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老幺来到关押江云初的院子。
刚走到门口,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味扑面而来。
老幺连忙封了嗅觉,百香一行人也拿出自己的手帕挡在鼻子前。
只有白君舞被熏得胃里翻滚,两眼流泪。
小兰鼻子堵着两团棉花,见到老幺便颠颠地向门口迎来,
“小姐,放出来了,他命真大,全身都腐烂生蛆了。
竟然还有一口气,真是好人活不长,坏人遗千年。”
老幺戳了戳小兰脸蛋子,“行了,别抱怨了,我这不是把他外室寻来了,正好可以照顾他。”
“真的?”
小兰惊喜地围着白君舞转一圈,摇头不解,
“你这么漂亮竟想不开当那人渣的外室。”
白君舞不屑地瞥了小兰一眼,
“总比你伺候人好,你这么尽心尽力伺候你家小姐,你到头来还不是个奴才。”
小兰惊得半张着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你这儿没问题吧,你是外室!外室!最下等的妾都不算,你还瞧不起我了,脑子没问题吧。”
“哼。”白君舞语气鄙夷,“那又怎么样?
我和云初真心相爱,你家小姐高高在上,家世显赫又如何?
还不是抓不住男人的心。”
小兰捏着拳头就要揍人,百香一把拉住小兰,
“别和她说话,说不通的,既然她那么喜欢那小人,送她去伺候吧。”
“只不过。”
百香眼珠一转,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我发现某人住的宅子院子这些可都是在我们死去姑爷名下。
如今‘姑爷死了’,自然是我家小姐做主,明儿个我就去将它卖了。”
白君舞呼吸变得急促,顿时后悔不已。
早知道自己不应该自乱阵脚,耐心在家等着就好。
现在只有自己儿子和几个下人在家。
如今人没见到,反而还将自己置于不利之地。
白君舞嘴唇快速抖动,音量拔高提高,
“不,你们没资格这样做,云初定不会放过你们。
到时把你们贱卖,通通贱卖。”
“云郎,云郎,我是君舞啊,你快出来,快出来啊。
我和儿子等着你回家,儿子想得紧,云郎……”
百香一众人听到此,不由得一阵唾弃。
而带着两个哑巴小厮的管家则惊掉下巴。
少爷竟在外面娇养外室,竟然连私生子都搞出来了!
这时管家立马将前后之事串联起来,一种可怕的猜测浮现在脑海。
居然如此算计主子,难怪主子恨毒了他。
要是他是主子,只怕做得比主子更加狠毒。
难怪侯府会没落,小人做派,根坏眼瞎,错把鱼目当珍珠。
管家看着地上这完全瞧不出人样的江云初,流露出浓浓地鄙弃
老幺冷冷地睇了一眼正在嘶喊地白君舞,
“别急,你的云~郎~马上就出来。”
还不等白君舞反应,几个婆子就将人架进屋里。
吧唧一丢。
准确无误地将人丢在江云初身上。
“嘶——”
江云初呼出一口绵长的虚气。
白君舞闻到一股恶臭,手上摸到黏黏腻腻流体。
刚睁眼,一张流着黄黄绿绿脓水的脸近在咫尺。
“啊啊啊,鬼啊鬼啊——”
白君舞尖叫着,一边疯狂逃窜,一边挥舞着沾满脓水的双手,
“鬼鬼鬼,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顾明月我要杀了你。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知难而退,你休想,云郎只能是我的……”
老幺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缓缓坐在两人面前,
“啧啧啧,你不是爱江云初吗?怎么连他都认不出来啊?他就是一个人的,没人和你抢。”
白君舞双手举着,瞟了一眼地上头发稀疏得能看见头皮,全身流脓生蛆,还裹着排泄物的男人。
立马收回视线低头呕吐,
“不可能,我不会相信你的,你放我出去,不然有人不会放过你的。”
老幺故意矫揉造作捂着嘴巴,布灵布灵眨着眼睛,
“真是讨厌,人家可没和你开玩笑,小兰这个喂给他,再泼一盆水。”
“是,小姐。”
【宿主,你是真狗啊,你让江云初好不了,但又和白君舞力量相当。
他俩迟早互相伤害。】
【嘿嘿嘿,爱情嘛,当然要势均力敌啦。】
喂完药后,小兰毫不客气地对着江云初脸上泼一盆水。
一时间血水和脓水混合流出,江云初腐烂的皮肉翻飞。
“呕…”
“呕…”
一时间现场呕吐声此起彼伏,只有老幺和小兰毫无反应。
小兰摸着后脖颈,挤出一个憨憨笑容,
“这这不关我事儿哈,我没使多大劲儿。”
老幺:还好我闻不到。
不一会儿,江云初动了,“嘶嘶——”
江云初每一寸皮肤犹如被火灼烧,呻吟声连绵不绝。
直到理智回归,江云初才发现自己看得到光了。
难道自己得救了,终于不用待在暗无天日的棺材里呢?
