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皓月临空,皎洁之光洒落大地,与璀璨星空遥相呼应,混为一色。
霓虹渐起,却又隐于银装之下。
北州。
雪津府,漠北市。
作为北州最北部之地,正值深冬之时,自然是寒风呼啸,冷意萧瑟。
而今日,漠北正下着罕见的鹅毛大雪,房屋、树木、街道都被白雪覆盖,为城市披上一层厚厚的银纱冬衣。
如此厚雪压城,宛若一方冰寒天地,可谓是其他地域难得一见的奇景。
今日之景,让一众外来者不免产生疑虑,一度怀疑来错了地方,漠北不是常年干旱少雪吗?
此时。
偏远的郊区机场。
轰隆隆——
随着一架银色战机落地,一位远走的游子终于回到了“家”。
“呼……十多个小时,终于到了!
这大雪,十年少有啊。”
一位白发少年走在窗口边,抬眸看向外面,纵观机场内部,不禁感叹道。
“漠北,好久不见!”
……
良久。
夜色渐浓,月光昏暗。
漠北二中,校门外。
呜呜!寒气呼啸,冷风萧瑟,引得道路两旁的常青树叶左右摇曳,沙沙作响,抖落下片片雪花,与“冬装”融于一体。
咻——
下一刻,寂静的校园门口,一道破空声骤然响起,寒光乍现刺破夜幕,撕开漫漫飞雪,照亮一方净土。
白发少年立于剑上,漫天飞雪被一层薄薄的灵力屏障融化,显得十分神奇。
此时,陆天刑默默注视校门上的崭新“牌匾”,宽大的白衣肆意飘扬,尽显少年意气,天骄风采。
就在此刻。
叮——
终端提示声突然响起,在这空旷的雪夜之中,显得格外刺耳。
白衣举起佩戴终端的左手,点开查看。
张叔:“臭小子,回来了?”
陆天刑:“嗯!今天刚到。”
张叔:“嘿!那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让我早点接你去,你这孩子。”
陆天刑:“不是什么大事,您公务繁忙,擅离职守可不好。”
张叔:“臭小子,才离开半年多,就长本事了啊?还开始说教起我了。
行了,在哪呢?我让小李接你去,这大半夜的,还下着雪。”
陆天刑:“刚回二中,要去后山一趟,明天看您去。”
张叔:“二中……行吧,后山原来的小屋太破,我派人给修缮了一下,你今晚凑合住吧。明天记得来,我等你。”
陆天刑:“好,谢谢吴叔,您早点休息。”
张叔:“嘿!你这臭小子,我该夸你,还是骂你!”
随后,白衣关闭了终端光幕,瞥了一眼二中的崭新“牌匾”后,未曾多言,唯有怅然一叹。
铮——
下一刻,白衣掐诀化印,御剑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径直飞向那偏僻的校园后山。
少时。
后山之巅。
两座合葬的坟墓前。
白衣迈步走下飞剑,看着眼前亲手立下的墓碑,双眸微红。
砰——
曾经宁折不弯的骄傲少年,已然屈膝跪下。
铮!怀中太初“乖巧”离身,插入一旁雪中,静静陪伴。
簌簌簌——
大雪纷飞,逐渐淹没了一人一剑,白衣少年与玉白剑鞘,再添新衣。
世事如梦,物是人非。
对于陆天刑来说,如今的二中校园,已然陌生许多,记忆中熟悉的一切早已不再。
世间万般变化,至于不变的,或许只有这座属于“家”的后山了吧。
……
与此同时。
总督办公室。
“当年的‘臭脸’小子,如今也长大了啊!”
此时,张总督盯着眼前光幕,不由发出感叹。
只见九州修者论坛之上,那早已被遗忘在角落的一页“版面”。
“白发少年独挑东州,竟无一人能战乎?”
报道的是,白衣在滨海大学的惊人表现,好似拥有横压东州之势。
一如既往的“夸大其词”,却让人不禁眼前一亮,吸引了大量人群关注。
如此热度,让开辟此版面的“投机者”心花怒放,好似看到太奶,咳,看到美好生活在招手。
但随后发生的“意外”,让“投机者”差点当众骂街。
由于白衣挑战速度太快,“投机者”刚赶到江城时,白衣便已然去往东海,根本没有跟上进度,且吃了江城武大的闭门羹,没有了解到丝毫内情。
此后,白衣又因东海一事消失在大众视野,连事后采访都来不及,也没有渠道。
因此,这篇未完成的报道显得有些“可笑”,逐渐变得无人问津,也唯有真正关心之人才会记得吧。
当然,此篇注定爆火的文章突然半途夭折,曾经也引起了大量关注者的叹息与感慨。
甚至在“投机者”的引导之下,一致认为这少年郎是被其他武大“重锤”教育,从而放弃挑战之路,乖乖返回了学校。
一代传奇还未启航,便遭遇重创,令人惋惜。
一时间,众说纷纭,具体真相却无人知晓,也没有人想要知道,最终石落大海,消失在网络之上,再不见踪影。
对此,张总督是一个字都不带信的,他这便宜“侄儿”别的不说,唯有天资与实力不可挑剔!
念及此,张总督看向一旁忙碌的李秘书,嘱咐道。
“小李!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几天没合眼了,先去休息吧。
养好精神,明天早上收拾好,去二中把我那侄……咳,把小刑接过来!”
听闻此话,李秘书有些讶异,虽然很心动,但想起最近漠北的不平静,还是连忙拒绝道。
“总督,不用,我……”
然而,李秘书话还没说完,便被直接打断。
“行了,别废话,让你去就去,离了你我还办不成事了吗?”
砰!伴随着一道关门声响起,李秘书离开了办公室。
不久,张总督起身走向窗边,看着大雪中的城市,眼神深邃。
“异族……希望你们能安生一些吧。
不然,纵使舍了这条命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