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一般女孩子，被这样吐槽一番，很可能就“嘤嘤嘤”哭了。
但向小园不同：
她抿着嘴角，在笔记本上记下陈帆说的每一个点，丝毫没有气馁或浮躁。
陈帆长篇大论一番后，问：
“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
向小园点点头，之后又摇头：
“有些地方，其实不是很明白。比如高约束等离子体放电这里……”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智也。向小园没有隐瞒听不懂的事实，而是继续提问。
这些理论技术，是陈帆前世的研究基础“带回”到现世的，超前了几十年。
再加上陈帆这辈子的创新研究，那些成名的教授听不懂都很正常，何况向小园这样的萌新。但错了就是错了，容不得疏忽。所以陈帆依旧是很严格的。
不过，陈帆指导起来，也是丝毫不含糊：
“根据聚变三乘积，托卡马克要实现点火和稳定运行，等离子体电流必须超过一定水平，此外聚变堆的聚变功率还与等离子体电流的平方成正比，因此等离子体电流……”
孟岩听不懂理论，但看着这时的陈帆，才感觉他温文尔雅像回事。
可控核聚变，从陈帆带火这个概念之后，网络上各种内容开始发酵：
有科普公众号普及知识，有新闻人专做相关报道，最离谱还有拿这玩意写小说的……
除了技术上的更新，能给普通人普及科学知识也是一桩功德。
不过，怕就怕在某些“民科大佬”。
他们本身没什么文化，但就喜欢在网络上“指点江山”，谁都不如他们，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牛b。
高铁商务座的后排，此时就有这样一位，他叫刘明，网络id小明同学，是个活跃各大论坛科技板块的“键盘侠”。
刘明听到这一串长篇大论，就忍不住冲上去探讨一番。刚好他最近看了“易说海克斯科技”自媒体上更新的有关可控核聚变的文章。
于是就转过头去：
“你这解释的太复杂了，可控核聚变，那不就是让原子速度碰撞，使原子核发生融……”
刘明刚说到一半，发现眼前的青年，和电视上的有些相似。
马上就憋了个大红脸：
“陈…陈帆教授？！”
陈帆抬头看了他一眼。
刘明赶快掩饰尴尬：
“那啥，没想到您看起来比电视里还年轻，见到您实在太意外了，可以和您合个影吗？”
孟岩一脸警惕的盯着他，作为陈帆的贴身安保，他已经准备对打扰陈教授研究的人出手了。
陈帆摆摆手，默许了。
刘明大喜：
“谢谢陈教授！”
刘明坐在陈帆旁边的座位，拍了张照片，开开心心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
高铁一路飞驰，陈帆和向小园一路探讨，不知不觉就到了京平。
等到其他人都下了车，陈帆一行人最后走。孟岩已经和航空基地的其他安保人员预约好了接站服务。
但没想到，居然是程建华亲自开车来的。程建华把车横到停车场，下车就拍了拍陈帆的肩膀，竖起大拇指：
“你小子可以啊。”
“半年多不见，成了西北实验结果的陈总工程师了。”
“牛b！”
陈帆谦逊说：
“还行还行，程总工混的也不错。”
孟岩摆的清自己的位置，去到了司机的位置上。
程建华亲自给陈帆拉开车门，几个月不见，两个人有很多话想说。
向小园别别扭扭的坐到了前排。
程建华滔滔不绝：
“你这一来，翻了冯世荣那货，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真得劲啊。”
陈帆淡淡道：
“那是他咎由自取。”
程建华见陈帆不愿意讨论，于是作罢，换了个话题：
“下一步就是商业化发电应用了？进展真快啊，预计多久可以实现。”
陈帆想了想回答：
“现在的设备平稳性和可控性都没有问题，但商用、民用，上边肯定有对安全性的考量。”
“其实从反应形式来看，核聚变反应堆比目前的核电站安全的多。”
“核聚变反应的条件非常苛刻，需要在极高的温度和压力下进行，而且核聚变反应本身具有自限性，如果控制不当，反应会自行停止，不会导致连锁反应或长期的高辐射状态……”
程建华若有所思：
“听起来不错。”
陈帆继续介绍道：
“我估算了一下，等到西北实验基地的商用化成功，发电成本至少比现在的价格低40倍，到时候当地的电价可能会是在1分钱左右。”
“目前，已经有很多大型企业，在和鹿合镇谈迁入的合约了。”
“……”
程建华惊讶的张大了嘴。
电费可是制造业企业的一大项支出，目前，航空基地每天的电费支出就在200万左右。
虽然这些钱不用他掏。但是从上边把钱拨付到他这，再到把钱付出去，还是让人感觉无比肉疼。
“我现在搬去鹿合还来得及吗？”
陈帆翻了个白眼：
“你想搬走，估计‘大领导’也不会同意。你还是老老实实在京平待着吧。”
程建华差点急了：
“不是，我的总顾问研发的技术，我航空基地居然不能率先使用。”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
“西北实验基地是你的大本营，南方实验基地也即将接手……快，什么时候在北方也建立个核聚变发电基地，有资金、材料、地皮方面的任何需求，我都亲自帮你申请！”
陈帆谢绝了程建华的热情：
“西北基地商业化使用，预计还需要半年的时间调试。至于原南方基地，那边的设备比较老化，改造升级达到我的使用标准，至少要1-2年的时间。”
“你要考虑，这都是当地现存托卡马克装置的前提条件下。”
“至于你说的建立北方基地，京平现在可没有托卡马克装置，从无到有，每个3-5年怕是不够的。”
程建华：“太坑了太坑了！”
陈帆：“……？”
程建华：“我这总顾问算白招了，搞的技术一点都用不上，还要给你开工资，血亏啊。”
陈帆一脸黑线：
“也不是完全用不上，如果能解决核聚变反应堆小型化的问题，研发核动力推进火箭也是可行的……”
程建华惊了：
“核火箭？！”
“尊敬的陈总顾问，请问什么时候回基地进行研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