还没来得及喜悦,便被老幺打断,
“江废物,我把白君舞送来伺候你开心吗?”
“君舞?”
江云初面色狰狞,咬着牙坐起来,因为用力,身上结痂的地方崩开,开始渗血,
“毒妇,毒妇,我要杀了你……”
老幺撑着下巴,晃着着脚,杀气弥漫,
“再说一个字,我送你回棺材。”
江云初霎时间噤声,只有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他的怒气。
此时,躲在角落的白君舞已经愣住了。
因为她已经才确认眼前这个让人恶心反胃的男人就是她要寻的云郎。
一时间,她有些迷茫,顾明月不是爱惨了云郎吗?
她怎么舍得这么对待云郎?
不不不,顾明月肯定是爱的,不然怎么会如此恨云郎。
只是如今云郎这副模样,她又该如何打算呢?
老幺捕捉到白君舞眼底闪过的懊恼嫌弃,唇畔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现在你们俩可以日日夜夜地陪在彼此之间了,高兴吗?”
江云初复杂地斜了一眼白君舞,竟咬牙跪在地上,
“明月,娘子,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是我错了,我不该哄骗你,都是她勾引我,我怕你受委屈。
所以才这么做的,我是真的爱你啊。
求求你放过我吧,只要你放过我,我为你当牛做马……”
老幺皱起眉头,一脸厌恶,“你肮脏地心比你现在这身烂肉更令人恶心。
你私生子都三四岁了,竟然还说是为了我,你可真会为你找借口啊。
你做的事情都是迫不得已,哪怕是带着谋划算计。
也是别人逼你的,你可真是一个贱皮子,真让我瞧不起。”
“现在我打你都怕脏了我的手,你还认不清你自己现在长啥样吗?
你看你的真爱都不敢靠近你。”
江云初猛然转头,刚好看到白君舞透露出嫌弃厌恶。
“不不不。”白君舞蹲在原地,慌张解释,“云初,我没没这个意思…”
正当江云初半信半疑时,老幺丢出一块镜子在江云初面前,
“喏,好好欣赏欣赏你现在这副尊容,还以为你是原来那个人模狗样的江云初呢?”
江云初拿起镜子,只看了一眼。
“啊啊,我的脸,我的脸。”
江云初一把将镜子扔墙上砸个稀碎,
“我的脸我的脸,你们这些贱人,贱人……”
瞧着疯疯癫癫的江云初,和瑟缩在角落的白君舞。
老幺顿时觉得无趣,“以后一天就给两个馒头,一碗水吧,谁坚持得久,我就放了谁。”
说完老幺便起身离开,只是走到门口脚步稍顿。
眼珠咕噜咕噜一转,像一只恶作剧得逞的猫,带着天真无辜的笑容回头补充道:
“或者你们谁要是说出对方能让我满意的消息,我便放了谁。”
江云初和白君舞立即互相对视一眼,
“你休想挑拨离间,我们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哦?”老幺莫名兴奋,“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不要让我失望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