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散后,皇后拉着宇文稷问东问西。
无非是想知道,他是否有中意的女孩了,“稷儿,你大哥算是废了。
你不知道,那个太子妃就是个狐媚子,哪里有半点东宫主母的样子?
儿啊,你可不能娶这宋家女儿,沐王,你知道他是什么出身吗?那是屠户,他家祖上还开过青楼……”
宇文稷赶紧捂住皇后嘴,“母后,这个可不能随便说。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
你放心儿子死也不会娶宋家女儿,小白就是淑娘娘害死的,儿子没证据,儿子就是知道。”
“小白的死,母后也有责任。当年怎么就没看顾好这孩子。”皇后顿了顿,“儿,不管怎么说,都过去五年了。
那孩子,怕也早就转世去了别人家。你可别因为愧疚,就一辈子不娶啊。
母后身子骨自觉一日不如一日,不知哪天就归了西。你还是早些给母后娶给媳妇回来,好让你好抱上孙儿才是正道理。”
“母后,您又来了。辉儿可是大哥嫡亲的儿子,您的嫡长孙。如今 太子哥哥又娶了新嫂嫂,儿子瞧着还不错……”
“哎呦……”皇后听闻宇文稷夸赞宋氏,连连惨叫,“我的傻儿子,你大哥傻,你也跟着傻啊。
那个宋氏跟她姑母一副狐媚像哪里做的了东宫的女主人。要不是那个淑妃在陛下耳边吹枕边风,太子怎么可能看上她?”
宇文稷拍拍脑袋,他怎么觉得自己有点晕。看着母后气得不轻,连忙上前为其揉肩,“母后,大哥打小就喜欢宋家姐姐,您又不是不知。儿子瞧着,这个宋家姐姐,跟她姑母不一样。昨儿……”
“好了,我算看清了,你跟你大哥一样糊涂。
一颗藤上能结出两种瓜?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怎么都不懂?那个小宋氏,从小就带着狐媚像,谁家好女娃,整日跟男孩子打闹在一处?”
“从前小白也时常跟我打闹,也没耽误您喜欢她。”
“那能一样吗?小白就是只小白兔,软软的,呆呆的,萌萌的。那个宋氏,就是只大尾巴狼。”
皇后越说越气,最后见跟宇文稷说不通,直接将人推了出去,“你走吧,这几天别进宫请安了,本宫看见你就烦。”
宇文稷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然,也不至于在这个时辰提及小白。得到特赦后,宇文稷火速出宫,抄近道直奔西城门。
易佟早已备好马匹,等着城门口,二人快马加鞭直奔柳林,“爷,您怎么出来这么快?属下还以为要多等些。”易佟觉察宇文稷脸色不对,试探着询问。
“哦!父皇忧心政务,早早散了,本王与母后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宇文稷看向不远处的山岗,看样子目的地到了,勒住缰绳,“易佟,这儿气氛不对,你确定,提前派人排查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嗖嗖”风声。易佟惊呼,“不好,有埋伏!”
其实他的预警完全多余,早在声音响起的同时,一排排黑羽箭从树丛那头飞将过来。宇文稷抽出佩剑左砍右削,几下子将黑羽箭斩落。
“看样子,对方没想下死手。宇文稷环顾四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丛,做了个手势,示意易佟前往查看。
“爷,属下安排的是府中最优秀的暗卫按理说,不应该出这么大纰漏。”易佟动作很快,解决了树丛后面的几名黑衣人,并将对方身上腰牌呈于宇文稷。
宇文稷打量着黑玉所制的腰牌,像是明白了什么,扯了扯嘴角,冷笑着都还给易佟,“踹好了,这个以后有用。”
“爷,依您看,这附近可还有埋伏?”易佟敢这么说,自然是确定埋伏者已经退走。
“少卖乖,你是在考本王不成?”宇文稷杵了下易佟的肩头,“走吧,去找咱们的人。”
二人刚走出不到十步,不远处的树丛里再次传来莎莎声响。二人止住脚步,定睛看去,只见一只花豹略带敌意地盯着二人。
二人认出,是那日的花豹,好像是叫大花。宇文稷心底有些说出的情绪,不是兴奋也不是渴望,而是淡淡的失落。
豹子还活着就意味着,那天的少年,绝无可能是他的小白。他的小白不会这般狡诈,更不会真的杀他。
以为是失而复得,最终是一场空。不等宇文稷从悲伤中走出,豹子猛然朝他扑了过来。这只豹子如同被人种下魔咒,异常凶猛,异常彪悍。
主仆二人再次与豹子厮杀,二人功夫不差,从前二人联手也是一同斩杀过狮子的。此刻,却屡屡趋于劣势。
树梢上的白以檬,托着腮帮子,仔细观察着豹子。几天前,她分明杀死了这家伙,好端端的怎么就活了?
以她的江湖经验,只能判定这只豹子,被人下了蛊毒。按理说那日的树枝可注入了她的内力,即便中蛊,也活不成的。
从豹子的眼中,可以看出,这只豹子早就没了生机,可它还活着。不仅活着,还能伤人。
傀儡,这个词突然浮现脑海,很快又被她推翻。操控傀儡,必须有傀儡师,可这附近分明没有傀儡师的痕迹。
没等她想明白,就看见豹子见宇文稷扑倒在地,白以檬本能的隔空一掌,将豹子打飞数十米开外。纵身一跃窜到豹子身侧,很快她看清,胸口还有那日她刺伤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只豹子是先中了蛊毒,被她杀死后被人炼成傀儡。这么说,西陵使团中必然有蛊师和傀儡师。
“又是你!”易佟跑过来没好气的推搡着白以檬,“我说你有完没完,难不成这次还想诓我们,骗钱?”
宇文稷也赶了过来,他一言不发静静的观察着眼前的少年。查了五六日,竟然查不出半点这个男孩的信息。
见白以檬不说话,易佟再次发难,怎么,心虚了?你之前讹诈我们,如今知道怕了?我告诉你,我现在怀疑你是西陵派来的细作。走,跟我去见官。”
白以檬冷着脸转过头,看傻子似的看着易佟,“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别来烦我。”
“小子,你是谁?查了你许久,一直没查出你的信息。你与西陵是何关系?你来京城又有何目的?还是说,谁派你来的?”宇文稷张开手臂拦住白以檬的去路,“解释清楚,不然别想走。”
“你拦得住我?”白以檬冷笑,“我想杀你易如反掌。你不配知道我是谁?”
宇文稷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没跟你开玩笑。”
白以檬盯着那张熟悉的脸莫名觉得好笑,他竟然以为他还能控制她。他竟然以为,她还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小白兔?
白以檬一用力,内力震开宇文稷的手,冷笑着回眸,“能追上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说完,白以檬化作残影,消失在天际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