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夏希羽在今年7-8月发现的“夏希羽穹顶”让希羽组研究所再次为世人所关注。
希羽组研究所上一次成为全球关注的焦点还是因为夏希羽在1983年内第三次离开他的国家——中国,并且没有给出原因。
夏希羽的最新成果对人们长期习惯的决定论产生了严重的冲击,不论是哲学家还是科学家,都应当注意到该成果对所在国家的影响。
——节选自《science》,1983.9】
夏希羽的最新论文以背靠背方式投出的一周后的8月21日上午,一名夏希羽十分熟悉的数学家在一间山间小屋里同另两名中年男子聊着他的论文。
这名数学家在两名访客的期待中,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就把两篇论文完全读懂,随后花了很久进行思考,这才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整篇论文近乎完美。这个来自中国的小伙子还真是给全世界的哲学家、数学家和物理学家都出了一个极具争议的大难题。我现在对他关于对那篇在1981年4月前后发表的论文的不满有了新的理解。孔涅,你觉得呢?”
孔涅教授轻咳了一声,随后也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当我从罗兰(laurent)这边第一次看完这两篇论文的时候,我有些难以置信,但很快就确定了我的想法。关于这两篇论文,我只有两个问题:第一,他把两个单词拼错了,我已经给他标了出来;第二,他可能低估了这两篇论文的爆炸性。”
“仅仅在哥德尔【1】证明了两条不完备性质的近五十年后,他就能再次突破人类对数学本身的认知。虽然他的两篇论文在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物理学的问题,但在本质上还是数学和哲学的问题——‘决定论究竟该何去何从’。所以,我不会对孔涅教授和罗兰编辑前来找我表达任何不满。因此,你们请我来为这篇论文写评语的事情,我同意了。”
这时,罗兰提起了另一件事:“那么,格罗滕迪克教授,沈涵曦小姐在这篇论文的投递过程中额外送出的这封信……”
“我会尽力而为。我不能看着二十世纪的最后一个奇迹就这样泯灭在人间。我亲自写一封回信给她和夏教授。”
孔涅则拿着一封随着手稿寄出的信,接着说道:“我也会这么做。对了,我早些时候刚看过了,这封信正好也是希羽组研究所的论文——陆家义教授的最新成果:他找到了一种可以在欧几里得平面上,只需要平移、旋转而不需要翻转的情况下,实现非周期性密铺的图案。没想到,美国的彭罗斯在前几年做出重大进步后,竟然会是中国的数学家连续在这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
罗兰很快就回忆起来:“我记得,他是研究所的第二副所长,算是夏希羽的下属。”
听到这里,格罗滕迪克忽然笑了:“碰巧的是,这两项成就都不是中国科学院或者中国的某所大学里得到的结果。用夏希羽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来说,就是:‘1981年的中国人只是刚刚把扔掉或者烧掉的书加印回来不到五年之久’。看来,在那段时间里,陆家义教授仍旧在坚持自己的研究,否则不可能出现成果井喷的情况……”
三人简单地聊了一刻钟后,两名访客就带着屋主的答复走下山,以期尽快为夏希羽的两篇背靠背论文找到最合适的权威期刊。
……
这天上午十一点零五分,当这两人正准备坐上来时乘坐的雷诺汽车,并准备回到最近的马赛市区时,处在刘晓茉、赫敏、周昕、瓦格纳四人的保护下的夏希羽,正陪着刘晓涵、夏雯莉、赵黎霞、卡罗尔·关原、安雅五人在多维尔的海滩边行走。
虽然此时的太阳并不耀眼,但她们所有人都戴着一副墨镜。
不过由于此时的海滩边只有稀稀拉拉的两三个小家庭以及十多个零散的游客,且她们在墨镜之外的其他着装都还算正常,因此他们的造型并没有引来他人的注意。
“诺曼底可是个很有故事的地方,从将近一千年前的诺曼征服,到将近四十年前的诺曼底登陆。作为诺曼底一部分的多维尔,也见证了不少波澜壮阔的历史……”
听完夏希羽的历史课后,安雅不由得有些担心:“夏教授,您觉得,人类会在未来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战吗?”
