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朱高煦以为自己有武将集团的支持,父皇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朱棣最终还是选了那个病殃殃的大哥,这让一心觊觎太子之位的朱高煦失望到了极点。
散朝后,朱高煦来到母后宫中寻求安慰。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母后,我与大哥都是父皇的儿子,为何父皇如此偏心。大哥做了太子,可我却要被父皇赶到云南那么遥远贫瘠的不毛之地受苦,儿臣不甘心。”
朱高煦说的声泪俱下,哭着求母后一定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徐皇后安慰道:“那云南虽远,但却是一个可以建功立业的地方,你父皇或许是有更深层的考虑。”
朱高煦此时哪还听得见这些,他耍起无赖,一定要换个封地,不然坚决不去就藩。
这时宫外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徐皇后起身相迎,朱高煦跟在皇后后面。
见朱棣来了,朱高煦收住了眼泪,站在徐皇后身后一言不发。
朱棣心里也觉得在立储这件事上对朱高煦有所亏欠,毕竟自己之前曾私下许诺过他,只要他表现的好,会考虑让他当太子。
其实朱棣让朱高煦去云南就藩也是在给他一个立功表现的机会,如今安南局势变幻莫测,一旦开战,朱棣希望自己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能在立下本朝第一功。到那时,就算自己改立太子也不会再有人多说什么。
可惜朱高煦这榆木脑袋哪里想得了那么多,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自己身边只有一堆会舞枪弄棒的武夫,缺少一个为他出谋划策的谋士。
反观朱高炽就不一样了,翰林院那些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人都是他的支持者,加上自己又努力,所以在朝堂上很吃得开。
“煦儿,你五日后就带着家眷去云南吧!”朱棣认为自己这个儿子一定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的。
可事实证明,朱高煦确实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朱高煦对着朱棣质问道:“儿臣犯了什么错?父皇要将儿臣赶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朱棣一番苦心,没想到被朱高煦如此误解,朱棣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自己最喜爱的儿子。此时朱棣的脑海里涌现出之前甘武对自己说的话,“汉王虽然勇武,可却缺少治国之才。”
朱棣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息:“你连朕这么浅显的用意都无法领会,以后又怎么能治理好这个国家呢?”
徐皇后在一旁劝道:“煦儿,你先暂且去云南,过些日子,母后再让你父皇给你换个封地,一定不亏待你。”
可朱高煦却把头一横:“不去,反正父皇要我去云南,打死我也不去。”说罢!微微朝两人鞠了一躬便转身回了王府。
此时的朱棣并没有察觉到朱高煦内心的异样,他以为这只是朱高煦在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罢了,所以朱棣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老三朱高燧在老爹的安排下,规规矩矩的去了河南就藩,老二朱高煦回家后,上奏称自己突然染病不适合长途跋涉,就这样赖在了京城。
还别说,朱高煦演戏的功夫比起朱棣来真差不了多少。就他那小把戏竟然还真蒙住了朱棣,自此朱棣对他不去就藩一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朱高煦在南京做起了逍遥王爷,可他觉得自己这样离得朝堂远了,心里又开始不得劲了。
朱高煦为了引起朱棣的注意,竟然干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比如今天在街上调戏几个良家妇女,明天又在官衙打了几个不顺眼的官员,又或是跑到某个城楼上拉着当值的城门守将酗酒……
下面的官员对此是敢怒不敢言,时间一长,朱高煦这些违法乱纪之事传到了甘武耳朵里。甘武可不惯着他,在锦衣卫眼里,只要你不是皇上,我就敢办你。
这日,甘武在收集了朱高煦二十多条不法罪证之后,将朱高煦犯下的这些不法之事捅到了皇上面前。
朱棣看着那一摞关于朱高煦的犯罪记录,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拿着手中的折子对甘武问道:“这、这些都是真的?”
甘武道:“臣不敢撒谎,这都是臣亲眼所见。”
朱棣将手中的折子狠狠的砸在地上,大骂道:“这个混账东西。”朱棣的脸因极度愤怒而扭曲。
“走,随我去见见那个畜生。”
朱棣径直向宫外走去,一旁的黄俨赶紧朝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快去通知他们准备銮驾。”
朱棣与甘武同乘皇辇,朝汉王府驶去。
汉王府位于成贤街左侧,北邻玄武湖。
当朱棣的龙辇行至太平桥时,前方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挡住了去路。
朱棣朝车外的黄俨喊道:“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
黄俨带着侍卫闯进人群中,发现汉王朱高煦正带着几个家仆在对一个商贩老板动粗。黄俨向旁人问道:“这是何原因?”
一旁的路人说道:“汉王觉得这老板卖的水果不好吃,然后又不想给钱,所以就命人把这老板打了一顿。”
黄俨听罢,一时无语。
他赶紧上前拦住了朱高煦。
“汉王,快住手!”
朱高煦回头一看,这不是司礼监黄公公嘛!
“黄公公,你这是出宫办差吗?来来来,去我府上喝两杯。”朱高煦热情的招呼道。
黄俨见状,赶忙说道:“汉王殿下,您快别闹了,皇上来了。”
“什么?父皇来看我了?”听见朱棣来了,朱高煦不但不收敛,反而很得意,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终于引起了父皇对自己的重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