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镇族之宝
作者:提笔下江南   我以诸神证长生最新章节     
    一老一少,老者如沧桑古石,少者似温润美玉,两人收敛浩然之气,步步从空中落下。
    萧季安的目光,在二人的身上扫过,最终凝到了少年天才孔问的身上。
    同一时间,孔问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略微抬起头来,四目相接,随后重新低头,紧跟在孔庆之的身后亦步亦趋,一副谦恭守礼模样。
    “好好一个少年人,竟然能老成如此。”
    萧季安瞳孔收缩了一下,方才那一刹那四目相接,他压根不曾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半点情绪外露,有的只是深邃沉静,仿佛经年大儒,先入仕而后治学,最后讲道深山再不起半点波澜。
    类似的感觉在老者孔庆之的身上也有,他出言对话萧天策,从头到尾却只有他以手上书卷不停地轻轻敲打在掌心,显露出了几分人气,其余一派肃然,恰似庙中泥塑。
    这一点上,萧老六的看法显然与萧季安相同,他略略侧过头来,低声在萧季安耳边说道:“孔家人,天生就适合供起来。”
    萧季安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强忍着笑,微微颔首。
    萧老六实力不见得就在家主与孔庆之下,就是差也有限,他自然可以收束住声音不使之传播出去为对方耳闻,萧季安可没有把握能在这等高手眼皮底下窃窃私语。
    这老头子也不以为意,笑笑,与萧季安一起看家主如何应对这一老一少两尊泥塑。
    在他们两人对孔家老少在心中评头论足的时候,两人已经停下脚步,面前是迎上去的家主。
    “天策兄,几年不见,你倒是别来无恙。”
    真正见面,孔庆之反而不再纠缠方才那句“背后论人长短”的话,施施然上前,拱手一礼。
    手持书卷,状极儒雅,若非是明知此人乃是十大世家中孔家的家主,怕是有更多的人会将他与冬烘先生一流的人物联系在一起。
    萧天策微微一笑,却没有回避,随意地说道:“庆之兄,萧某不过是与小儿辈介绍一番而已,庆之兄莫要在意才是啊。”
    “哦。”
    孔庆之应了一声,目光转动,凝到了萧季安的身上:“天策兄,这位少年想必就是你们萧家这一代的绝世天才萧季安了吧?”
    一边打量,他一边微微颔首,道:“果然不凡,出身旁支,天才之名,一鸣惊人,磨练江湖,寻找感动,借机突破,萧家有子弟如此,孔某当真羡慕啊!”
    孔庆之的话无一字贬低,却让萧家三人齐齐动容,萧季安更是暗暗吃了一惊:“他们的反应真是快,我真正表露出身份还是这半个月的事情,之前都只是以银衣客的身份行走,这才多少时间,他们竟然就完全弄清楚了我的底子。”
    他自是不会以为这是偶然,既然十大世家之一的孔家能将他的底细摸了个底掉,其余几家定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想来,怕是在雪山之巅一役前,他的名字就出现在了各家的案头上,只是在那一次后,正式进入了孔庆之这等第一流人物的视线当中罢了。
    “十大世家,无一可以小觑,就是这孔庆之一副古板严肃模样,真与人相处起来却绵里藏针,半点不露下风,没有丝毫呆板可言。
    心中想着,萧季安不自觉地抬起头来,正对上了孔庆之的眼睛。
    “嗯?!”
    萧季安猛地一阵心悸,几乎是凭借着毅力,才强行忍住了后退一步的冲动,咬着牙关立在原地。
    在那一刹那,他感受到了一股浩然而正大,沛然不可抵御的力量扑面而来,一波接着一波,永无尽头一般。
    “孔兄!”
    萧天策皱着眉头,低喝一声,本人却没有移动。
    在他出声的同时,萧老六怒容一现,眉毛挑起似长剑出鞘,一步踏出拦在了萧季安的面前。
    “嘭!”
    一股气浪在萧老六与孔庆之之间爆发了出来,如环形的扫帚,扫去方圆十余丈的尘埃。
    滚滚烟尘的中心处,狂风乍起,一片清明,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件东西分别悬浮在萧老六与孔庆之的掌心正上面,彼此相对。
    “孔门经义!”
    “小诸天轮盘!”
    萧老六与孔庆之两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目光定在对方掌心上悬浮起来的事物,沉声喝道。
    在萧老六掌上悬浮的,正是往日供奉在祖祠中的青铜轮盘,从孔庆之话里听来,此宝当叫做——小诸天轮盘。
    孔庆之掌心上空悬浮的,乃是刚才他就拿在手中,时不时地敲打着掌心的不起眼书卷,除了莫家两个知根知底的老头外,平时谁也看不出这书册古卷的异常来。
    “孔兄,以镇族至宝来对付小辈,太有失身份了吧?!”