“你可是在无国界医生组织里,当过多年护士长的精英,在这个世界绝对算是见多识广,而且你跟着我们这段时间也见到了外人无法拥有的阅历,难道仍旧没有答案吗?”
见安雅点了头,夏希羽这才在现实里对她们说道:“上辈子,在我死之前没有发生。这个世界里,五十年内应该不会。就算在第五十一年之后发生了那种事,到那时我们所有人都至少七十岁,就算想阻止也未必能阻止得了。”
“那样的话,我们能过上把可乐瓶盖当做钱的日子,就已经是好日子了。所以,我们要趁年轻的时候,好好地享受和平才是。”
然而,让其他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在夏希羽话音刚落不过几秒后,分别站在他左右两侧的夏雯莉和刘晓涵竟然同时分别对着他的左右脸颊吻了一下。
夏希羽在茫然中停留在原地——他不知道该先转头看向谁。
此刻的夏希羽早已无心沿着沙滩散步,因而他并没有回应她们的心意,只是转身走向海滩的滨海地带,望着英国所在的方向,静静地感受着海风在自己耳边呼呼作响的感觉。
“诺曼底,我的诺曼底时刻,何时才能来临?”
夏希羽用法语对着英吉利海峡发出了这样的疑问,但迎接他的只有海风和回声。
数分钟后,夏希羽忽然对着大海,不紧不慢地在海滩上写下一首词——《虞美人·领风者》。
“春来冬去满眼夏,余烬皆倾泻。旅人足下见江滨,悠游不减路途辛,叹无垠。”
“革新艰险前途寡,遍地荆棘剐。故人月下觅金银,朝阳远眺向星辰,莫逡巡。”
在夏希羽一行人离开后不过半分钟,一名恰巧路过的女青年走到了夏希羽留在原地的这首词,却发现因为海水的冲刷而只剩下了较远离海滩的后半首词。
“这是,中国的‘宋词’?前面那一行人留下来的?”
于是,她默默地记下剩下的每一个字之后,向前追赶夏希羽一行人。
此时,夏希羽已经发现了她,于是带着其他人在五秒后立刻一起转头看向她。
女青年一时间有些意外:“你们……”
夏希羽的法语脱口而出:“是因为那首词吗?”
见对方点了头,夏希羽默不作声地示意对方跟着自己回到他们的住处。
……
在沈涵曦、周昕、刘晓茉三女为众人准备午餐期间,夏希羽先是对自己一行人做了介绍,随后才对来客提出要求:“那么,年轻的小姐,请你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米连妮(miliani)·克洛伊,虽然我目前长居在巴黎,但对馆长和一半以上的同事来说,我仍旧是个波尔多出生的外地人。两年前在巴黎东方语言文化学院获得了学士学位,目前是一家私人博物馆的管理员。”
夏希羽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姓氏,于是追问道:“你姓克洛伊?你认识玛丽娜·克洛伊吗?”
“她是我的堂姐,难道你们知道她在哪里吗?”
夏希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才点了点头。
“她既是方舟集团在东亚地区的代理人,也是法国驻沪领事馆的现任总领事。但她从来没对我们说起过你。”
米连妮叹了口气:“可能是与她从高中开始就不在波尔多读书这件事有些关系,也可能是因为她家里人早就为她安排好了进入上层社会的通道。但我觉得更可能是因为我来自波尔多,而巴黎出生的她只是因为父母的工作原因才会与我读同一所公立初中。另外,您可能难以相信:我只是因为对考古和鉴定感兴趣,才选了古文字学这个我的父母完全不能理解的专业。”
“古文字学?那么,你能说说除了中国古代的诗词之外,还研究了其他什么方面的问题吗?”
“当然可以……”
然而,不过半小时后,米连妮已经开始跟不上夏希羽的节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