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吗?”
爱迪莱德从古老的木头楼梯上走下来,看见其他人都聚集在客厅中央,看着沈酒手里面的东西。
他刚才去沈酒房间看了看伊莉雅睡得怎么样,刚从里面出来,可是沈酒并不在房间里面,她不知道又去了哪里,想找个单独的时间跟她亲近一下都很难找到机会。
爱迪莱德的心情就像等待花天酒地的丈夫回家的妻子。
爱迪莱德从她身后走过来,手臂绕过她的胳膊,亲昵地贴近她的身体,拿住了她手里那样贴着贝壳画着漂亮图案的卡片。
他立即认出了这是哪位小艺术家的杰作:“这是伊莉雅给卡芮茜制作的生日贺卡。”
上面的贝壳,是他陪伊莉雅去后山的海滩边捡的。
沈酒手臂僵了一下,被爱迪莱德触碰到的地方温度升高。
她懒得回头警告他,看着约翰森博士他们三人说道:“卡芮茜是在担心她的十八岁诅咒会给她的母亲米拉带来灾难。”
克罗表示不解:“真的有诅咒这种灵异的事情存在吗?”
二阶森举起双手:“我尊重不同文明之间的差异,但是我的父亲在我小时候告诉过我,欧米伽人信奉海神,也就是人鱼,违背海神的意愿就会招致灾祸。”
约翰森博士不大相信这种说法,他相信科学:“海神为什么要诅咒一个平凡的女孩,害得她家破人亡?”
二阶森指出:“科学和神学是分不开的。”
约翰森博士摇摇头,从鼻子里哼出一道粗气,表示不赞同:“我看这都是意外,她叔叔家发生了火灾的意外,她的弟弟是不小心被淹死的,父亲是打渔时发生了海难。怎么能说是海神的诅咒呢?”
二阶森说不过他,生起闷气来。
克罗投了约翰森博士一票:“我觉得约翰森博士说的有道理。”
二阶森目光投向爱迪莱德,把最后的希望押注在了他身上,“王爵,你相信哪一种说法更可靠?”
爱迪莱德轻笑一声,指腹慢慢摩挲着唇角,开口道:“就我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改变了我的信仰,世上的确有神迹发生。至于卡芮茜的诅咒,亲爱的,你怎么看?”
他把矛盾抛给了沈酒。
沈酒把伊莉雅精心制作的生日卡片把他胸口一贴,不想参与进这四个男人无聊地赌注中去,转身走上楼梯,“是意外还是诅咒,明天就知道了。”
约翰森博士望着沈酒上楼的背影,无奈笑道:“还是她最理智。”
克罗摸摸鼻子,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明天我要多注意一下卡芮茜米拉母女,早上去亲自接她们上来比较好。”
“那就辛苦你了,克罗。”爱迪莱德拍拍他的肩膀,随即也上了楼,脚步略显得有几分的急促。
克罗和约翰森博士心照不宣地朝彼此笑一笑。
二阶森是刚加入进来的,对以前的情况一无所知,充满好奇地问道:“王爵和沈酒一直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吗?看来是我低估了奥古斯特王族的自尊心和痴情。”
痴情?
约翰森冷笑了一下,“王爵是封建王朝的赢家,而我的沈酒是未来的超级人类,我希望王爵的一厢情愿不要阻碍沈酒的发展。”
看着面前两位信心在望的科技狂人,克罗感到后背一层发凉,冷不丁地开口道:“沈酒她还有发展的空间吗?”
她已经违背了人类的极限,获得了恐怖的不死之身好吗?
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人类吗?
跟着爱迪莱德王爵,克罗对什么离谱的超越认知的事情也见怪不怪了,已经能够不大惊小怪,坦然面对了。
哦,对了,也许卡芮茜的海神诅咒也是真的,谁知道呢?
这一夜,荷拉海域附近风平浪静,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不过,在某个看不见底的海底深处,蓝色的幽光正在这片人类未知的领域里,悄然扩散,忽明忽暗,似乎受到了某种强大的感召。
这种召唤,也在沈酒的梦里出现了。
她梦到了漆黑的海底深处,被逐渐浮上水面的幽蓝光芒吞没了,整片海域就像是宇宙的苍穹一样,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这股蓝色光芒不是冰冷的,而是温暖的,犹如一阵暖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将她包围其中,保护起来,充满了安心和宁静,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母亲的子宫里漂浮一样,她在羊水里自由徜徉。
可是突然间,这股暖流加大了力道,把她身体收紧了,犹如脐带一般,缠绕在她周身,仿佛要把她束缚起来。
沈酒在昏暗之中睁开了眼睛,低头看去,果不其然,腰身多了一双搂住她的手臂。
角落里的台灯微弱地散发着光芒。
沈酒发现伊莉雅不在床上了,一定是被爱迪莱德抱到其他房间里去了。
这个自私的男人。
沈酒低下头去,对着手臂咬了一口,爱迪莱德被惊醒,他以为被巴恩那条狗给咬了,至少梦里是这样,“亲爱的,怎么了?”
