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高耸入云的建筑,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在烈日的炙烤下,显得格外凄凉。破碎的砖石散落一地,有的被风沙掩埋,只露出一角,仿佛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焦土的味道,偶尔一阵风吹过,卷起漫天的沙尘。
钟岳皱着眉头,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墙下一片单膝跪地的人群。“你们,起来吧。”
他不习惯人们如此。
他脚下的人群齐刷刷起身,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钟岳的身上,眼中充满了敬畏与期待,这位曾经统一了沙漠与雨林的强者,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他们期待着他能带领他们重建家园,恢复往日的辉煌。
“正如你们所见到的,我失去了记忆。”钟岳随意坐在地上。“记不起来任何事。我无法继续统领你们,也无法承担起这份重任。”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无奈与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只是感觉有一个东西自己一定要找到的。
“所以,以后仍然由贾巴统领处理事务。”
钟岳的决定让众人有些意外,但他们也明白,钟岳需要时间去找回自己的记忆,他们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决定,期待着钟岳能早日归来,带领他们走向新的未来。
钟岳说完,径直跳下了城墙,人群自觉地避让开一条路。
钟岳只是觉得脑子空空的,准备回到住处好好睡一觉,却没想到遇到了赛诺。
他一见到钟岳,也和刚才的人们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霸主。”
钟岳摆手道:“我希望你仍然能把我当成钟岳。”
“是,霸主。”
钟岳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说道:“你起来,我问你一件事。”
“是。”赛诺恭恭敬敬地起身。
钟岳抱臂问道:“你能跟我说说须弥城吗?”
“是。”赛诺似乎松了一口气,道:“须弥城的现状,坦白说,很不好!”
他最后一句话有点重。
钟岳闻言奇怪的问道:“哦?详细说说。”
“霸主,须弥城里正在蔓延一场怪病,这病怪就怪在什么症状都没有,就只是睡觉,现在不说全部,家家户户都有一个人昏迷不醒。”
“假如用强制手段唤醒他们的话,反而会损伤他们大脑。”
钟岳顿时来了精神。“这么糟?雨林那边就没有调查过原因吗?”
赛诺轻叹一口气,道:“教令院的学者说,无法解决。”
“草神呢?”
赛诺脸上浮现一丝犹豫。“我们,从未见过草神。”
钟岳疑惑地问道:“草神,作为雨林的守护者和信仰中心,不是应该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吗?”
赛诺面露难色,解释道:“霸主,我也无法解释草神为何没有现身。但教令院的学者们说,神只的力量并非我们所能想象,或许草神有她的考量。”
钟岳感到一丝奇怪。
“霸主,您不跟我一起回须弥城么?作为沙漠和雨林的共同主人,您应该在都城,更何况,您对于须弥城的危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钟岳看着赛诺,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回去,我得理清思路,我会回去的。”
他的记忆关键在须弥城。
“是!”
钟岳目送着赛诺离开,他现在脑海里很乱,千头万绪,耗着已经为数不多的精力。
钟岳继续走着,偶然间见到大慈树王蹲在几个孩子面前,一如既往地变出布娃娃。
“是贝利亚尔大人!”几个孩子眼尖,抱着大慈树王的娃娃纷纷涌了上来。
钟岳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些孩子天真无邪,让他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烦恼。
“贝利亚尔大人,您还走不走?”
“贝利亚尔大人,您真的失去记忆了吗?”
……
钟岳笑着耐心一一回应,摸摸每个人的头,说道:“去玩吧。”
孩子们奔跑着离开。
看见大慈树王仍然蹲在地上,一双翠绿的眸子凝视着手里的娃娃,钟岳不知为何,突然想抱住她安慰她。
不过,他最终走到大慈树王身旁,说道:“你为什么总是给你女儿的娃娃?”
大慈树王并未动弹,轻轻抚摸娃娃,眼底有着深深的担忧。“这个娃娃里面的力量会让他们做好梦。”
“哦?”钟岳莫名其妙想起,就在几个小时前,她帮助自己掌握风元素力和唤出武器。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大慈树王终于抬头看了一眼他,起身笑道:“我能知道什么?”
钟岳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大慈树王那平和而深邃的双眼,心中的纷乱愈发增多,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
“步隐月,你似乎总是很平静,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保持冷静。”
大慈树王微微一笑。“经历的多了,自然就学会了平静面对,而且,我相信,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钟岳闻言,莫名其妙又烦躁起来。“为什么你要跟在我身边?”
大慈树王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跟就跟了。”
“你……”钟岳道:“那我命令你,不许再跟着我了。”
大慈树王听后,平静地看着钟岳,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贝利亚尔大人,您真的希望我不再跟着您吗?”
钟岳看着大慈树王那双翠绿的眸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但他现在头脑混乱,记忆模糊,感觉无法处理任何复杂的情感关系。
“我……”钟岳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狠下心来,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需要一些时间来理清自己的思绪,所以,我希望你能离开。”
“如你所愿。”
……
钟岳回到住处已经是入夜,草草睡下,这是精神上的疲累。
今夜,是个月圆如盘的夜晚,明月高悬天际,洒下柔和的银辉。
突然,一道身影悄然闪入房间。
一头银丝在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如同被月华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闪烁着神秘而迷人的光泽。
一只细腻如玉的手,轻柔地触碰着钟岳在睡梦中依然紧锁的眉头,似乎在试图抚平他内心的忧思。
钟岳眉毛逐渐舒展。
而后,床边轻轻放下了一副面具和一枚发簪,一双温润如玉的手臂环绕住钟岳,给予他深深的拥抱,仿佛要将所有的温暖与安宁都传递给他。
手臂的主人哼了一声。
想我离开?