了你好赢我的钱,我有病啊!”
“听见吗?大美女!人家今天要不是为了教你,他才不会给我传授他的武功秘籍呢!”
“别打岔!继续!继续!”
“好!我继续!上桌打牌,眼睛不要盯着自己的牌,要看三家。要会判断,每人打完三张后,就要基本上判断出这把牌谁好谁差,谁大谁小。自己的牌好,牌大,就放手一博,赌最大。自己牌不好就放弃,自己放弃的牌就要赌最小,看看另外三家谁的牌最小,尽量促成这一家和牌。一把牌和下来,封金顶开几百,和小屁和也就是几十块。赌大固然很重要,但风险也最大。赌小就要舍得放弃,也要会放弃,放桌上最小的那一家和牌就是放弃的最高境界。麻将场上只要能做到这点。胜率自然就高了,输钱也不会输太惨。”
“这还真是最实用的实战经验。我以前听都没听过,想也没想过。”
“所以,你就输钱。”
“好好!再继续!继续!”
“还继续什么?刚说的这些,你先好好消化,这都不是一听就会的。现在,我我们就进行实战演练。其他问题,边演练我再边讲解!”
刘琼也算是人精。她感觉吴雅婷以现在的确经完完全全被我给蒙住了。非常认真及时地拿出电话,接二连三拨通好几个号码。最后终于落实了一个场子,随后,故意冲着我和吴雅婷:“不好意思!我可没耐性陪你们继续胡扯了,我得赶场子去了。”
吴雅婷一听,马上着急起来:“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今天不打牌你会死啊?”
“死不了!人难受!没事,你们俩继续,你早这么虚心点你也不会输这么惨了!好好学习!迅速提高!”
“那你走了我们也只好散了!”
“哎!别别别!我是要赶场子,你们俩又没事。”
刘琼说完,也没忘记给我丢个眼神,随即匆匆离去。吴雅婷说是要散,一直也没动静。
刘琼突然离去,屋子里就剩下我和吴雅婷,场面和气氛顿时就尴尬起来。我也觉得憋闷的难受,便讪讪道:“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咱俩也散吧?”
我说完,她也好像没听见似的,既无反应也无表情。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由自主站起身来。我正要挪动脚步,突然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行了!你也别再装了!”
“什么?我怎么装了?”我仿佛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冰冷的声音惊呆了,镇住了,居然紧张的说不上话来。
“她走了不是更好?这不都是你们俩早就商量好的?”
“吴科长!您这真是冤枉我了,今天可是你们俩请我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单独和我这么待在一起了?”
“不不!我——我也——不是这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呢?”
“我是说,您刚才说这我和刘琼商量好的,您这的确冤枉我了。”
“今天没商量,只是配合默契,以前老在算计,却未能得逞,难道你还要狡辩吗?”
“我——”
“切!就你们俩这点小技俩,哄三岁小孩智商都太低了。我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我突然感觉像被人剥光了衣服似的,简直就想一头钻进地底下去。可我毕竟是老流氓,场上混的,别的本事没有,脸皮倒是够厚。我好好冷静一下,再次恢复一脸无赖像:“吴科长!照这么说您其实早就什么都知道,你也一直是故意在装糊涂,包括今天也是。”
“没错!我今天特地找刘琼约你,知道最后就会是这样的结果。”
“是吗?那您就是故意留下来,故意羞辱我的了?”
“你是流氓你怕什么?”
“我是没什么好怕的,反正我是流氓!再说,也是您主动请我来的,我怕鬼!”
“童剑飞!我本来以为,你的智商应该会比刘琼稍微高那么一点的,没想到还真是物以类聚,半斤八两。你们这俩狗男狗女狼狈为奸,蛇鼠一窝,设计我这么久也都想不出一点新鲜的招数,我都替你们脸红,着急。”
“是啊!还是吴科长您智商高!不用心机就把我们俩都耍了一把!”
“好了!童剑飞!话既然都说道这份上,我们俩也不用再斗心机了。今天,我不傻你也不笨,我今天——只是不想让刘琼也把我看穿了!”
“刘琼——她——看穿什么?”
“童剑飞!难道你真的和刘琼一样的智商吗?”
“不!我比她智商还低!”
吴雅婷突然双手扶着麻将桌,欠起身把头几乎伸到我的面前,两眼放着光也带着刺死死盯着我:“童剑飞!你也算是名声在外,你就真的这么小家子气?”
“吴科长!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我这人胆子小,定力差!”
“那你的那种流氓习性,那种色胆包天都上哪去了?
“早都被你吓破胆了!”
“真是没用!白担了个虚名!”
“我本来就是徒有虚名!”
“那就是我看错人了!看走眼了!”
“也许就是!”
“童剑飞!你真可怜!可悲!”
我本来刚刚被她拆穿了我的全部心机,我的全部自尊自信也都被她完全碾碎。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得理不饶人,把我打翻在地还要踏上一只脚再吐上几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