    萧天策说话的同时侧向前一步,与萧老六成犄角之势,姿态表露得再明确不过了,等于是在说:“你要是再不识趣,莫怪我们两个打一个了。”
    孔庆之论及实力,未必就能稳吃萧天策与萧老六任何一人,遇到两人夹击的话,下场几乎是注定的。
    只见得他歉然一笑,谦和地说道:“对不住了二位,还有小兄弟,孔某久不持‘孔门经义’,一时掌控不得,惊了小兄弟,万望海涵。”
    说着,他将“孔门经义”握在手中,自觉地退后一步,回到了原处。
    这一瞬间,锋芒尽收敛,给人的感觉又回到了私塾教书先生那本古板又严肃的形象来。
    “镇族至宝!”
    萧季安表面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略微后侧两步,站到了家主与萧老六身后,看着他们两人怒视孔庆之。
    他的目光在两件镇族至宝上巡视着,这才明白为何孔庆之在方才那一瞬间给他带来的压力会如此之大。
    原来,根子在这里。
    “哼!”
    萧老六冷哼一声,伸手接下在空中旋转不止的青铜轮盘。小诸天轮盘一入他的手中,旋转立止,带出的蒙蒙光晕亦为之散开。
    “小子,你没事吧?”
    萧老六持小诸天轮盘在手,来到了萧季运面前,略显担忧地问道。
    “没事,多亏六爷爷看护。”萧季安摇了摇头,表示无碍,却谁也不知道,在这一刻他心中的震动。
    更没有人知道,当孔庆之引动“孔门经义”力量压迫过来的时候,少年体内,一股力量亦随之爆发,好像被地震激发起的沉睡火山,眼看就要爆发了出来。
    ——盗天图卷!
    那震动的,即将要爆发的,正是那件诞生后一直沉睡在他丹田中的画卷。
    这段日子以来,萧季安几乎将这件宝物忘却了,出现并发生作用的一直是从中诞生的神灵,仿佛盗天图卷只是一个载体而已。
    然而在那一刻,孔门经义的威压扑来之时,体内至宝猛地一下颤动,一种如要爆发出来的澎湃力量从一片虚无中浮现。
    “幸好!”
    萧季安看了萧老六一眼,暗暗感激不已。
    他自己清楚,如果不是六长老适时地出手,怕是他就压抑不住,诞生不久的盗天图卷爆发出来先不说能不能对抗得了孔门经义,至少就再不可能隐瞒了。
    盗天图卷,是萧季安现阶段最大的底牌,一切的根本之所在。
    “你很好!”
    正在此时,孔庆之忽然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萧季安一眼,道:“面临威压,一步不退,生死关头,面不改色!很好!”
    “就是我孔门子弟,熟读经义,也未必就坚定如你。”
    “嗯?!”
    萧季安奇怪地望了孔庆之一眼,恰好看到在他身后,孔问古怪地目光看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再不是原本淡定无所谓的样子。
    那种目光,好像是在看——对手!没有太多的敌意,却有一较高下的渴望。
    正当少年一头雾水的时候,萧天策笑一笑,伸手一指,道:“孔兄请看,这便是我萧家为孔兄准备的浩然阁,是否还可将就?”
    口中说着将就,他脸上的得意之色半点掩饰都没有,手上所指的地方自然便是地气爆发,支撑殿堂悬半空的所在。
    “萧家真是好心思,孔某愧领了。”
    孔庆之目光扫过,不仅仅是那悬浮在空中之浩然阁,其余九处迥异的地形也尽收眼底,真心实意地赞道。
    萧天策一笑,伸手一引:“请!”当先引路,三人向着浩然阁处走去。
    缀在后面,萧老六看了略带几分不解之色的萧季安一眼,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嗯。”少年点了点头,萧家二老的态度的确是有些怪异。
    “孔家,其实是各大世家当中,与我们萧家天然的盟友!”
    “我们萧家出自源天十大宗门之归元宗,孔家出自十大宗门之天一宗,两宗关系密切,交情深厚,我们两家也多有渊源。”
    “这么多年来,在世家争锋中,他们一直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萧老六顿了顿,看了一眼孔庆之的背影,沉声道:“他这是在警告!”
    “警告?!”
    萧季安瞳孔骤缩,开了开口,还未说话,前行的萧天策三人,身旁的萧老六,齐齐停下了脚步。
    他若有所觉,蓦然回首,只见得声声长啸,四面八方,海啸山崩般涌来。
    “孔老儿来得倒快,我等却是迟了。”
    “天策兄别来无恙,小妹还要多谢天策兄赠药。”
    ……
    八个声音,或粗豪,或温文,或稳重,或狂放……有男有女,有前有后,有高有低,唯一相同的就是每个声音的源头处,都有一股强大的气息腾起。
    哪怕白日,亦如暗夜中篝火鲜明。
    “来了!”
    萧季安心中一动,一个个在这个世界上屹立千年不倒的名字从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龙华撼山萧
    百兽王轩辕
    碧水空寂虚
    长空浩然孔
    九幽黄泉钟
    八荒独尊童
    乱石降龙莫
    贯日剑连城
    花都群芳落
    东崖穿云李”
    是为:十大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