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堡惨败后,自觉计划已经实现大半的文武大臣们开始了他们最后的布局。
可让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就在他们的计划即将成功时,一个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变数出现了。
正统十四年九月,朱祁镇战败被俘的消息传回后,以出身江苏吴县,时任翰林院侍讲的徐珵为首的南籍文武大臣们便以北宋靖康之祸故事恐吓当朝太后孙氏,试图让其迁都南避,并向瓦剌割让北地赎回被瓦剌挟持的明英宗朱祁镇。
结果此提议遭到司礼监金英、兴安等掌权太监的怒斥,并以“敢言迁者斩”为由镇住朝堂百官。
随后,两人伙同时任兵部左侍郎的于谦、吏部尚书王直、以及内阁大学士陈循等人共尊奉命监国的郕王朱祁钰为帝,遥尊朱祁镇为太上皇……】
永乐二十一年,一座破烂小院内,时任司礼监右监丞的金英脸色复杂的看着光幕中那在大明朝堂上用蹩脚的明语怒斥“敢言迁者斩”的自己,心中既激动又惶恐。
激动,是因为未来的自己居然这么牛笔,能震得满朝文武不敢龇牙。
惶恐,则在于那只是未来的自己,现在的自己还只是个负责看管内库笔墨纸砚的小小右监丞,连明语都说不利索。
眼下经过神迹这么一爆料,再加上王振那个狗东西那么一折腾,
自己的下场……
而且最主要的是自己还特么是个外族。
这一刻,他心里五味杂陈。
“金英金公公何在?!”
“?!”
突然,一阵急促脚步声从院外响起。
正惶惶不安的金英脸色一变,有些恐惧的看着门外逐渐临近的脚步与高呼,定了定神,颤抖着跪了出去。
“奴,奴婢金英见过将军!”
来的是永乐帝身边贴身侍卫樊忠,这位日后在乱军中用一锤八十的代价送王振归西的侍卫统领神情复杂的看着他面前的金英,轻声一叹。
“陛下有旨,宣公公觐见,如果没事的话,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
“收拾……东西?”
瞬间,金英反应了过来,眼神一亮。
“奴婢遵旨!”
与此同时,相同的一幕发生在仁宗、宣德两朝,而跟金英、兴安等人不同的是,同样混了三朝的王振、郭英等人就倒了霉。
尤其是永乐二十一年因考不上举人而不得已自宫的王振,其它两个朝代的王振还好点,起码跟着仁宗、宣宗享了几天福,永乐朝的王振就悲催了。
这家伙刚挥刀自宫进了城,裤裆还没捂热呢,就因为光幕连人带脸的满天下曝光而被人精准定位提溜出去给剥了皮,死的那叫一個冤。
…
【……朱祁钰被迫上位后,时任兵部左侍郎的于谦便在其身后残余的北地文武大臣,以及因为跟着永乐帝南征北战,一生侍奉永乐、仁宗、宣宗三帝而死忠于大明皇室的外籍异族权监金英、兴安等人的支持下,升任兵部尚书。
而后,于谦请性格羸弱随和的明代宗朱祁钰下旨调河南备操军,山东和南京沿海备倭军,以及江北和北京所属各府的运粮军进京勤王,并开始负责筹划京师防御。
十月,也先挟持明英宗攻破紫荆关直入京师,因在大同守卫战中投降南地文武而得以幸存的原大同守将石亨在其身后南地文武的唆使下,试图哄骗于谦收京师四周之兵固守京师等待各路援兵,以此放也先劫掠京都以安其心,却被于谦以‘示之以弱则更弱为由’回绝。
而后,于谦命都督陶瑾、广宁伯刘安、武进伯朱瑛、都督刘聚、镇远侯顾兴祖、都指挥李端、都督刘得新、都指挥汤芦率京师全城老少二十余万分驻安定门、东直门、朝阳门、西直门、阜成门、正阳门、崇文门、宣城门与也先决一死战。
其本人则和石亨率领副总兵范广、武兴在德胜门外列阵抵挡,太监兴安率宫内侍者李永昌及其麾下东厂番卫一起外出列阵,金英则伙同剩余太监与皇城禁军在皇宫驻防。
十月中旬,也先率军赶到京城下。
至此,这场被史书载入史册并流芳百世的大明京城保卫战正式打响。】
画面转动,一名身穿暗红铠甲,身形纤瘦羸弱,神色惶恐,眼神却异常坚定的半大青年佝偻着身体从幽暗的城门中走了出来,并最终站在了一片喊杀声震天的战场边缘。
而在他面前的战场中,此时正有无数人浴血厮杀,其中不乏一些拿着锅碗瓢盆的普通百姓。
这群人往往还没接触到敌人就被战马踩死、战刀砍死,却依旧奋不顾身的嘶吼着向前发起冲锋。
这惨烈一幕让诸天位面下的帝王将相沉默,让诸天位面中的大明诸帝泪目。
“我不是我娘的小玩意……”
“我是朱家的子孙……”
“我姓朱!”
“朱家的男人还有血性,还愿意为国尽忠!!”
“倘若大明真的要亡,我愿意做第一个殉国的人!!!”
片刻后,伴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浑身颤抖的年轻人骑着一匹比他整个人都高的战马冲向了他前方混乱不堪的战场。
【这一年,这个不到而立之年,看起来病恹恹的,从出生到上位都没有被人正眼瞧过的年轻人以他瘦弱的肩膀撑起了整个大明。】
看着光幕中那在乱军中被人打下马,手臂被打折,却依旧顶着剧痛流着泪哭喊着与敌人厮杀的年轻身影。
诸天万界中的大明帝王慢慢红了眼,就连不少大明子民也被这一幕感染,放声高呼为光幕中的朱祁钰打气。
“别哭孩子,你比你哥那个窝囊废强多了!”
“对,孩子别哭,如果大明真的有覆灭的那一天,俺愿意跟你一起做那第一个殉国的人!”
“俺也愿意!”
“一起!”
“一起!!”
“一起!!!”
景泰八年,京师,于府,听着府外喧哗起来的呼唤,于谦陷入了沉默,并双拳慢慢紧握。
同时,皇宫内,躺在榻上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床的明代宗朱祁钰眼眶发红的听着宫外此起彼伏的喧哗声,咧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