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告诉我杰克在哪里了吗?”
沈酒转身,光脚踩在衣物凌乱的地毯上,将地上一件属于他的白色衬衫套在了自己身上,站在床边望着他。
手里,是银环弄碎后形成的锋锐尖角。
要么是他死,要么是她死。
让他选其一。
很好,很好,又让她赢了一回。
爱迪莱德气得脸色铁青,走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上去,“他很好。”
沈酒踩住腰带的一端,“我现在要把他带走。”
爱迪莱德用力一扯,将腰带从她脚底下收了回来,伸出手臂接住摇摇欲坠的她,目光流连在她布满痕迹的身体上。
“我有没有进去?”
“……没有。”
爱迪莱德很怀疑,撩开过长的衬衫下摆,想把手指伸进去一探究竟。
沈酒立即满脸通红,失声大叫起来,“进去了!”
爱迪莱德勾起了唇,看来那不是催眠,也有一部分是真的。
毕竟他对自己身体的感觉很确信。
他完全感受到了她热烈的回应,回到了那个令他无比熟悉的身体里。
只是,有一点让爱迪莱德感觉很不爽,她为了救出那个杰克的小男孩,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了交易的一部分。
她如此看重一个不相干的人,令他的感情受到了冒犯。
傍晚,一家脱衣舞酒吧门口。
金色头发的小男孩穿着高级定制的儿童版西装领带,戴着蓝白相间的贝雷帽,像个贵族小王子。
他小手牵着一个面容清冷妍丽的黑发女人,抬起天真的小脸问道:“沈酒姐姐,妈妈真的在里面吗?”
沈酒摸摸杰克的头顶,“我会带你找回妈妈的。”
事情回到几个小时前。
在她跟爱迪莱德做出了交易后,终于离开了那个囚禁她多日的“监狱”。
一个老熟人,克罗。
对方在一架飞行器边上向她注目,好像是在特意等她。
她原本不想给予眼色,对爱迪莱德最忠诚的人,对她而言就是敌人和对手。
但是她看到了从飞行器上跑下来的小男孩,脸色有多缓和,爱迪莱德遵守了约定,把杰克放了回来。
“沈酒姐姐!”
沈酒抚摸着小男孩柔软的金发,“杰克。”
杰克扬起小脑袋,傻呆呆地瞧沈酒的脸,像是要瞧出什么东西来似的。
直到最后他吸了吸红红的鼻头,眼眶渐渐湿润,抱住沈酒的腰嚎啕大哭起来:“你是我的沈酒姐姐,这次我没有认错人。姐姐,我想回家,我想妈妈。”
可怜的杰克,成为了别人的诱饵,这一切皆是因她引起……
两人相认的场面,以及小男孩依赖沈酒的样子,令克罗想起了没有母亲的伊莉雅公主。
王爵至今都没有把伊莉雅公主的秘密告诉沈酒。
他惊讶于王爵就这么轻易让沈酒离开,并且还派飞行器护送他们。
“王爵派我送你们离开。”
然而,沈酒并没有选择离开。
戴丽娜还没有出现,她失踪了几日,情况危急不言而喻。
琦琦搜寻到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进入这家脱衣酒吧后,再也没有出来。
沈酒庆幸爱迪莱德还算有点人性,没有没收她的ai,让克罗还给了她,仿佛被关的这几天纯粹是为了满足爱迪莱德的囚禁爱好。
该死的,一想起来就浑身难受。
当然,这个权势滔天的变态之所以放她走,是因为他知道她再也逃不出他的视线了。
杰克只是他们达成的第一个交易。
他为了获得她的信任,必须放手第一次。
“你坐在这里等我。”
沈酒把杰克领到旁边的长椅上,给了他一根糖,叮嘱他不要乱跑。
脱衣舞酒吧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带小孩子进去,更何况从这家店出入的客人来看里面绝对不堪入目。
所以把孩子独自留在外面,沈酒没有更好的办法。
杰克是金头发,而且发色是最纯正的金色,不会有人敢对他怎么样。
沈酒进去前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杰克,杰克的金发在路灯的衬托下闪烁着鎏金色的光泽,这种光芒脆弱的好像风一吹就会被吹散。
杰克的头发是柔软而干爽的。
沈酒恍惚了一下,她想:如果那个孩子活着的话,头发摸上去是什么触感。
哦对了,头发颜色呢?
是黑色,还是银色?
应该是银色吧。她认命地想。
杰克发现沈酒还没走,向她挥挥小手,眼睛里露出亮晶晶的神采,认真地一口一口舔着手中的橙子味棒棒糖。
打开酒吧的门走进去,震耳欲聋的音乐如汹涌的浪潮般扑面而来,放眼望去,烟雾缭绕,彩灯靡靡。
周围到处都是情绪高涨陷入生色混沌的男人,一双双贪婪的眼睛盯着舞台上那些衣不蔽体身材妖娆的男人女人们。
这个地方不分男女。
有几个甚至是一丝不挂,台下的男人把脏兮兮的手摸向那些女人的部位,时而抓一把,时而拧一把,不时地发出猥琐的笑声。
浑浊的空气令沈酒一进来就想出去。
她眼神冷漠地穿过拥挤的人群。
沈酒并不担心自己会被认出来,那些人的注意力根本不会在别的事物上停留,就算被认出来又怎样,只会认为她就是那个正在被通缉的“克隆人”。
她的身体状况恢复得很好,应付眼前这些无能之辈绰绰有余。
沈酒在人群中被人盯上了。
是负责酒吧安全的安保打手。
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她遮遮掩掩的穿着,以及进入酒吧后的行为举止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她既不看女人跳舞,也不看男人,还不喝酒,气质冷静的像个局外人。
而且,酒吧的客人全部都是男人,只有她是进来的女顾客。
一个黑发女人。
她有胆量进这家酒吧,就证明她来这儿的目的不简单。因为在酒吧门口明确挂着一个字迹鲜明的牌子:地城人与蟑螂不得进入。
这就是老k所说的地城人不能进入的场所。
那些人挤过人群,离她越来越近,他们把手贴在腰间,那里是放枪的地方。
晃动的刺眼彩灯下,沈酒朝他们露出轻蔑的冷笑。
几分钟后,酒吧老板的办公室。
屋子里一片狼藉,地上躺着三具尸体,全都脑袋开花,恶心的脑浆流到浮夸的羊毛地毯上,尸体面目全非,七倒八歪躺在沈酒的脚下。
她手里握着一把冒出烟火的枪,抵在酒吧老板光秃秃的头顶,对方跪在她脚边,支着头,鲜血从鼻子里滴到桌面上。
“说,戴丽娜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