然而,他一睁开眼,是比被狗咬更紧张的气氛。
沈酒的表情比巴恩狂吠时更凶悍。
爱迪莱德放松表情,假装还在做梦,闭上眼睛,头一倒,俊脸埋进沈酒的胸口,继续搂着她睡觉。
沈酒要被他的诡计多端给气笑了,“别装了。爱迪莱德,你幼不幼稚,伊莉雅都比你稳重。回你自己房间睡去。”
爱迪莱德抬起那头剪短的银发,从上方望着她,目光落在沈酒睡衣口露出来的锁骨处,“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对方的话题转的突如其来,让沈酒措手不及,愣了两秒:“……没有。”
爱迪莱德轻轻捏住她的脸庞,俯下身一点,暧昧的气息从他的唇上落在了沈酒的耳边:“亲爱的,我们教育伊莉雅,不要对父母撒谎。可是你总是对我撒谎,并不是乖孩子的表率。”
不知怎的,也许是夜晚更能激起一个人诉说心事的欲望,被爱迪莱德深深地注视之下,沈酒忽略了他恶作剧般的表现,直白地说出自己梦里的情形:“我梦到海里有东西,正要从海底出来。”
爱迪莱德蹙了蹙眉,“是什么东西?”
沈酒回忆道:“一种蓝光,大面积地漂浮在海域里,像是我体内的暗太物质,有生命形式,在向着某个方向移动。”
沉默的寂静包围在两人之间。
突然之间,沈酒感觉到身体悬空了。
沈酒睁大了眼,被爱迪莱德抱离了床边,她几乎是被爱迪莱德单臂抱起来的,踢着双腿要下来。
“你唔!……放我下来!”
伊莉雅在隔壁对面的房间,她不想喊得太大声把孩子吵醒,更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她被爱迪莱德以这么亲密尴尬的姿势抱着。
爱迪莱德一条手臂托住她的腰部和臀部,给她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推开了窗户。
他看向沈酒,手指捏住她的脸颊,在她细腻的皮肤摩挲着,在月光下亲了下她的唇瓣,“可以睡个好觉了吗?”
屋檐上的月光洒下来,给他天神雕刻般的面容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爱意。
在这个角度,能够看见远处一望无际的海面。
今夜很平静。
除了月光,什么都没有。
不,还有比月光更令沈酒心烦意乱的存在,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她越来越怀疑把爱迪莱德带出来,是不是错误,至少在埃尔伍德将来有一日对他们放下杀戒之后,爱迪莱德能不能回去,她似乎比他更担忧。
“你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将来能不能回到奥古斯特王族中去吗?”
“亲爱的,我的雄心不是为了自己继续延续王族的古老传统,这套固守陈规的模式在星际混战之后已经慢慢浮现问题。过度的扩张和霸权统治,只会加剧战争的席卷重来。”
爱迪莱德发出一道无解的笑声,尔后语气恢复了前面的自信与笃定:“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出什么,但毫无疑问,星球需要变革。”
他没有变,依然是野心勃勃,脑子里装着无数算计和想法,表面看上去骄傲自负地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沈酒心想,缓缓地松了口气。
未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无疑,她和爱迪莱德方向是一致的。
活下去,为了改变一些什么东西。
不就是这样吗?
这样看来,她和爱迪莱德成为了一条战线上的人。
沈酒伸出手指,在他脖颈上一点点地游走,戳到他的喉结处,他遭受撩拨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男人眼底隐忍的欲望加深了。
沈酒被他渴求的眸光烫到,手指稍稍地蜷缩了一下,“跟我走,是变革的第一步吗?”
爱迪莱德贴近她的唇边:“我可以贪心地说,我们彼此跟紧步伐,再也不分开可以吗?”
沈酒迎上他等待的目光,咬了咬唇,却怎么也无法点下头来。
这太快了。
爱迪莱德感知到了她身体中的气息变化,激动地吻住了她的唇瓣,骨节分明的手掌顺着她的睡衣下摆伸了下去,在她的脊背上温柔而肆意地摩挲。
“唔嗯……”
从沈酒嘴里溢出过分甜腻的喘息声。
爱迪莱德吻得太急切了,自从开始“逃亡”以后,他和沈酒再也没有亲密接触过,两人还没有相处这么久却什么也没发生的情况,沈酒的身体是被他的欲望浇灌出来的,而他也是,被她满足过无数次。
两人回到床上,原本被压在下面的沈酒反客为主,骑在了爱迪莱德身上,眼中氤氲真雾气,手心按住要起身的男人:“这只是一次欲望的发泄,不要自以为是。”
爱迪莱德舒服地半眯着蓝色眼眸:“好,随你尽情地在我身上发泄欲望。”
看到男人笑得这么开怀,沈酒觉得自己吃亏了。这些时日爱迪莱德时不时的调情撩拨暗示她,让她憋的太久了。有欲望并不可耻,只是对爱迪莱德还怀有这么深的欲望,令她感到更憋屈。
“你起来。”别想让她主动伺候。
她不满地扯了扯爱迪莱德的衣襟,他躺在下面,神情得意骄傲地像是在俯视她一样,让她回到了以前的光景。
爱迪莱德握紧她纤柔的腰肢,换了个最舒展的姿势,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贴在她耳边一下一下舔舐着:“想听宝贝叫主人。”
“你混蛋……”
呜哈!
被爱迪莱德挑衅着,她的感觉更强烈了。
沈酒觉得自己真是疯了,这方面的癖好越来越有不正常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